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的夜色中,青台市中心的主干道上,一辆白色的凯迪拉克商务车在疾驰着,红绿灯路口停下,车上的司机打开了窗户,中年男人精明干练的脸望了一下窗外,随手又把窗户关上,这人正是沈允河,车后座上坐着一个面容干净,气质优雅的年轻女子——孟纤羽,此时正眼神空洞的望着窗外。
似是不甘,似是发泄沈允河从后视镜看着后面的孟纤羽愤愤说道:“是你求我,让你来的,你现在这副嘴脸,是不满意吗?”
孟纤羽还是没有说话。
绿灯亮了,车子轰然开走,疾驰而去。
沈允河接着说道:“当初是谁非要来的,来了又怎样,还不是让人家一句话就给吓回去了。我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呢?”
孟纤羽不耐烦的把头转向另一边。
“孟纤羽,你倒是说话啊,你就甘心这么算了?”沈允河问道。
孟纤羽终于看向前面的人:“算了?为什么要算了?”
沈允河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孟纤羽轻轻开口:“我凭什么算了,这几年我吃了多少苦,才有现在成就,我吃的苦,受的罪,我要他们都十倍百倍的偿还给我。”
“那你今天……”
“沈先生,你是官二代出身,跟我们这些贫民老百姓不一样,你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们不行,我们要顾及的任何事太多。孙子兵法也常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都不着急,你着什么急啊。”
“我能不着急吗,嘉博商业区一旦正式开工,就全是他们薛家说的算了,让我出钱出力,最后让我喝粥,这事儿能不急吗?”
“沈先生,事情还没到最后,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他们薛家说的算呢?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没到最后谁都不一定是赢家。”
“怎么,你还有什么计划吗?”
“没有。”
“那你废什么话啊。”
“只不过,薛氏的软肋是薛家瓴,只要有他在,我就有办法。”
“人家都说了,你们是过去式了。”
“要是真的放下了,就不需要慕容雪来救场了。”
“你是说,薛家瓴对你还有感情。”
“你不知道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吗?虽然我不肯定他是否还是像以前那样对我百依百顺,但是我肯定,他心里的某一个地方还是有我的。”
“你准备怎么做?”
“还没想好。不过只要他心里有我,我就会让他心里都是我。毕竟我跟了他好几年,还是了解薛家瓴的。”
“我不管你怎么做,反正你答应我的事情要做到,我的目标是整个薛氏。”
“沈先生,我们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我的目标只有薛家瓴,薛氏怎样我不在意。”
“我还以为孟小姐忘了呢。”
“怎么会,这辈子,我要笑着看见薛氏倒下才行。”
“那就预祝我们得偿所愿了,孟小姐。”
孟纤羽没有说话,扭头看着窗外。
城南的“心情吧”里,舞池里的痴男怨男们暧昧的跳着,吧台上,包间里的的恩爱男人们,说着,喝着,肆意的宣泄着。
酒吧最尽头的房间——“冷月居”里,长发一身花衣的妖娆男子、一身礼服的慕容雪靠在门边角落里,穿着浅色衬衣低头喝酒的薛家瓴坐在包间正中央的沙发上。
妖娆男子悄声的问:“小雪啊,他怎会上这儿来?我还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来了。”
慕容雪示意轻声,咬耳朵说道:“你去给调杯‘忘情’。”
“嗯?你干嘛啊?三年前那一次就够吓人的了,你是想让他把我这儿砸了怎么滴?”
“放心啦,他又不是三年前了。
妖娆男子翘着兰花指对慕容雪咬耳朵说道:“前两天就听说孟纤羽回来了,我就想问你呢?今儿是见着了。”
慕容雪点点头。
妖娆男子捂嘴惊讶道:“真的啊,哎呦,这女人忒不是东西了。上次不是说好了再不回来吗?”
慕容雪连忙捂住妖娆男子的嘴说道:“嘘,这些事儿他不知道,别乱说。阿诺,你去给他调杯酒。上次他打碎扔的东西还在吗?”
阿诺回答道:“在呢,我就纳闷你为啥让我留着啊。”
“废话,有用呗?”
阿诺用兰花指指着慕容雪坏笑道:“噢,你又想干坏事儿了!”
