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楼院,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早一步先离开的君虞兮在自己的院子里,大发雷霆。
君虞兮的大丫鬟,芽儿,一身翠绿色的丫鬟服饰,长的还算可以,圆圆满满的脸颊,弯弯的眉眼,一双利嘴,看样子就是心里有主意的的下人。
如今立在君虞兮的身边,一边打着蒲扇,一边添油加醋的控诉君虞笙不识好歹。
对于君虞兮摔了一个茶杯,她自是不以为为意。
“她凭什么,不就是仗着嫡女身份吗?不就是仗着父亲宠爱。我哪里比不上她了。母亲就是偏心,四季阁给哥哥成婚用,我没有意见,给君虞笙那个白痴用,我真是不甘心。”
君虞兮在自己的院子里,身边又是自己的心腹,自然是心里有话全部都说出来了。
芽儿,连忙走到门口,四处张望,见下人都忙里忙外的无暇顾及她们这里,也就关上门,走到君虞兮身边。
“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否则被夫人知道了,又该重罚你了。二小姐就是个没脑子的,您何必跟她一般见识,白白失了身份。”
听到芽儿的一番解释,君虞兮的怒火消减不少,脑中细细想着今日君虞笙好像变聪明了一样。
“你说,君虞笙那个蠢货,为什么一夜之间好像变聪明了?”
芽儿今日跟着君虞兮到静心院,她到是盯着君虞笙有一会儿,可是她没有发现君虞笙有任何不妥之处。
“小姐,二小姐哪里是变聪明了,奴婢看,她怕是舍不得四季阁,今日话里话外都是说四季阁是夫人的心血。不换。”
听了芽儿的话,君虞兮细细思索起来,君虞笙喜欢沈默尘,她利用这个害了君虞笙多次,只是那个傻瓜,到现在都没发觉,怕是真如芽儿说的一般舍不得四季阁。
“小姐如今需要好好的闭门思过,争取让夫人解了小姐的禁足,奴婢听静心院的下人说,国公府要宴请世家小姐入府赏花呢。”芽儿一脸谄媚的为君虞兮出谋献策,而君虞兮也是傻傻的认为,芽儿是真心为她好。
芽儿这种丫鬟,肯定是不甘心为奴为婢一辈子,芽儿的心思不过就是,君虞兮嫁好了,她利用自己的心计,为自己谋一条出路罢了。
上辈子,芽儿是在君虞笙及笄前几日被君虞兮发卖了的,君虞兮解释是说芽儿这丫头手脚不干净。
其实不然,而是君虞兮发现自己丫鬟心思不纯,觊觎自己的男人。
如此祸害如何能留下,直接派人把芽儿害了。
如此空白的解释,因为君虞笙及笄没有人过问,再说了,一个主子随意打发一个丫鬟的权利还是有的,毕竟是卖身进府的,也就是说你的命都是府里的。
“小姐,日头大了,早些回去吧。”流烟扶着君虞笙,看着君虞笙突然停下步子,眼神看向楼院,有一会儿了。
“走吧”君虞笙回头朝着流烟微微一笑,然后主仆二人,一边赏景,一边说着一些府外的趣事听。
四季阁,真的是华丽无比,每样摆设都是用了心的,而且都是合她心意的。
“我去书房练会字”
流烟会意,看着君虞笙踏入书房,盯了一会儿,就下去了。
君虞笙踏入书房才明白为什么上辈子君虞兮苦心积虑的想要住进来了。
满屋子的书籍,房间当中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
给人的感觉是总体宽大细处密集,充满着一股潇洒风雅的书卷气。
这书房显得这样超凡的安静,空气是平均的,温温的。太阳的光芒照射下也缓缓地飘着红色的光。
墙壁是白的,白的纸上又印着一些银色图案画,整个房间的书架也是昙花楠木的,那上面又非常美观地书架上摆放着好多的书,古言名传,女戒,这些都是摆放其中的。。
并且书架的上面排着一盆银心草,草已经长得有三尺多长,像香藤似的垂了下来,绿色的小叶子便隐隐地把一些书掩盖着。
在精致的案台上,放着几本民间故事会,一个大大的磨石放在案卓上,这些装饰和情调,是分明地显出这书房中的主人对于一切趣味都是非常之高的……
是的,君虞笙不爱看书,却非常喜欢看民间故事喜欢当中的****,她觉得很很美。
一直想要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上辈子,为何对沈默尘那么爱,只因为他曾经许诺,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可惜君虞笙被他骗了骗的好惨。
走到案桌前,看到上面除了一些故事会,便是宣纸上,留有一行漂亮的字体。
纸上的小楷隽秀雅致,墨迹晕染出一种淡淡的空灵之美。
都说字如其人,这样的字着实很难让人不对写字的女子心生好感。
君虞笙不喜欢的读书,女红这些,但是她的字却是写的极美的,闻心娅也是极满意的。
到了一些水到磨石中开始研磨,君虞笙提笔写了一行字,把原先桌上的字揉成团丢到地上。
古墨轻磨满几香,砚池新浴灿生光、或劲键或婉转,或如婀娜窈窕的美人,或如矫健勇猛的壮士,或如春风拂面繁花一片,或如北风入关深沉冷峻。
君虞笙一笔而下,观之若脱缰骏马腾空而来绝尘而去;又如蛟龙飞天流转腾挪,来自空无,又归于虚旷,这近乎癫狂的原始的生命力的冲动中包孕了天地乾坤的灵气。
那宣纸之上,留有一行,霸道温润的字。
天不容我,我便逆天。人不容我,我便杀人。鬼不容我,我便弑鬼。
这辈子谁若阻止,踏遍遍体的尸体,也要把前世害她命之人,毁之,灭之。
写完,君虞笙丢下毛笔,快步流星的出了书房,看着院子里的人,皱眉吩咐到“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可以进书房。”
然后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进了闺房,是的如此霸道的君虞笙她们见过,但是如此高冷的君虞笙她们还没有见识过。
流烟与豆豆换了一个眼神,心中已然知晓,小姐真的长大了,随后便忙着手中的事物。
坐在铜镜面前的君虞笙盯着镜中的自己,摸着自己精致无暇的脸,轻轻喃喃细语。
“多美的人,可是就是这样的脸,招人妒忌,”
所以前世,君虞笙才会被毁容。
镜中的君虞笙雅致的玉颜上雕刻着绝美的五官,水色的双眸清澈见底又不失明媚,但却带着谈谈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
小巧精致的鼻子,如樱桃般轻薄如翼的小嘴,浅浅的酒窝,荡漾在精致无暇的脸上的笑颜,清秀的脸蛋上上露出丝丝妩媚,勾魂慑魄。
“这辈子,我会护好你的!”
