金蝎气呼呼的坐在院子中间的一个石桌边喝酒,一边对身边的半夏抱怨:“我就纳闷了,那女人到底有什么好?冷冰冰的,还是个不知好歹的,爷为她做了那么多事情,多少次命都快没了,她怎么就敢那么对爷?有没有点知恩图报的意思啊?”
半夏抬眼瞧了一下在房顶上坐着喝酒的墨天佑并没有注意这里,才压低声音对金蝎道:“你这个脾气,也亏了爷性子好,不与你计较,你就知足吧。”
金蝎抬手摸了摸现在依旧红肿的面颊,那里明显一个五指印,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更加不忿:“我说的是实话,爷就是太在意那女人了,才总被她骑在头上。那女人也是吃定爷了,才为所欲为,连个好脸都不给爷。”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什么,他眨眨眼,压低声音问半夏:“你说,她说的什么别的女人,爷真的开窍了?移情别恋了?”
半夏也显得很是迷茫,警惕的又看了看毫无反应的墨天佑,微微摇头道:“此事的确奇怪,瞧着爷的反应,似乎并不否认。”
金蝎嘿嘿一笑,得意道:“就是嘛!男人三妻四妾的,多逍遥。那凤国的女人和爷们似得,有什么好的,还一女多男,都是些荡妇。”
“啪”他话音落,一记响亮的耳光就打在他左脸之前的手掌印上,除了小了一些,分毫不差。凤栖桐冷曦的面孔出现在他面前,声音冰冷:“我说过,在听到你出言不逊,定要掌嘴。”
金蝎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凤栖桐,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半年多不见,武功这么诡谲,可以不声不响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竟然还打了自己一下?可半秒钟之后,他就反应了上来,猛的站起身来,几乎是吼道:“你这女人,凭什么打我?”
凤栖桐不理他,转头看房顶上因为她的到来而眼睛发亮的墨天佑,沉声道:“我有事与你商议。”
等墨天佑飞身下来,凤栖桐道:“青龙长老带来的消息,姬无忧被抓,黑道收到灵鹫宫的请柬是诛仙会,此事,你怎么看?”
墨天佑将心有不甘的金蝎和一脸担忧的半夏赶出去,才坐下来问她:“你能告诉我,师父为何会来这里吗?”
这件事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于是她道:“身世。”便将之前她查到的一些事情说了给墨天佑听。
墨天佑沉吟片刻,用手翘着酒壶道:“目前看来,只怕对方的目的不是逼你出现,就是逼那位正主了。”
凤栖桐挑眉:“正主?你是说,姬无忧的亲生父亲?”
墨天佑点点头,道:“此事恐怕另有隐情,上辈子人的恩怨,咱们知道的不清楚,只怕连师父都未必查看明白。既然还有三日就可正大光明的进入灵鹫宫,咱们就乘着那机会,看看到底是什么底细。”说完了,他又咬着唇看了看凤栖桐,轻声道:“子衿,万事都有法子解决,且勿自乱阵脚,咱们见招拆招就是了。”
凤栖桐抬眼看他,忽然笑了,道:“墨公子,本宫知道了。”
墨天佑被她一噎,叹了口气,眼神暗淡,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过了许久,才缓缓睁开。眼神中充满了光亮,笑的很是诱惑:“我娘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所以,她并不喜欢我。我之前一直以为这话不对,我定然要做个好男人,一辈子只钟情于一位女子,终身不离不弃。可我还是没有做到,我让她失望,也让你失望了,是不是?”
凤栖桐不知道他这么落寞的语气,怎么配着这么诱惑人的表情,有些错愕的看着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墨天佑继续道:“既然我给不了你什么,那我们解除婚约吧,给你自由。”说完,他自己却笑了,又道:“哪里是我给你自由,恐怕你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做我墨天佑的妻子吧。凤国皇位,那么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地位,我给不了你的。所以,是你不要我了才对。”
看凤栖桐脸色不好看,他苦笑:“也是我对不起你,这不干净的身子,也配不上你的地位。子衿,我想,我也和其他男人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可能真的只有凤国的专情男人,才能配得上你。”
凤栖桐不知道这人忽然间的发什么疯,她只想赶快离开这里,她有种感觉,如果再让他这么说下去,只怕她会忍不住原谅这个男人。于是,她不等对方再说什么,慌忙离去。
墨天佑苦笑着看着对方的背影,伸手想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抓不住,那个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的身影,就那么消失在院门外,看起来像是落荒而逃。她已经如此厌恶自己了吗?连听他说话都不愿意,竟然这么急急离去。
凤栖桐步履不稳的出来,心慌意乱下撞进了一个人的怀抱,那人看到是她,急忙跪下请罪:“奴才有罪,主人可有事?”
凤栖桐看清眼前人是千夜,也不理他,转身继续逃开。千夜看她步履不稳,便不敢怠慢,远远的尾随其后。
凤栖桐出了门,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镇子里武林人士众多,时不时会有一些摩擦,便有刀枪说话的时候。她无心参与,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独自呆着。镇子很小,她很快的走到了郊外。虽然盛夏,可青灵镇地处极北之地,又是常年大雪封山的灵鹫山下,所以,依旧气候寒冷。
东郊有一面悬崖,四处树木不多,只有几棵松柏。凤栖桐一路走来,坐在一颗歪脖子松树上,渐渐心平气和起来。
远处重峦迭嶂,像极了三年前无雪岛的那个绝壁。她脑子几乎是放空的,什么也不想,只是看着缥缈的云雾盘绕着层层的山峦出神,浑然不知什么时候,身后多了一个人。
萧白站在凤栖桐不远不近的地方,伸手从后腰里取出一支长箫,看着远处的山峦,轻轻吹奏。这曲子,凤栖桐熟悉的很,正是《高山》。她又想起那个翩然仙子一样的黄浦正卿,他笑的很温和,似乎从天而降的谪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