慕容雪拍掉阿诺的手说道:“边去,让你干啥就干啥行了,废话这么多。”
阿诺吹了吹自己的手生气的嗲嗲的说道:“臭八婆,支使人家还这么凶。”
“赶紧去,把他砸碎的东西都搬来,然后呢再弄两个充气假人来。”
阿诺不解问:“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到时候就知道了。”
“好嘞。”说完阿诺屁颠的去了储物间。
慕容雪安排完做到薛家瓴旁边开了一瓶矿泉水,递过去说道:“喝够了吗,喝够了就喝点水,清清嘴。”
薛家瓴推开说道:“我还没喝醉呢?”
慕容雪一巴掌拍到薛家瓴的头上:“怎么着,还想着喝醉了不成,你可真有出息。”
薛家瓴站起来冲慕容雪吼道:“对,我没出息,三年了,我看见她还是会心疼,怎么了,我爱了那么些年的女孩,突然就走了,又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能怎样?你告诉我,我能怎样?”说完似是没力气一样跌坐在沙发上。
慕容雪口气不好的说道:“对,你不能对人家怎么样,你就折磨你自己呗。她犯了错不要你,你自己惩罚你自己,你多有出息啊。三年前,我跟你说的那些话都忘了是吧?”
薛家瓴委屈的说道:“我没忘,我没忘,我也想好好地重新开始,可是,从知道她回来,我就想再见见她,我以为不会再有机会见到了,没想到……”
“没想到,她是跟沈允河来的对吗?”慕容雪质问道。
薛家瓴不吭气了。
“我看你不是没想到,就是接受不了而已。你认为她就是个简单的女孩,不会那些勾心斗角,怎么猜错了心里承受不起是吧。薛家瓴,从你成为薛氏继承人的那天起,就不会有人真心无私的对你,是你自己看不透,非要一段纯真的爱情,他可能有吗?现在是什么年代,你以为是才子佳人的戏剧呢?现在这年头,女孩子们都势力的很,你没钱没势,光长了副好皮囊,连****都不如。你若不是薛家的少爷,谁稀得搭理你。三年前是你爸设计了她让她说出那些你不愿意承认的话,可是薛家瓴,她若是真心待你的话,她会吗,知道真相受不了,你折腾了半年,那半年,你心中的公主在干吗,她真爱你,为啥躲着不见你。别跟我说是你爸妈限制了她,若是有心总有机会见你解释清楚,可她做了吗?没有,人家带着巨款去美国了,人家去深造,三年后功成名就的回来了。你呢,自己没折腾死自己,好不容易站起来了,他一回来,你又被人打到了,早知道你这样,三年前我就该由着你去,不该管你。”
“我没有被打倒,我只是心里头难过而已,我不会怎么着的。”薛家瓴辩解道。
“是吗?”慕容雪反问道。
“是”薛家瓴肯定的说道。
“好,你说的啊。你等着。”慕容雪抬脚准备出去。
薛家瓴拦着问道:“雪姐,你干啥去,你可别折磨我了,我真的不会的。”
“撒手”慕容雪扔开薛家瓴说:“我没那么变态,喜欢虐人。”
薛家瓴说:“那你干啥去。”
“我帮阿诺拿东西去。”
“啥东西?”
“一会儿就知道了。”
不一会慕容雪和阿诺就把东西逮到了“冷月居”里,慕容雪把箱子推到薛家瓴面前问道;“看看,还认识吗?”
薛家瓴一看说:“这不是三年前我在这儿打碎扔的那些东西吗?”
阿诺阴阳怪气的说道:“可不是吗?那天吓得我的客人都跑了,我还没问你要赔偿呢?”
“边去,雪姐,你让我看这些东西干嘛?”
“我让你好好回忆回忆,三年前在这里过得日子,好好想想我当时跟你说的话。若是你敢再像三年前那样发疯,我就再整治你一次”
薛家瓴想想三年前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说:“雪姐,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慕容雪松了口气说道:“不敢了就好,你说说,这次事情是怎么回事儿?”
