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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祭祀

石碑,对于玄村人来说如同神祗般,每个人都怀着无比虔诚的心开始膜拜。

膜拜完毕,接下来是祭献的时刻。

在茫茫大荒中,人族能获得生存之地,一般都有些故事的。有的故事里是人,有的则是器物,甚至有的则是真正的仙神。不管是哪种,都是了不得的存在。祭献,则是对这种存在的一种尊敬和祈祷。

每年都有一次祭献时间,用来祈福族人平安,永世承袭。而今天,则是为了测试村子内孩子的天赋潜能而破例进行的第二次祭献。这种祭献需要触摸石碑,故而,村人觉得是对石碑的亵渎,用祭献的方式来减轻心里的负罪感,让石碑宽恕。

这是大事件。村子内所有的老一辈人物都出现了,每个人都老态龙钟,看上去随时都会坐化掉一般。

但是,隐隐间,从这些老辈人物身上能感觉到一种特别的气息,似乎是力感,又似乎不是,显得很神秘。

每个老人眼睛都显得浑浊。但是,看向石碑时候,都精光闪烁,双手合在胸前先是参拜,然后恭敬的站在一边。

玄清对着老一辈的人物点了点头,算是对他们的尊重。然后看向玄战,道:“开始吧!”

玄战一挥手,顿时有八名猎人冲向一间超级大的石室,一阵重物落地产生沉闷轰响后,猎人扛着庞大的猎物陆续走出。有狮虎,羚犀,独角马,穿山甲,凤鹤,地背龙,鳞鹰,龙角象等。

野兽分上古遗种和原始野兽两类,并且等级森严,一般能修炼到一定境界的野兽统称妖兽。妖兽又分王级,侯级,还有一般化的。王级妖兽,实力超群,往往一念间就能令无尽的生灵崩溃,是真正的妖王。侯级妖兽往往都是一地的领主,实力也相当不俗。只有侯级以上的妖兽才能修炼出强大的灵性,智慧与人族一般无二。还有一般的野兽,这种野兽碍于血统限制,不能修炼至侯级。往往这些野兽,才是玄村人口中的野兽,也是主食,毕竟妖兽太强了。

猎人抗出来的这些野兽,每个都头角峥嵘,气息强大,都是异种,一看都至少是侯级的妖兽。也幸亏这些侯级妖兽已经死亡,否则,凭那种气息就能让人生生的崩溃。

侯级妖兽,村民是无法杀死的,至少凭目前玄村的战力是无法胜任的,除非动用底牌。可底牌用一次少一次,他们自己都不敢胡乱动用,更加不敢去招惹这种级别的妖兽。

然而,这些妖兽都死了,都真实存在着。这还是因为半年前的那场****。两大生灵大战,威势铺天盖地,不知道被震死了多少生灵。也因此,猎人不费吹灰之力才有了如此收获。通过特殊的保鲜方式才留到了现在。只是这些侯级妖兽并无半滴血液流出,这是因为侯级妖兽血液是宝药,村民放血后冷藏起来了。这些妖兽,就是为今天的祭祀而准备的。

妖兽的尸体如山越般堆放在祭坛上,即使宽大的祭坛此时也显得非常渺小。

祭坛是玄村的始祖建造的,具有莫测的祭献之力。

族长玄清异常的庄重,族人在他的身后恭敬的站立,同样庄重。

他开始颂祭祀语。

刹那间,似一部古老的经文般缠绕在村子的上空回响,如同有万佛禅唱般宏大而神圣。隐隐间仙光流转,浮现出各种飞禽走兽,景象神奇而奥妙。与此同时,那祭坛上成山的妖兽尸体,正在散发着朦胧的光辉,光辉持续散发,而妖兽的尸体也渐渐的缩小……

随着祭祀语的不断颂出,似乎让人来到了仙境一般,看到了传说中的真凤,天龙,麒麟,白虎等。又能看到一道一道飞仙之光,每道飞仙之光又似乎驻扎着一个仙灵。整个奇景五彩缤纷,瑞彩千条……

景象惊奇,莫测变化。这段祭祀文绝对非同寻常,似乎是一部古经,又似乎不是。

这种景象从来未出现过,村民呆若木鸡,嘴巴张的大大的,忘记了一切,眼中只有震惊的画面。

族长玄清见识广博,见到这等奇景,心情一阵澎拜,这是大吉之兆。他虽然激动,但是却很沉着,只是瞬间就抚平了激荡的心情,闭上双目开始专心颂祭祀文。

他自己有点害怕,他怕继续看着眼前的变化,会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而导致祭献终止。这种景象出现,一旦终止,没人能说得清结果会是什么。所以,他必须摒弃杂念,眼不见为静!

