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珊见唐子衿面色不善的带了一个浑身湿坨坨的下奴来,有些纳闷:“小姐,怎么了?”说着将茶碗寄给她,劝道:“如果有下奴惹小姐不开心,也别太生气,交给监工去管就好了。”
唐子衿抬头瞧了瞧灵珊,道:“去叫狼牙过来。”
灵珊心里虽然奇怪,但还是去叫了。
棺生浑身是水,不多会儿,滴滴答答的,把地面都染湿了,他心里打鼓,这摊水估计能被李管事打个半死。他虽然进了屋子就没有抬起过头,可依旧能闻到空气里书卷香和墨香,心里没来由就是一疼。记得小时候,变色堂的堂主把自己抱在膝盖上,一点点的教自己读书写字。可自……,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能接触到书本了。
狼牙来的很快,其实他有些忐忑,自从认亲那件事情之后,唐子衿几乎没有交代过自己任何事情。他知道小姐心里不痛快,好在近些日子还让他赶车,否则,更是连面都见不上。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那么喜欢接近小姐,心里隐隐约约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却总是抓不住。进门瞧见一个奴隶在地上跪着,冻得浑身发抖。天尊坐在书案后不知在看什么,看来是心情不好。
唐子衿瞧见他进来,也不多说话,直接道:“狼牙,你以后就住荷香院里来,叫离霜给你收拾个屋子。如今金环他们已经回了怡园,我这边人手不够。哦,对了,你领他下去查一查伤,灵珊那里有伤药。”
狼牙瞧了棺生一眼,不知道唐子衿搞什么名堂,也不敢多问,领了棺生下去。
唐子衿瞧灵珊满脸狐疑,不知道她想干嘛,也不多说,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只得转移话题:“之前叫你查的拉大师,怎么样了?”
灵珊狐疑的看着唐子衿:“小姐,您叫我去查过拉大人?什么拉大人?”
唐子衿有些惊讶,想起灵珊之前说的,所有派出去查看的人,都会有一段时间的记忆空白,这个拉大师有些邪门啊,连灵珊都着了道?又琢磨了一下,反正是痒族的事情,目前自己夺权也顾不上这些,便将此事放在一旁,并未多想。
当日夜里,唐子衿去了西院,庆祝竣工。几乎所有的主子都到齐了,唐子衿还请了姬婉儿过来喝酒。
罗玉叫来了戏班子和歌舞班子,十来个主子,一直喝到了酩酊大醉,才各自回房。
唐子衿有些醉意,想着醒醒酒,便在院子里瞎溜达,想起白天的棺生,便想去瞧瞧他。下奴有个专门的小院子,就在荷花园里。此时天黑,好在她夜能视物,倒是也惬意。奴隶要劳作到半夜,所以下奴的院子里并没有人,大多数还在各处地方干活。唐子衿抓到了那个管理奴隶的监工,也就是他们说的李管事。李管事毕恭毕敬的告诉她,刘妈妈受伤,点了棺生去伺候。她心里一沉,刘妈妈今日才因为逼迫棺生不成而受责,怎么晚上就叫了棺生去?文明路,她不自觉的用了轻功去了管事住的院落。
里面很安静,想必有些管事已经睡着了,只有两三间房子里还亮着光。用了内力一听,就听到刘妈妈的声音在一个屋子里发出,她急忙走了几步,却没有进去,只在门外窗户偷看。主人的房间门窗上都是用纱的,下人们的,用的是窗纸,一桶就破。
棺生被粗麻绳掉在房梁上,脚尖着地。刘妈妈看起来行动有些不便,可伤的不重。唐子衿心里冷笑,这刑堂也太能做做样子了吧。刘妈妈手里拿着一根长针,在棺生胸前的两个突出穿过,嘴里恶狠狠道:“你以为天尊看得上你?还不是替你把人得罪光了之后再把你丢给我们玩弄?告诉你,今夜是我,明天可就轮到西院的那些丫鬟小厮了。别指望天尊能想起你来,你瞧瞧狼牙公子,他那么俊美,也不过是被丢在西院而已。”
棺生忍着疼,声音很柔和,轻轻道:“狼牙公子今日已经被调到天尊身边伺候了。”
刘妈妈用力的拽着那根横穿**的长针,口气不善:“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和我顶嘴。”
棺生痛苦的嗯了一声之后便死死的咬着嘴唇,不想让难堪的声音泄露出来。
刘妈妈更是来劲,一边用手揉搓棺生的羞处,感受着它的变大,一边把针猛地抽出来,看着血花溅出来,嘴里还不忘羞辱:“叫啊,叫出来,老娘就喜欢听你叫。”棺生确是被突如其来的疼痛弄的晕了过去。
唐子衿推门而入,吓得刘妈妈呆在当地,一天见了两次天尊,可这两次只怕都是要命的。
唐子衿从靴子里取出匕首,将棺生放下来,瞧着他的身子,心里有些吃惊。全是伤,没有一处皮肤是没有伤痕,没有疤痕的。她想到了逸风,甚至,连逸风都没有这样丑陋的疤痕。
冷冷的看了刘妈妈一眼,抱起棺生,飞身而起,几个起落,就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棺生在空中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可他不愿意睁开眼睛,他以为他在做梦。抱着自己的,是天尊,那特别的香味假不了。可是,他却害怕一睁开眼,自己还被吊在刘妈妈的屋子里受折磨。
唐子衿将他放在之前星算子坐过的贵妃榻上,拿了烈酒过来给他消毒,棺生忍不住这样刺激的疼法,立马叫喊出声。唐子衿也不理他,又从药箱子里取出外伤的药,一点点的涂在他身上。唐子衿不开口,棺生自然也不敢说话,沉静的气氛一直保持到伤药涂抹完毕。他一滚,跪在地上:“谢天尊救了下奴。”
唐子衿从衣柜里取出一套被褥,丢给他:“以后在我房里伺候。”说完,上床睡觉。她有些疑惑,为何会对棺生如此上心?下奴院子里的那些奴隶也不一定就比他的境遇好到那里去,可她偏偏看中了他。难道只是为了好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