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被美女追求的“迂哥”,觉得两脚生风,精神倍增。挑着粪桶,早早地上工。瞅着彩妹扛起锄头,也走得英姿颯爽,眼中秋波泛到脸上,心底正开着灿烂的山花,双目直往“迂哥”这边瞄。
有浅诗为证:
爱的气息钻地缝
爱的神匀揽云朵
爱让五彩涣然秀
爱让心花怒放出
世上唯有爱深沉
爱深沉泪儿滴尽
叙不出情愁山重
惦不出心缘何处
但愿人间爱长久
羞歌闭月婵娟梦
“迂哥”和彩妹都沉浸在初恋的情愫里,虽然只是短暂的时辰,其中还有眼泪和痛苦,然而,只要真爱驻进心里,真的很幸福啊。
只恨太阳老挂在高空,只恨月亮不升起来,过一天怎么比过一年还长?
晚饭“迂哥”几口扒下,正欲匆匆出门。妈妈从母猪圈里探出头,“迂娃子,母猪生猪娃了,快来帮一下忙。”
“妈,我有重要事情......”“迂哥”一脸苦相。
“是和彩妹约会吧?我晓得......”妈妈也一脸苦相,“我好像犯病了,心慌气促的。怕母猪拱着我,它是初胎,有些恐慌,生下两头猪娃就安静喽。最多一个时辰。”
只好这样了,这可是年底补生产队倒补款的钱呀。
看着一头头小白猪“叽叽”叫着,脐带还在母体连着,母猪哼哼呻吟,翻着白眼看着他们,那意思是:快帮我弄断,别扯伤我儿子的肚脐。妈妈在一个小碗里倒上一点白酒,把手指在碗里蘸蘸,去母猪体户处掐断脐带。赶忙抱起浑身是涎液的小猪,用一块干净毛巾掏尽小猪嘴里的涎液,以免这个小生命窒息。再用搓绒的稻草揩净它身上的涎液,放到一个装着稻草的箩筐里,盖上破棉絮取暖,因为小猪刚出生体温很高,与外界有些不适,也怕母猪给踩着。
接生好这一头小白猪,妈妈直起腰,长伸颈项,深深地吐出一个“嘘”字。笑着说:“你来到人世就是这个模样,还要给你洗澡。”
“谢谢妈妈给我生命。”
每生出一头、或两头小猪,母猪就爬起身,在圈里走动一会儿,用鼻子去吻吻箩筐里刚出生的小猪,小猪在箩筐里“叽叽”回应。猪是个贪吃的动物,下地两分钟,就知道去吮妈妈的奶。母猪一边“哼哼”收腹,准备排挤出后面的娃,一边“唧唧”诓着吮奶的小猪。
母猪生出了八个猪娃,妈妈可乐坏了,感到家里添了许多金元宝似的,喜笑颜开地看着儿子。一下想起儿子约会的事儿,忙问:“迂娃子,还去不去见彩妹?”
“肯定要去的,母猪生仔结束啦?”
“结朿啦,接下来它自己排胎衣,我在一旁把胎衣给它筢开、别让它吃下就行了......”
“迂哥”没有听清妈妈后面的话,一躺狂奔,差点儿跑憋气,来到落魂崖上,见一个人影焦灼不安地转动着。他颠过去一把将她抱进怀里,感动得泣不成声。“彩、彩妹哇,你真的在等我?”
彩妹被他抱着,并沒有挣扎,她知道“迂哥”是不会搂她的,伏在他胸上“嘤嘤”抽泣。“你怎么才来呀?在这阴森恐怖的落魂崖,站得越久越吓人,吓得我快晕过去......尤其是那夜呱子叫得骇死人,还有鬼东呵雀儿‘呵呵呵’一长串叫声。”
“迂哥”一只手在她肩膀轻轻拍,“我乖乖的彩妹妹,真的吓着,我给你招魂。我的彩妹妹,你的魂儿飘走千万里,快回来呀......哥哥为你来招魂。”
听他喊的像模像样,她“噗哧”笑道:“你是给谁学的?叫得这么有盐有味的。”
“小时候,奶奶给我招魂时记下的。嘿嘿。吿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家的母猪生了八个猪娃,我在家帮助接生,来晚了。等到猪娃长大,补了生产队的倒补款,还要给你买件花衣服......存下一些钱,就公开我们的恋爱。”
“我也悄悄帮着扯猪草,希望那一天早些到来。到时候,希望妈妈不再反对我们恋爱”
月亮身边的乌云悄悄走开,皎皎明月给这对约会的恋人,投来银皓般的光辉。
彩妹仍然伏在他怀里,仰脸相视。“我骇得浑身发抖,捂着脸儿哭,知道我坚守在这儿的原因么?”
他看着她的眼睛。
“我要证实我的眼睛,是不是认错人了,守到天亮都会等下去。昨晩你亲我,我感到我们的心灵是相通的。”
“你太执着。相信我吧,今后别再用这样的方法折磨自己,万一我真的来不了,真的这样守到天亮?”他低下头,把嘴唇贴在她的脸上,她伸出手掌挡着。“迂哥”扳开她的手掌,嘴唇又贴上去。轻声说:“我们以后约会,我在你家外面的沙沟里学三声夜呱子叫。”
这一双那个时代的青年,虽然被穷困所扰,在落魂崖上偷偷地恋爱。但,他们却有两颗青春荡漾的心,尤如干草碰上了烈熖。“迂哥”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嘴唇只在她的脸颊上噌吻,双手始终没有乱动。
彩妹分明感到他的身体在颤抖,她也感到自己的身体在颤栗。喘息着扳开他的手臂,“别......别这样,我们相爱一辈子,时间长着呢。万一控制不住自己,弄出事情来,妈妈会怄死的。我们都发过誓的,爱要真情、爱要纯洁......”