薛家瓴思索着,慢慢开口说:“我想,应该是沈允河用孟纤羽,来打击我,目的是嘉博商业区。”
阿诺插嘴道:“小雪,他还没傻。”
薛家瓴怒看着阿诺:“一边去,娘炮。”
阿诺委屈的靠着慕容雪撒娇的说:“小雪,他欺负人家。”
慕容雪一脚把阿诺蹬到一边去:“边去,你就是个娘炮。”
阿诺生气的说道:“你们两个禽兽,用过就扔。”
慕容雪调侃道:“拉倒吧,纸巾,我们还能用,你就算了,留给你家哥哥吧。”
阿诺假装羞涩到:“讨厌,不要诱惑人家嘛”
慕容雪和薛家瓴齐齐打了个冷战,慕容雪说道:“行了你,别卖弄了,你客人不用招呼了,去看看吧,我刚看见有几个不错的在舞池里呢,赶紧去揩油吧,晚了就捞不着了。”
“真假,帅吗?”阿诺瞪大眼睛问
慕容雪,点点头。只见,阿诺整了整衣服,飓风一般冲了出去。
看到阿诺出去,慕容雪对薛家瓴说道:“心里难过是一定的,今天表现不错啊。撑了那么长时间才用我去救你。”
“你多此一举,不用你,我也能应对的好。”
“得了便宜卖乖。我是怕你撑不住中了美人计。”
“今天若是她自己来,也许我就心软了。可是…”
“她跟沈允河掺和在一起,就一定有阴谋。”
“嗯。”
“薛少,这三年长进不少啊。”
“雪姐,其实还是谢谢你,今天若不是你,我真的可能会犯些错误,当然,不会像三年前那样,但是绝对也不会这么轻松躲过去。”
“他们故意针对你,一定是了解透了你,才想的这个办法,看来你今天难过归难过,还不至于失去理智。”
“我也不是三年前了,这几年,在国外,见得也多,你也教了我不少东西,我知道人心险恶。”
“人心难测海水难量。难归难,不过静下心来,总会发现痕迹的。”
“是啊,姑父的房地产公司出事跟孟纤羽回国前后脚,咱们与大通的合作,这些都是针对嘉博商业区的,这项目利润丰厚,沈允河想独吞,胃口也太大了吧。”
“他的目的不仅仅是嘉博商业区,他的目的是薛氏。”
薛家瓴吃惊的说道:“不可能吧。”
“没有什么不可能,只是我们现在没有证据。你小心点吧,能想到用孟纤羽来打击你顺带打击薛氏,不一般啊。”
“小爷我还真是流年不利。”
“若是孟纤羽真的要对付你,怎么办。”
薛家瓴沉默了一会坚定地说道:“该咋办咋办,我不会心软的。”
“到时候希望你说到做到”说完慕容雪扔了一个充气娃娃给薛家瓴,薛家瓴扔到一边嫌弃的说道:“干啥呢,我没有低级趣味。”
“你才低级趣味,这叫受气娃娃,发泄怨气用的。”
“啐,不好玩儿。”
“挺好玩儿的。”只见慕容雪拿起受气娃娃摔打着,嘴里还大声嚷嚷着:“薛家瓴,你这个废物,笨蛋,打死你。”
一听这话,薛家瓴恼了,拿起慕容雪给他的受气娃娃使劲踩着恶狠狠的说:“慕容雪,你这个毒妇,变态,八婆。”
两个人拿着受气娃娃互相追打着对方,互相笑骂着,谁也不让谁
阿诺看完了帅哥楷完了油,翘着标致的兰花指,走回冷月居,听到里面笑骂声,推门进去正准备说话,冷不防慕容雪和薛家瓴的受气娃娃砸到了他的头上,阿诺,摸着头傲娇的指着两人尖尖的声音骂着:“干什么干什么,疯了把你们。”
结果慕容雪和薛家瓴两个人对看了一眼,接着用手里的受气娃娃打着阿诺,边打边笑着说:“阿诺,你这个娘炮,让你嘚瑟,给你点颜色瞧瞧。”
打得阿诺在屋里边跑边躲,随手拿起沙发上的靠垫,三个人打成一片,互相“咒骂着”。
心情吧里的人们暧昧的发泄着,而冷月居的三个人却选择了幼稚的发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