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萱似乎很喜欢绿色,见了她几次,都是绿色的衣服,今日闷热,她穿了一件软软的绿萝烟纱裙子,站在那里千娇百媚一副秀色可餐的样子,手中拿着一把琵琶,叮叮咚咚的演奏着罗玉不知道那里搜刮来的曲子,不复杂,但是朗朗上口的样子。
逸风其实并不会什么技艺,便挨着凤栖桐坐下,服侍她喝酒吃果子,眼眸里流出脉脉情意,嘴唇一开一合的,仿佛在邀请她的入侵。
船已经开了,透过大大的窗棂透进来徐徐微风,倒是驱散了一些暑意。
凤栖桐捏起逸风的下巴来,问道:“不是有冰块吗?怎么不用来镇些水果?”
逸风任由下巴在她手里捏着,含笑道:“有的,东家等着,逸风去取。”侯明有些不太赞同的看着二人暧昧直摇头。
薛振指着屋外一处气派的皇家建筑道:“殿下,那便是皇家别院了,不过,好像里面只住着一位太妃。”
凤栖桐对这些不感兴趣,只是粗略瞧了一眼,随即看到了一个特别高的塔,问:“那是哪里?”
薛振道:“那是公主塔,传闻六百年前有位公主远嫁,皇帝不舍,便修建此塔,常常登塔瞭望,希望公主回来省亲。可惜,那宫主远嫁边塞,一辈子没能回来。”
凤栖桐冷笑一声道:“装模作样,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
薛振眨眨眼,将手指放在唇边:“嘘,殿下,可别乱说话呀。”
凤栖桐不介意道:“我们凤国人说这个,不怕,我们那里可没有妾。”说完便笑了起来。
逸风取了两盘子冰块来,一盘放在他们二人之间的桌子上,一盘放在凤栖桐旁边。
凤栖桐将一块冰放在酒杯里,又拿了几个果子放在冰上。将手里的折扇递给逸风,让他将冰块散开的水汽往自己身上扇,很是惬意的半躺在椅子上,逍遥自在的样子。
薛振听着碧萱弹吉他,咿咿呀呀的跟着哼哼,十足的风流公子哥模样。
侯明笑道:“也不知是你自己来乐呵的,还是陪着殿下来赏景的。”
薛振不以为然:“殿下豪迈爽快,大家自然是开心就好。”
凤栖桐也不睁开眼睛,昨夜很晚才睡,现在舒适又有音乐,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千夜将随身带着的暗金云纹黑纱斗篷拿出来,轻轻的盖在凤栖桐身上,又默默退回了她身后,依旧站着,低眉敛目,似乎不存在。
薛振现在才注意到凤栖桐身后还站着一个男人,好奇的看了看,发现他长得很是俊美,白皙细致的皮肤,又黑又长的头发,眉毛微微有些浓密,鼻子不大,嘴巴很薄,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眼眸,看不清他的想法。可他就那样静静的站在主人身后,像是一个影子。这么漂亮的男孩子,难道是她的**?可看气质不像啊。
忽然,千夜瞬间抬起眸光,以极快的速度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像是一块千年寒冰瞬间冻住了他全身,一时间头皮都炸起来了。可再去看,那人依旧只是站着低眸,似乎从来没有动过,不由得大感意外,心里已经明白,这位侍奴,只怕是不简单。
此时碧萱一曲罢了,侯明道:“碧萱姑娘,跃层最近可有什么新曲子?”
碧萱盈盈起身,将琵琶递给身后的一个丫鬟,自己走上几步,给二人添酒,嘴里温润如玉:“老板这几日正苦思冥想呢,想必不多久,就有新曲问世了。倒是昨日晚上出了新舞蹈,是东家和罗老板一起排出来的《飞天舞》,值得一看。”这舞本来是准备在安王府排练一支的,只是一直没啥时间和兴致。后来罗玉开了跃层,她和他提了这个想法,二人就凭着记忆和舞姬的领悟能力,一两日的排练成了。只是昨日首场效果不是很好,达官贵人都去皇宫赴宴了。今天晚上应该会有轰动效应。
正说着话,忽然从水里飞出一人,举着长刀就跳上了甲板,直接冲进来。
凤栖桐没动,千夜却是人影一闪,只是几招,那人就身死落水。接着便是接二连三的人飞起来,各个角度的在船上招呼,见人就砍,可惜,在场的,也都不是废人。除了跃层的人不会武以外,都是会些拳脚。尤其是千夜,身法鬼魅,一招致命,再加上暗器,那些人竟然一个个的掉入水中。
此时凤栖桐才睁开眼,将那个斗篷递给逸风,道:“看来,这船咱们是坐不了了。”
这时候,船夫跑来:“各位爷,快想想法子吧,他们凿穿了船底,再过片刻,只怕船就要沉了。”
凤栖桐对千夜道:“去拿绳子,用轻功飞去对岸,然后把船拉靠岸。”船上十几个人,不可能一个个送到岸上去,只能是这样的办法了。
千夜应是,去找了根很长的绳子,一头栓在船头,一边自己拿着,脚下踩水,朝岸边飞奔而去。
薛振看傻了,这么高的武功,他是平生仅见。侯明的目光确是充满了钦佩和惋惜。
岸边有些远,千夜的绳子不是很够长,离岸边还有三四丈的时候,不够了。凤栖桐命船夫快速划船,又走了一段,绳子才够。千夜双腿生了根一样扎在地上,双臂运起内力,一下下的拉船,那万斤的船竟然真的被他拉着一点点的朝岸边靠去。
这时候又有黑衣人飞起,凤栖桐连看都不看一眼,几枚金针射出,那些黑衣人便又落回水中。她有些好笑的看着千夜拉船,忽然想起了什么,终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薛振摇头道:“殿下,都这时候了,你还能笑出来?”
凤栖桐笑的更厉害,对薛振道:“薛公子,我教你一首歌,你听好了。”说完也不管人家听不听,就双手扣在嘴边,朝着远处岸边的千夜大声唱:“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
侯明一个没站稳,险些被这歌闪的掉下水去。他的脸,黑的都快滴出水来了,这都什么淫词艳曲,居然对一个侍奴这样唱,这凤国的女人也太不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