“迂哥”松开双臂,一仰身,躺在身后的丝茅草坪上。一声长嗟,“真是让我痛苦万分,真是让我痛苦死喽!”
彩妹没有牵起他,不能太亲热。“原谅我,二天,我会加倍地偿还你......”
“迂哥”从草坪上一跃而起。“别、别,我热爱你,才控制得住自己,从此刻起,我不让你再感到为难,不再看到你为我流泪。二天,我亲你,双手放到后脑勺再亲你。”
彩妹心里涌起一阵酸酸的波浪,哽咽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低声抽泣:“你真是一个好人,值得我托付终生。”
两个年轻人又重新坐下来,但,他们的中间留了一公尺的空隙。
他们商量要做一件荒唐的事,明天中午带着工具来。
第二天中午,“迂哥”背个背篓,扛着锄头,扬言上山挖何首乌。背篓里却装着弯刀锯子,还有废铁丝和一块塑料布。彩妹则对母亲说:“妈,中午,我到桔园里、山坡上去捡蝉壳,积攒下来去卖,给爹买点止关节庝痛的药。”
身患严重胃溃疡的母亲,捂着胃部,打出一个长嗝“呃......早些回家吃午饭,下午还要出工。”盯着女儿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女儿到了该出嫁的年龄,可是......
她知道彩妹是去和“迂哥”约会的,病恹恹的面部不由得笼罩上更加阴沉的表情。
当彩妹捡了半小布袋蝉壳,来到落魂崖时,“迂哥”已完成了他俩昨晚上商量的那件荒唐而神秘的事情。虽然,累得大汗淋淋,见彩妹到来,飞跑向前,牵着她的手,走向一丛冬靑树。“娘子,我们的野外宫殿落成,请你参观。进了这宫殿,你真的就是我的娘子啦。哈哈!”
彩妹看到在冬靑树丛中,搭着一个两米长、一米多宽的小窝棚,顶上铺着一块塑料布,塑料布上盖着厚厚的丝茅草;地面也铺着新鲜的厚厚的丝茅草,外面垂牵扯下许多葛藤遮掩,像一个绿色的小洞,不仔细看,还发觉不了。他们担心,在这高高的落魂崖上约会,只要不大声呼喊,人不知神不知,只是担心老天下大雨,无处躲藏。
“嗬哟,你真是能干。”
真会苦中作乐,你俩的恋爱只是说说话儿,何必这么痴情、这么周折?错了,这小窝棚搭错了。这次错,经后还有更错的情况,他俩的悲欢离合将在这里诞生。悠悠人间多苦难啊......
当彩妹被“迂哥”牵进这绿藤缠绕的小窝棚,两人紧挨坐下,阳极电波碰上阴极电波,立刻火花四迸。两人都呼吸急迫,心儿跳得“呯呯”山响。他把她搬倒在丝茅草铺上,一只手伸向了那神秘的、纯洁的地方,并把火热的嘴唇贴下去。
彩妹一惊,明白即将发生的事情,忙翻身坐起。“亲爱的,我是真心爱你的,这事儿我万万不能答应你。万一肚子大了,妈妈会觉得颜面丟尽,她会怄死的。别忘了我们的誓言,爱的真情,爱的纯洁......”
她牵着“迂哥”的手,走出这绿色藤绕的小窝棚。为了不让他发窘,主动吻了他一下。“迂哥”羞涩得面红耳赤,目光不敢正视,把脸扭向落魂崖。“真是的,我太把持不住自己......成了一个动物。”
“迂哥”回过头,双手捂住脸颊,快速走到她身边。“让你见笑了,不过,让自己心爱的姑娘见笑,无所谓。让你笑我脸皮长吧......”猛地又抱住她一阵狂吻,不是脸颊,而是嘴唇。“你真是太美了,只要一看见你,我就失魂落魄。哎哟呢!”
彩妹没有回避,满足了他对异性渴求的美吻。说:“我们把持住自己的欲望,这是对爱的责任,对自己负责,也对自己的亲人负责。走吧,下午还要出工呢。”
下山的路上,彩妹问:“刚才你说我太美了,究竟有多美,一相处你就举止失常。过去怎么沒有认为我美?”
“过去哪敢呀,生怕被你像一块石子似的踢飞。”
“现在你发疯了......真的像一个疯子。”彩妹瞟闪出带电的目光,摸摸自己发烫的嘴唇,“弄得我也像疯了一样,咯咯......”
“我沒有疯,如果哪一天你丟下我,我真的会疯!”
而今,“迂哥”真的疯了,他衷心热爱的姑娘丟下他,不是去追求个人的幸福,而是为了她家人的幸福,自个儿把自己卖到了遥远的天边。他万般无奈,只有眼睁睁地看着。
“迂哥”在清醒的时候,站在高高的落魂崖上,回眸他们那绿藤缠绕的小窝棚,仰脸问苍天、低头问大地、问山问水、问天空飞过的小鸟、问那飘浮的云彩:“是什么因素让我失去了心爱的姑娘?彩妹啊,你在哪儿啊?每时每刻我都在思念你......”
心儿呼啸,泪儿潇潇,“迂哥”啊,你别再痴情,何时呼得彩妹归?看着你为情癫狂的形象,真是让我们心疼。
你清醒的时候,去看看刘家母女吧,她们的命运和你一样悲催,只是发生的时代不同而已。你是一个有文化的疯子,没有疯癫的人也许还沒有你清醒......
行行善善吧,有谁去关注刘家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