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着虽然我于他有几日相处但他终究是不同我有甚干系之人,是以分开的时日也定然不放在心上,不似青鸾那般觉着这些日子同我分开,却似分开了好几个沧海桑田那般。且现下的话也只是顺着接下来的话而引出来的,所以并不多在意。
喝了几口茶水:“你何时过来的,来时可有曾看见谁。”
他看向我:“今早特特赶过来,还没一盏茶的功夫吧,你问来时见着什么人了,却是不曾见到。”
我奇了,怎么会~
他又开口道:“是看见进院时,一衣袂飘过,着手招来片云,片刻便没了踪影。”
我在心下略略的松了口气,想是轩宇约莫睡不习惯,便早起回去了,正好赶上他回来之前。两人还没遇见,这端得倒是挺好,若是遇见了,轩宇在他房中休息,还不知会生出多少分尴尬。
既然轩宇现下算是回去了,问题便再次转道时綄身上。我随意扫了下他一身装束,咳咳,还是一身男子装扮,果然,似他那般顽固的,轻易改变不得。将眸子定在他的脸上:“你此番是去了哪儿,青鸾同我说,你已好久不曾在这住了,我还以为你回去了呢。”
他端端坐着:“去寻人了,那几****走了,不见她甚想念,便寻过去了。”
我略微好奇,他不是同我说已了无牵挂了吗,现下这寻人,寻得肯定是要紧之人啊,且我这般仙邸,也并不是说来即来,说走既能走的地限,虽然没有其他仙家福地那般周密布阵,但也设有仙障,等闲人若要进来和出去皆属不易。难道出现了什么异常。
将手微微撑着下巴,认真的看着他:“你去哪寻了,出了这地界,又自个儿找回来了?”
他亦用手撑着下巴看着我:“对啊,你这地界又不是多复杂,我临走时略略撇了几眼,记下了个大概,找回来也并不难。”
我更奇怪了:“没有受到什么阻碍?”
他抬起头道:“你觉着我应该遇到什么样的阻碍才好呢。”
他这一问,我倒是不知该如何接话了,暗自里又细细的将他打量了一番,难道……难道,他原是天上的某位仙君,现下是在历劫中?要不凭一凡人的神思,离开后断断不会再忆起这边的事儿。更别说可按原路返回的找回来。
这样在心里一揣摩,觉着甚有几分道理,他若是位天界上的仙者历劫化身,总有几分不同于寻常凡人的特质,还记得娘亲同我说过,他同后山的那些个修为未半,略有些灵性的仙草活石都同他有感应。这样桩桩件件的联系起来,那么,他并不是一般的凡人吗。
那他若是真正在下凡历劫的当口,这牢狱之事有可能是他的劫点之一,我这样贸贸然将他领回到这处,是否会影响到他这次的劫数,从而扭转了他整个司命设定下来的人生路线。
这般想来,觉着自个儿当初的行为着实有些莽撞,若是以后他命数尽了,飞升上天之后,该经历的一样都没有经历到,白白的让我荒废了他这次下凡的机缘,少不得要来找我一找。到那时我该以什么理由来同他说明呢,说我那是一番好意,救他凡生于水火之中?人家指不定下凡历劫就是为了体验下这些****啊,苦难的……我扶额,叹息一阵,自己似乎又给自己惹了一件麻烦事儿。
我自黯然神伤,他看我的眼神越发狡黠,嘴角轻轻向上一挑:“瞧你这神情,难道,我该是遇到什么障碍才行?”
我看着他,一脸的惆怅:“哪有,当然不是。”觉着自己现下的表情没有什么说服力,遂稍微的调整一下,将嘴角微微上扬:“你在这里住了那么些日子,定然有些想家了,要不,我将你送回原来你处的地方可好?”诚然我是在弥补自己或许因着自己擅自的行为,而可能改了一位仙君凡界命格的过错,或许将他送至凡界,然后消了他在这里的一段记忆,他便又会回到司命设定的轨道上去。
他端起茶轻抿了两口,神情轻松又怡然:“不曾想,在这里住着甚好,你不也回来了嘛,如此便更好了。”
我听他说不曾想,脑子便有些蒙了,后面的话也没留神在听,心想,你现在定然不想回去,因着凡界的历练多半有诸多苦痛,然我这里是一处无忧之处,但若是以后又飞升回来可断断不能怪我,我可是问过你本人的意见。
我准备再做一次努力:“真的不想回去。”
他看了我一眼,不曾再开口说话,只安静的将我看着。
临走时我不由的想刚刚他那眼神,总觉着熟悉,可这一闪而过的熟悉感,待我细细想来时他却像抓不住的闪电般一溜烟的又消失不见。觉着忒奇怪,灵台忒不明朗。
这几日天宫的仙家上神们都颇为忙碌,因着飞升成仙是除仙界外其他几界修道之人的生之所求,人,鬼,兽,精,牲,植几界只要修炼得当或承蒙鸿之福泽,受天地精华,甘露滋养假以时日便会脱开凡世俗体,历劫。
历劫若是经过考验便飞升成仙,初初一般供为仙童,仙婢或散仙之职,此等级位之后经十甲子历劫一次,历劫之后顿悟脱劫升一级,尚文的升为真君,元君,星君,道君等在四方之内供职,尚武的将升为天兵,天将,战帅,战神的或将继续在天上供职。以保天庭安宁制度;或将供职于动荡,戾气比较严重的妖,魔封印,镇压地。以保此处的妖魔类不会伺机逃脱,祸害生灵。
这些仙友供职之后或将获得天帝府邸封赏。此后在天宫有自己的职位和职能。也便算是真正在这儿落了根了。
若是历劫未成功,轻则化了自己一生的修为,从头修炼再起。重则陷入劫难之中无法自拔,丢了自己的性命或将魂魄无依也未可知。
故而飞升之事险之又险,若是没有万分准备,或时机稍不成熟是断断飞升不成功的。
经过这历劫,飞升,供职,这一系列冗杂繁复之后,后续还要经资历较深的仙家最后审核。
说是审核通俗的讲就是看看飞升的那些仙资如何,适合供在哪处仙家处。
此番又恰逢十甲子的各界飞升之日,各仙家心里也琢磨着可从飞升上来的新一股之力中挑选几个机灵的,仙资较好做自己坐下的仙童,好分担些供职中要处理的精力之下处理过多的事情。若是选上资质聪慧,头脑灵活的真能省下不少心来。
是以众仙家皆比较重视这样的审核,所以这几日算是庄严肃穆,一丝不苟的天宫为数不多的几个热闹日子。
且这届的仙家的审核和往届的也存着稍许不同。事情要追溯到几个月前的高辛山的冰冻突然解封,那时高辛山由几位仙长加持,本来解封印的融势已经有所缓解,众仙家都以为此处的凶险程度并没有传说中的那样严重。
可一夜之间,就在一夜之间封印却已不可抵挡之势被破化,加持的四位仙长均受解印之时的冰刃所携带的戾气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