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天不用来了!”
少年推开玻璃平开门。从店里退了出来,门自动合上。他往后撤了几步,瞟了眼小餐馆发黄的牌匾。
“又被辞退了。”他挠挠头发。明明只是打破了一个盘子而已,这个老板也太小心眼了。这下自己又得重新找一份工作,可还有十几天就开学了啊,他有些发愁,双手插兜向前走去。
“叮铃铃。。。。”
付骁掏出手机,来电显示是‘父亲’他的眉头皱了皱,然后接通了电话。
“喂。”
“付骁,报名的钱我已经打到你的卡上了。你这个暑假不回来,我很担心。。。。”话筒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付骁抬头看向天,天很阴沉,仿佛黑铁铸成的天幕压迫式的逼近了大地,雷云从最东边延绵至最西边,电光于其中闪现。雷鸣夹杂其间。天幕之下,他看到一只麻雀。
“喂?付骁,你在听吗?”
“在听啊。”付骁说,他踢开一个易拉罐,‘哐啷’‘哐啷’易拉罐像是大笑着逃远。
“付骁!不要再耍小孩脾气了!!我真的很担心你,你一个人在外面。。。”男人的语气急促。“你回来吧,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们是什么关系?”付骁的视线随着麻雀忽高忽低。
“你,你真是不可理喻!”电话里的声音变得高亢。“付骁!!我是你爸!!你!”男人像是一座快要爆发的火山,可又猛地停顿下来,他的语气又变得缓和。“付骁,不管你怎么看我,我都是你的父亲。。。。。。。”
“好了,好了,我知道的,你是我父亲,没事我就挂了。等我成年之后,那些钱我都会一分一分的还给你的。”他麻利的挂了电话。
所以说,付骁其实并不缺钱,他的父亲经营着一家上市公司,财源滚滚。可他的母亲在10岁的时候因病去世了。
付骁记得母亲走的那天是一个晴天,在知了都无法忍受的酷暑时节,他一个人守在母亲的病床前,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看着她慢慢死去。而直到被推入急救病房,那个男人都没有出现,那天是妈妈的生日。她正好活了35年。
天,愈发的暗了。付骁双手插着兜,满腹心事的向前走着,刚才的电话让他的心情变的极其差劲,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付骁,甚至没有注意到一个男人拦住了自己的道路。
“年轻人,有没有兴趣来算一卦啊。”这个男人说。
11
“没兴趣。”面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骨瘦如柴,看着就像四五级的风都能吹飞似的。两条眉毛长的出奇,眼睛却小的可怜。高高的颧骨,扁扁的嘴,浑身一件洗到发白的道服,背上一杆“铁口神断”的锦旗,仔细一看还有一行小字。
“云市京山小区b栋一厂制。”
就这打扮,这智商,也想来骗钱?付骁心中嗤笑,侧身准备离开。
“年轻人,别走,我们有缘啊!!”这道人却突然动了起来,快的惊人!骨瘦嶙峋的手从背后死死的钳住了付骁的手腕!
“你要干嘛!!”这男人的手冰凉冰凉。像是铁钳一般硌得慌。由于雷雨将至,路上基本没有什么行人,面前这个神神颠颠的男人力气大的惊人,若是要抢劫什么的。。。。
付骁第一次露出了惊慌的表情。
“年轻人,你体内阳力汇乱,印堂发黑,赤脉侵睛,近日必有大灾。。。”那道人嘴中念念有词。一只手抓着付骁,一只手伸进他背后搭着的口袋里,就要掏出什么东西。
“滚你大爷的!你才有大灾”付骁猛地一挣!与道士拉开了一段距离。
“我告诉你,别跟过来!!小心我报警啊!这附近就有警察局!!”付骁有些色厉内荏,他面向着这奇怪男人,不断后退着。
“别害怕,年轻人,我们是有缘的。。。。”那道人不恼,也不怕。他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光芒。嘴里念叨着,他向前缓缓的探出手。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似得。明明是个人类,动作却像行尸那般僵硬。
“谁会跟你有缘!!”付骁有些厌恶的甩了甩被他抓过的手,转身就跑。
那道士也不追了,就这么看着付骁惊慌的身影消失在街角。
“有缘,有缘,我们。。。。。”
道士慢慢的咧开嘴,露出一口蛀的发黑的牙。
“轰隆。”
惊雷像是一面震耳欲聋的大鼓。蓝紫色的电光窜梭在云层中。
雨真的要来了。
“那个,那个道士,应该没有追过来了吧。。。”
直到跑到公寓附近,付骁才停了下来,他不顾周围行人奇怪的注视目光,半蹲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心底不断的咒骂着那个道士。
“呦,你干啥呢?哦,是付骁啊。今天好像有你的信件。记得去取哈。”一个中年女人从一旁的公寓里走了出来,见到付骁大喘气的样子,有些诧异挑了挑眉。
付骁平复一下有些剧烈的心跳,点头应和。
“好的,赵姐,谢谢你啦,我知道了。”
由于和父亲的尴尬关系,他一个人在即将入学的高中附近租了一处间公寓。提前进入了独立的生活。这大妈虽然热心肠,却到了喜欢嚼他人耳根的年纪,你要是做了什么得罪她们的事,那么你的名声在这几里地大概也就臭了。所以付骁一直都很小心应付着。
付骁走进楼道口,这建筑年纪也不小,周围兴建的高楼挡住了它本拥有的阳光,饶是楼道口也显得有些阴森。而信箱就在楼梯边的阴影里。锈迹斑斑,承轴与铁皮摩擦发出一阵尖锐的声响。
“吱~呀”
里面躺着一封很普通的牛皮纸信封。
“可到底是谁给我寄件呢?”付骁抽出了信件,初中同学应该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的住址,自己也没有笔友什么的。。。。。
“没有寄件人地址?!”付骁皱起眉头,又来回翻了翻信件,唯独寄件人那行空无一字,寄信人就不怕信寄不过来吗?
“真是奇怪的信。”付骁说,手里拆信封的动作却不停下。
轻轻的启了封,付骁摊开手中的那张信纸。
这纸张只是普通的作业纸,普通到付骁甚至能知道这纸张到底有多少行。可付骁不知怎么却觉得有如千斤重,他缓缓打开纸页,上头只有几个由毛笔写成的几个繁体大字。
笔力迥劲,一挥而就。可却让付骁的心底莫名一颤。
。。。。。。
“不要打开,六点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