上辈子,君虞笙脸上的奴字并非是沈默尘烙印的,而是沈默君,沈默尘的妹妹,庶出的妹妹,又或者说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
谁能知道,沈默尘人前谦谦君子,人后却是与自己妹妹**的人渣,沈默君有沈默尘的孩子,沈默尘的第一个孩子,所有人都以为君虞笙不知道。
却不曾知道,沈默尘的好妹妹早就告诉她了。
沈默君是沈默尘的父亲外室所养,其实沈默君是她娘与别人生的孩子,但是沈默君她娘亲死的早,把沈默君送回沈默尘的父亲抚养。
沈默尘的父亲,清楚沈默君的母亲同他在一起过,有孩子不足为奇。便把沈默君接回沈府,好生照顾。
而沈默君自己知道,她喜欢衣冠楚楚的沈默尘,设计沈默尘夺了她的清白,待沈默尘悔恨之时,告诉他,她并非她的妹妹,所以她可以跟他。
也就是这样,她们偷偷摸摸的在一起了七八年。那时候君虞笙已经嫁入沈府,那日,沈默君滑胎,只对外说月事来了,君虞笙以嫂嫂的身份去探望她。
沈默君却是苍白无力的告诉她,她怀孕了,孩子是沈默尘的。
君虞笙不信,落荒而逃,却不曾,有一天她亲眼目睹她的丈夫抱着她的妹妹,在房中行着夫妻之间才会做的事。
沈默君叫的那么柔媚,而沈默尘却更加卖力的,在他的妹妹身上冲刺着。
君虞笙再一次落荒而逃,她清楚,这不过是沈默君对付她的第一步罢了。
往后的日子,君虞笙每每不经意的碰到他们欢愉,偷欢。
她清楚,这是沈默君逼着她认清楚沈默尘这个人,让她清楚,沈默尘心中只要她,只有她,沈默君。
没有她,君虞笙。
待沈默尘登基夺位成功,然后沈默尘把沈默君养在宫中,受封:文怡公主,然后两人偷偷在宫中玩着禁忌**。
那夜,沈默君带人把君虞笙带到地牢,说着沈默尘在她入冷宫以后如何宠幸她,如何的对她好。
然而那时候的君虞笙对沈默尘已经排斥,目光短浅,毫不在意,沈默君恼怒不休,下令毁了她的脸。
君虞笙摸着脸,感受当初那蚀骨的疼痛,烙印在她脸上何曾不是痛在她心里。
那时候,不管她如何的求饶,沈默君都不会放过她。待脸上闻见肉滋滋的焦香,她清楚明白,她的脸已经毁了,那个奴字,永远的烙印在她脸上。
痛的晕过去了,第二****忍着痛,照着镜子,看着里面的人,她失声大哭,在后来她在没有照过镜子。
有时候一个人的命运是天定的,像她君虞笙明明早已经安排好了路,她不愿意走老天爷安排的路,老天爷便跟她开玩笑一般,毁了她所有的人生。
“小姐,商小姐来看你了。”
门外传来流烟的声音,打断了君虞笙的回忆,君虞笙摸着脸,才发现她早已哭的不能自己。
原来她还会流眼泪,她以为在冷宫七年她早已经把泪流干了。
拭去脸上的泪水,闭着眼睛,一会儿调整了呼吸才开口“请商小姐去花厅,我稍后就过去。”
流烟应了一声,就退下了。
君虞笙,这辈子还在自己的君家,任何事情还没有开始,你还有机会面对你的仇人。
这辈子刚刚开始,君虞笙打开房门,望着太阳,深呼一口气,然后露着最美的微笑,朝着花厅,她有太久没有见到她了。
商云萝,她最真挚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