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在旅馆的酒厅中,众人肆无忌惮地玩闹着,因为明天就要出发去阿尔比昂了,所以能休息的时间也只有现在了。
“仔细想想,我当时可真是傻啊!”基休已经喝的有点醉意了,“居然真的就跟士郎动起手来了啊!多亏士郎大人有大量,否则我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他砍的啊!”
“哈哈哈,说的没错!”丘鲁克也彻底放开了,“但是啊,女孩子就是喜欢这么傻的男生啊!虽然这种事在你看起来很白痴,但是在被保护的女孩子眼中,那可比英雄还要耀眼呢!”
“那可难说哦......”露易丝忽然百无聊懒地插嘴道,“如果蒙莫朗西真的爱基休,恐怕宁愿自己死,也不会让基休来抵命吧......”
“唉,露易丝,你还真的是不解风情呢。”丘鲁克调笑道,“难怪到现在还没有恋爱过。”
“少罗嗦,才不要你管!”
说着,露易丝便看向了士郎,然而士郎却默默地看着窗外。
“这位小姐,我要纠正您一下,露易丝现在已经在恋爱了,就是和我。”瓦鲁多笑着回应了丘鲁克。
“哦!原来是这样啊!你要是不说,我都差点忘了呢。”
瓦鲁多听罢,眉头皱了皱,但终究没有爆发,贵族的修养不只是说说而已。
塔巴莎这时一边切着烤肉,一边轻声责备道:“丘鲁克,过分了。”
丘鲁克于是吐了吐舌头,扮了个可爱的鬼脸,就算蒙混过去了。
“啊!蒙莫朗西!请你回到我的身边吧!不要抛弃我啊......”基休已经开始神志不清了。
“唉,酒量这么差,还喝这么快......”丘鲁克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放心吧基休,我把士郎对你下达考验的全过程,都用魔法水晶录下来了,包括你与士郎英勇对决的场面。等回去以后,我就把录像交给蒙莫朗西,接下来的事,就靠你自己了。”
然而,此刻的基休已经趴在桌子上昏睡过去,听不到丘鲁克的这番话了。
“切,白费口舌吗。”丘鲁克撇了撇嘴,“诶?话说回来,士郎去哪了?”
“不就在窗户旁......咦?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露易丝顿时恼火了起来......
‘女神之杵’的天台边,士郎一个人坐着,看着几乎重叠在一起的月亮,一言不发。
“士郎?”露易丝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我就知道你会在这里。你呀,还真是喜欢高的地方呢。”一边说着,她便一边走到了士郎的身边。
“高的地方视野好,方便我警戒周围的敌情。”
“也方便你眺望一些眼睛看不到的地方吧?”
士郎一时沉默了......
“呐,士郎,我是不知道为什么啦,好像从瓦鲁多出现以后,你就一直刻意在疏远我。”
露易丝对于沉默的士郎没有办法,只得直入主题。
士郎倒也干脆:“你对瓦鲁多确实也有一定的感情,不是吗?”
“虽然是那样没错,但是......我并不确定那是不是所谓的‘爱情’。相反,比起飘摇不定的瓦鲁多,你才是近在眼前、坚定不移的。”
是不是因为喝了些酒,壮起了胆子的缘故呢,露易丝竟然如此直接的将事情挑明了。
然而士郎,却淡淡地说:“露易丝,你错了......”
“嗯?我有哪里说的不对吗?我与瓦鲁多已经将近十年没见过了,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年幼时的感觉。但是你,你是最近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确实给予了我很多的人啊。”
露易丝有些激动了,连声音都升高了几分。
“就是这一点,你错的离谱!”士郎毫不留情地反驳道,
“我的确为你做了很多,但那仅仅是因为你是我的主人,我身为一个使魔,不想看到主人受到委屈罢了。
而你呢?你对我的感情又是什么?是被我帮助后的感恩?是知道我过去后的怜悯?还是单纯的敬仰我的信念与精神?
无论是哪一种,那都不是‘爱’。你可以说你喜欢我,但你绝对不能说你爱我。而单单的‘喜欢’,是不能让两人相濡以沫的。”
露易丝听罢,顿时也沉默了,眼角不由得泛起了泪花......
“你总是这样呢,把一切事情都分析的头头是道,然后显得自信满满,不容许其他人插嘴,就好像是一台机器......”
露易丝最终,哽咽着说出了这句话。
士郎听出了露易丝的气息不稳定,却置若罔闻,转移话题道:
“瓦鲁多呢?你怎么没跟他在一起?”
而露易丝却反问道:“在你看来,瓦鲁多是怎么样的人呢?”
士郎顿了顿,说:“相貌英俊,实力出众,地位不低,前途一片光明。比起我,他才是真正适合白头到老的人。”
“是吗?连你也要将我抛给瓦鲁多吗?”
露易丝颤抖着说。
“你看人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嘛。不要永远把我当成一个小孩子来哄,我不是傻子。现在,就连我都能察觉出瓦鲁多身上的一丝违和感了,你会不清楚?”
说着,露易丝便转身走向悬梯。
“即便你比我更清楚瓦鲁多的问题,却依然要将我拱手送出,就好比你早就知道了我身怀虚无,却一直隐瞒不报一样......顺便告诉你,瓦鲁多我让他先扶基休回房间了。”
说完,露易丝便从悬梯口跳了下去,离开了天台。
忽的一阵寒风吹过,士郎竟觉得身体有些凉了,不由得自嘲地笑了笑。
“......我当然清楚瓦鲁多的问题,但只要他是对你好的,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句低喃,无人倾听,很快便随着微风,消散在了夜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