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满月亏
花开花落
几度离合
残阳一抹
人心独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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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沉浸在回忆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在她身后不远处,尘轩一直在看着她,密切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倾城的灵力并没有完全恢复,体力不支,跌入湖中,没有挣扎,就那样沉了下去,虽已开了春,但这时的水,依旧寒凉。
不远处的尘轩没有一丝犹豫,奔过来,跳了下去,抱住了缓缓下沉的倾城,带着她,浮出了水面,倾城的唇已变为青紫色,水珠顺着她的发丝滴下。
一路上,尘轩都抱着倾城,到了她的房间,轻寒正站在门口,神色间似乎有些焦急,看着两个湿漉漉的人回来,她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同尘轩一道,把倾城抱到榻上,轻寒懂得倾城的心,只是说:“尘轩,你先出去吧,我会好好照顾她,顺便去换套衣服,别着了风寒。”尘轩点点头,走了出去。
轻寒替倾城换了套衣服,喂她喝下了姜汤,看着她安静地卧在榻上,轻寒只觉得,其实倾城的命,很凄苦………………
那夜,倾城沉沉入梦,梦境实在太美,美得倾城舍不得醒来:梦里的倾城彩袖飞舞,和一袭蓝衣的翊阳一起,似一对蹁跹的蝶,远处的海棠树下,花瓣飘飞,她的父亲和母亲正坐在树下合奏,楚梦媱抚琴,轩辕无尘吹笛,似是一曲《凤求凰》,楚梦媱的一颦一笑,莫不动人心弦,画面那样美,只可惜,也只有在梦里才能看到了……
倾城怅然若失地醒来,一滴泪从眼角无声地滑落………………
轻寒看着倾城,用手轻轻地拂去泪痕,“倾城,都过去了,你娘,她会在天上看着你的。”倾城无声地点点头。
轻寒转移了话题,“今日掌门出关,你是新弟子,该去拜见的。”
倾城一惊,或许,这么多天以来,她所担心疑惑的,蜀山掌门誩焱真人会告诉她吧……
大堂上,立着一位威严的人,鹤发童颜,注视着大家。
堂下三千弟子,皆跪倒,“弟子拜见掌门(师尊)!”唯独倾城没有跪,她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自己是女娲族人,只能拜女娲或圣姑,不能拜其他人,可若她明说,那自己的身份…………
于是就有了这样一副景象:满堂弟子皆跪,唯独倾城一人,和堂上的长老们一样,立在原地。
誩焱的目光扫过众人,又看过倾城,倾城只觉得那目光中,似有疑问,又似有了然,依旧是清冷的。
“拜”过掌门后,倾城还没来得及出去,便被誩焱真人留了下来,屏退了众人,只余他们两个。
誩焱缓缓开口,语气依旧清冷:“女娲族人,你终究是来了。”
倾城大惊:“前辈如何得知?”
“身怀女娲石,又执青锋剑,不是青溪玄女又是谁?”
倾城不由惭愧,“前辈果然明察秋毫。”
誩焱似早已知晓她的来意,“正如你所见,尘轩,他正是蚀骨剑灵,也正是瀛洲掌门之子——肖翊阳!”
倾城不觉惊诧,“瀛洲……灭族?”
“没错,瀛洲——世代守护着蚀骨,但瀛洲惨遭灭族,翊阳是唯一活下来的人,却被剑灵所附,一生多舛。”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取出剑灵吗?”
誩焱长叹了一口气,“当初翊阳被剑灵附身时,剑灵就已经与他的血融为了一体,所以……”
“所以,若伤及剑灵,翊阳必将遭到反噬?”
“的确如此,所以我只能封印了他的记忆,封印了他的仇恨,阻止了他被剑灵所利用,而封印终究只是封印,若他遇到什么刺激,他依旧会冲破封印,记起仇恨,”他顿了顿,接着说,“而如今,记得当初的事的人,除了倾安国那只狐狸,便只有你了……”
倾城怔了怔,“倾城明白,自会离开……”
誩焱似是不忍,“也不是这样,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翊阳他想起来了,纵使你不在他身边,依旧无法阻拦的。”
屋中一时陷入了沉默,倾城咬了咬唇,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前辈,青溪有种忘忧水,饮下后会抹去这个人全部的记忆,连半分也不会留下,可以让翊……尘轩一试。”
誩焱摇头,“那本就是尘轩命中的劫数,命格不可改,若改他人命格,自己必将受到反噬。”
“请前辈准许,倾城愿以自己的修为,替尘轩更改命格!”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誩焱目光中已有了些赞许,“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也是你的劫,否则,圣姑怎至于让玄女去毁上古凶剑的灵?历劫之人,又怎能帮别人修改命格?”
倾城无奈,“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还请前辈明示。”
“无需担心,该来的总会来的,我们都不能预测到下一次会发生什么,既是历劫,自然不能留在蜀山,我会找个借口把尘轩逐出师门,到时候,就要看你们的造化了……”
倾城郑重地点点头,“既然躲不掉,那便只能如此了,倾城必不负前辈所托!只是,倾城希望,先不要告诉尘轩……”
誩焱默然,“这是自然!”
看着倾城出去,誩焱心中默默地说:我又何尝不知,魔域的人觊觎尘轩已久,蜀山亦是保护蚀骨最好的地方,但一切都是千年前注定的啊,自己不过是找了个借口而已,或许有了这段经历,他们会明白吧,危险重重,只愿他们都可以好好的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