弘大的祭祀语抑扬顿挫,还在回荡,如同万佛诵经。玄清此时就像一位得道高僧,又像一位举霞仙人,显得庄严而神圣。

这种清晰的奇景还在变幻。一只金乌直冲天际,骤然释放出磅礴的温暖的光辉,如同一轮太阳般。在哪更遥远的天际,一尊人影渐渐显现,仿佛填满了整片天空。他万张金光,让那金乌都失去了颜色。

就是此时,那天穹突然一声霹雳,一道闪电横空而过,那万丈金光刹那间失去了颜色。天空出现了一道裂痕,内部漆黑空幽。在这张巨嘴之内,突然射出一缕缕仙光。仙光所过之处,如同甘露一般滋润万物。那万丈身影的金光更加刺目,那金乌的光辉更加宏厚如同一朵玫瑰花娇艳欲滴。那地面上飞腾的各种飞禽走兽似乎得到了某种接引一般昂天长鸣,然后沐浴飞仙之光踏天而去……

奇景,如同幻境般让人觉得不真实,却又真实的幻化在玄村的上空。

小不点玄宗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景象,使劲的嚼着奶嘴,似乎那奶嘴与他有深仇大恨一般。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手中多出一个罐子,这是他喝兽奶用的陶罐。

“来,都到碗里来!”

玄宗高举陶罐,想把天上的珍禽异兽全部装进去,以后就再也不用担心没有兽奶喝了,爷爷奶奶婶婶们每天都有吃不尽的食物了。因为在他的脑子里很不同寻常,那一缕缕飞仙之光就似乎是这些仙兽的奶水一般让他实在忍不住了,那一尊尊珍兽就是当下的最佳食物。

“来,都到碗里来,快点啊!”

小不点看着越飞越远的飞仙之光和各种珍兽,都急的跳起来了。

村人本来都很庄重,此时俱都露出古怪神色,这小家伙这时候也能折腾。想笑但又碍于场合终于憋住了笑。没人忍心责怪他,他是那么的纯真,那么的赤子。

小不点扔掉罐子,双腿弯曲,猛的弹射而去,整个人飞起了数丈高,双手挥舞着冲向天龙,想要抱住,却发现身处于神奇的氤氲之中,哪里有珍兽,竟然都是各种气变化而来的。

但是,这种气很特别,似乎能净化人的心灵,又能令身体产生某种变化,感觉舒服极了。小不点感觉如同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一般,亲切。

气包裹着小不点,小不点并未落下来,而是随着天龙的盘旋而动,看上去似乎在龙的胃里……

此时,他的长命锁散发出淡淡的光辉,滋润着他的身体。模糊间,他似乎看到了一个女子。女子是如此的美丽,美到令人窒息,浑身都沐浴着一种仙光,正在对着他笑,嘴巴翕合间,似乎正在向他诉说着什么,但是他根本听不见。

女子给他非常强烈的亲切的感觉,似乎是源自于血脉的亲情。

他双手舞动,想要到这女子的怀里去。但是,始终如同隔着天渊,难以实现。

村民震惊的看着空中的小不点,脑子一片空白,有的人张开的嘴巴都能塞进一个拳头了。在他们的眼中,在天龙身体内的小不点正在双手舞动,似乎想要人抱一抱,看上去楚楚可怜,令人心酸。显然,村民并未看到那美的令人窒息的女人。

不少人都感受到他释放内心的一些气息,俱都不知不觉的黯然落泪,他是如此的渴望母亲的怀抱。

就在这时,小不点怀里的玉如意也释放出了朦胧的莹光,将小不点整个人都笼罩在内。

这层光似乎蕴含着一种特别的气息,有悲伤,又有苍凉……

玉如意释放出的光辉,让小不点从那种情绪中清醒过来,竟然突然间听到了一声叹息,而玉如意也同时颤动了一下。

“哎……”

这声音是一个女子的,充满了无奈,悲伤和苍凉,似乎这声叹息看穿了古今未来,历尽了悲欢离合……虽然小不点还小,无法理解其中的意境,但是也让小不点突然间有种想哭的冲动。

他怔怔的看着手中的玉如意,难道女子的声音是从这里发出来的?你为何会如此的悲伤?为何如此的无奈?他非常小,才一岁半,很容易被这种悲伤的气息感染,赤子心性,很容易共鸣。

但是,玉如意寂静无声了,连莹光都收回,看起来又显得普通起来。小不点的悲伤情绪却未过去,被浓浓的笼罩着,不自禁的抓紧了玉如意,下意识的说道:“娘亲,你在哪里?为何别的人都有娘亲阿爹,我却没有?”他的泪水再次流了出来,难道母亲在玉如意内?或者在长命锁内?顿时间,他发现,这两件东西对于自己很重要。当然,他认为更加重要的则是长命锁。因为长命锁的缘故,他看到了一个女子,让他异常亲切,似乎是他至亲的人。玉如意气息悲伤苍凉,却无那种亲切之感,只有无尽的悲伤之意,特别是那声叹息,让他久久无法释怀。

而此时,族长玄清的祭祀语已经完毕,祭坛上的祭品已经消失,诸天变化也随之消散,小不点就像失去了某种支撑一般,突然的掉落下来。

“哇啊……”

小不点心一沉,落了下去,幸好玄战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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