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铜棺

虚空，没有光明的存在，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永恒不变的，只有黑暗与死寂。一道人影沉浮在万道混沌气中，在枯寂的黑暗中穿行。墨轩身处虚空中，辨不清四极，死气沉沉，若不是周围还有丝丝缕缕的混沌气在缭绕，他才能意识到自己不仅活着，而且还在急速前行。“我这是在穿越虚空么......”墨轩看着前方，那里同样一片虚无，时不时有一道道裂缝出现，若不是有混沌气在前方开路，他可以确信自己早已被虚空搅碎了。“这到底要去哪？！我在哪？！”墨轩悬浮在空中，不停地咆哮，远离自己熟悉的土地，他很迷茫，且他很担心父母！“轰！”前方，黑魆魆的虚空再次崩塌，骇人的虚空大裂缝在墨轩前方一闪而过。猛地，混沌气开始摇散，墨轩开始受到四周虚空的挤压，五脏六腑极其疼痛，混沌气裹带的氧气早已快耗尽了，情况危急！前方，似乎有一点点金光溢出，墨轩看不真切，他已经非常虚弱，身体好似随时会崩碎。终于，混沌气几乎彻底消失，墨轩一头栽落下虚空，大口咳血，身体被挤压得异常痛苦，意识逐渐模糊。“我......就这么死了吗？”墨轩喃喃自语。“回来，回来......。”耳畔，响起一声声呼唤。谁？谁在说话？“回来……”是谁？是爸妈吗？墨轩不知道，他的意识已经渐渐模糊，呼唤声一次次响起，能清晰地听见，但却仿佛永远触及不到，只是朦朦胧胧地前方传来，在虚空中回荡。“轰！”又是一声滔天巨响，前方金光泛起，符文弥漫，一道道神则交织，一只金光璀璨的大手自前方探出，古朴无华，伴随着毁天灭地的气息，所过之处虚空皆被粉碎。无息无声的，金光炽盛的大手前方出现了一团深邃幽深的黑洞，吸纳四方无尽法则。一记暗紫色的道印突兀的从中出现，内中一道模糊的人影盘坐，缭绕无尽的璀璨符文，裹带着六个不断崩塌重构的小世界迎面撞上。下一刻，这片虚空彻底崩塌，墨轩昏厥了过去。......“回来！前行......”又是一阵阵呼唤，辨不清是男是女。“啊......好痛！”“……我，我还活着？”墨轩渐渐睁开双眼，他清醒了过来。眼前虽是一片漆黑，但是还是有些许光亮。“嗯？我到了哪里？”墨轩感受到身下的冰冷的硬物，揉了揉头，艰难地坐起。天空上，有些许光亮在照耀，不是月亮，也不是繁星，是不知名的光源，星罗棋布。墨轩缓缓起身，浑身疼痛欲裂，艰难地踏在了一片结实的土地上。“我怎么在这上面？”他摸了摸那个冰凉的物体，表面很粗糙，好像刻画着什么。“这质感，这形状，好奇怪啊。”墨轩有些疑惑，头还是有些胀痛，“不对，我刚刚是怎么进入那片虚空，又是怎么出来的？我是掉在了这东西上吗？”光线很暗，他只能隐约看清这是个长方体，四周更远的地方也就看不到了。墨轩细细摩挲着，触感冰凉，上面有着些微凹凸不平刻痕，他猛地用力敲了下那个物体。“当！”冲天的刺眼光华亮起，照亮了昏暗的四野，墨轩看清了前方的物体。那是一口棺材！一口青铜棺椁！那口两三米长的青铜棺椁古朴无华，上面有一些模糊的古老图案，充满了岁月的沧桑感，有一股神秘的气息在流转。青铜古棺周围像是有一颗颗星辰在摇曳光华，在漆黑中尤显得神秘。墨轩惊悚，不停后退，古老的青铜棺椁就横陈在前，上面有不少铜绿锈迹，但依然无法掩盖那一幅幅模糊的青铜刻图，似都是一些些古字，铁钩银划，烁烁放光。这里怎么有一口棺材！任是谁看到这些都会脊背出汗，头皮发麻，一片死寂中醒来，身边多了一口棺材，这还真是……耐人寻味啊。“有人吗？”墨轩一声大吼，想寻求帮助，弄清处境，也为自己壮胆。不成想，此时却产生惊变，那些刻印的古字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全部冲了出来，浮现在虚空中。在青铜古棺上方，足足有数十上百的古字在闪耀，像是完全由铁水浇铸而成，具有金属的光泽与质感。这太过惊人！墨轩皱眉，他不想一个小小的举动引发了这个异变，这些古字非常奇特，如龟似凤，矫若游龙，翩若惊鸿，像一枚枚符篆，完全没有见过，根本无法理解其意。这青铜古棺里，埋葬着谁？自己是如何来到这的？身边怎么莫名其妙地会有一口棺材？墨轩一阵头大，进退两难。他观察了一下四周，一片死寂，脚下是结实的红褐色土地，前方十分空旷，唯有一块像是奇特的巨石矗立在那。说是巨石，不如说是小石山，因为它足有二三丈高，绝对超过了两层楼的高度。它像是个笔筒，又像是个石碑，除此之外，四野空无一物。但这里，绝对不是他所知晓的任何一个地方，不在C市，很可能也不在地球了。墨轩想到疑似石碑的巨石跟前看看，始一转身，就听到了一声叹息。“唉。”苍老悲凉的叹气声自铜棺方向传来，让墨轩脊背发凉。怎么？这棺材里还有活人不成？！墨轩缓缓回头，但眼前仍是那些个如铁水浇铸成的古字浮空，熠熠生辉，照亮这片黑暗，并无异常。他很谨慎，谁也猜不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可预知的事情——毕竟面前有着一口棺材——僵尸电影他可没少看。古棺横亘在那，一片死寂，空无一人数十上百个古字烙印在虚空，灿灿发光。可下一刻，突然逐字熄灭，一个接一个消失了。与此同时，一个凄凉的声音仿若自千古前传来，悠悠地回响在墨轩的脑海中。他并不认识这种文字，也不懂得这种语言，那很像是古汉语的声调，但他在此方面并无研究。可他清清楚楚地明白了它的意思，这是一种不可言喻的感受，仿若是天下万物共通的语言一般。“我寿元将尽，强闯死路终未成功。只是可惜啊，我几乎可以感觉到它了，可还是无法带回。若是我族后辈，带吾遗躯回故土，传汝造化；如若不然，孽障加身，受吾万世诅咒！”这是在说什么？！是棺材里的人在说话吗？！墨轩惊悚，这铜棺里埋藏了个什么人物！那种情绪，凄凉悲惨，令人恸动，充满了遗憾与不甘，深深地感染了墨轩。墨轩平复了下心情，理了理脑海中的万般头绪，冷静地思索了起来：“现在，我说不定已经来到了地球之外的地方，可能这里是宇宙中的一处空间，也可能已经不在宇宙中了。看样子，这棺椁中的人似是要前往一个地方，带回某个东西。只是不知他来自哪里，又要前往何方？现在发生的事情几乎无法用科学来解释了。前路就好像迷一样……我在哪？如何离开？爸妈又该怎么办……？”墨轩想了很多，但似乎对自己目前的处境都无帮助。现在依这些古字所言，自己不带它走，似乎会遭受所谓诅咒什么的。但谁知这棺主人来自哪，又要去哪，墨轩自己又得带它去何方？况且，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离开这里。墨轩叹气，看了看前方，如今走一步算一步，他准备去看下那块三五丈高的石碑。“嗯？！”墨轩猛然回头，他听到了背后有悉悉索索的摩擦声！他看向身后，可仍是没有什么，唯有一口不知横陈了多久的古棺，静静地卧在那儿。墨轩看着前方，又后退了几步，这次他倒是知道了声音的来源，又是那口铜棺！只见铜棺随着他的移动，也徐徐地向前横移了几十厘米。墨轩差点一口老血喷出，这是赖上了自己啊！墨轩蹙额，硬着头皮，向石碑走去，三步一回头，那口铜棺也是“死皮赖脸”地跟着他，不徐不急。墨轩无视想象铜棺里会跳出个大活人的念头，故自地走了几步。很快，他发现，那巨石或许像是面弯曲的墙，只是不知粗细何如，且在它的另一面应该还有东西。因为那里似乎比别处更亮些，他可以隐隐约约看到地上模糊的影子。在天空上不知什么光源的照耀下，一人一棺一前一后地前行。如此诡异的场面，还真是……和谐。经过一段不长的路程后，墨轩终于来到了这面墙前。他估摸了下，这面墙两侧略向后弯曲，似乎后面才是正面，高两丈，宽三丈有余。这堵石墙材质不明，凑到近前才能看清它是灰黑色的，与一般山体无异，表面略显粗糙。墨轩绕到一侧，神情不由为之一滞，那里有一本书！四根半丈高的石柱上，顶着一方巨石，上面放置着一本书。墨轩之所以能一眼看出，是因为那本书实在是太大了，宽都有两米，立起来肯定比他高。那本书古朴无华，似是用牛皮纸装订而成，封面暗黄，上面镌刻有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散发道韵，浑然天成，像是三枚符纂，书身洋溢点点光辉，流动缕缕神霞，照亮了这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