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越走到了小木屋门前,不经意的斜眼,瞥见了一幅和谐的画面,和谐到他不忍去打扰。
在小木屋里,榻上躺着一个安安静静的睡美人,在她旁边坐着的是一个剑眉星目的帅气少年,少年的目光一直都在她的身上,片刻都不敢离开似的,仿佛除了她之外,时间一切事物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咳咳,”?陵越捂嘴低头咳嗽了一声,待屠苏看清来人后,站起身,目光投向了陵越,似有似无的叹了一口气。
薄唇微启,想要叫他,可他嗓子干哑,说话竟有些困难。
陵越对他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强迫自己说话,他又走到桌子前,倒了一杯水,递给他,说
“屠苏,,,这些年真是难为你了,”
屠苏润了润嗓子,不等陵越说下一句,就抢在他前面说
“不,师兄,谁都没有难为我,只是命运在作怪,或许,,,我真的是…”
“住嘴!”
一道微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陵越,屠苏双双侧目,只见红玉,千觞迎面走来。
他们迈进门槛,千觞对着屠苏说
“若不是我及时出现说‘住嘴’,屠苏,你还想说什么?!”
红玉左手扶上千觞的右胳膊
“千觞,冷静。”
屠苏知道,是时候该把一切都告诉他们了,他走到窗边,望着那已败掉的桃花愣愣出神。
良久,他开口道。
“其实,也许你们眼前的百里屠苏,并不是百里屠苏。”
“此话怎讲?”
“昨日女娲大神召见我,带我进入了上古仙人太子长琴的记忆里。”
“太古时代,众神居于人间洪涯境,火神祝融取榣山之木制琴,共成三把,名皇来、鸾来、凤来。
祝融对三琴爱惜不已,尤以凤来为甚,时时弹奏。
而后凤来化灵,具人之形态,能说人语,祝融心悦,托请地皇女娲用牵引命魂之术使此灵成为完整生命,名为太子长琴,并以父子情谊相待。
太子长琴温和沉静,平日除去清修便喜爱去榣山旷野奏乐怡情,于此结识好友悭臾——一只榣山水湄边的水虺。
悭臾虽弱小,却坚信自己与别不同,终有一日将修炼成通天彻地之应龙。
它与太子长琴相约,若成应龙,定要太子长琴坐于龙角旁,带其上天入地,乘奔御风,往来山川之间。
之后的某一日,当他在他的宫里弹奏一曲瑶山的时候,一个淡蓝色的身影出现在太子长琴的面前,随着他的琴声起舞,一曲毕,他们便结识了。
那个女孩,名唤楚陌雪。
后来,他们相爱了。而天界中爱慕太子长琴的女子不在少数,其中最恨楚陌雪的,莫过于白皙若那个女仙了。
白皙若的容貌我看的很清楚,和夏霜极为相像,在她暗害楚映雪数次后,火神祝融才恍然大悟,而此后,她就没了踪影
之后过去数百年,天皇伏羲不满人间种种,率众离开人界登天而去。
太子长琴眷恋榣山风物,却也只得依依不舍与悭臾别过。登天后,伏羲将其追随者渡为仙身,太子长琴亦然。
众神仙忙于建造天宫,三百日后诸事底定。太子长琴往下界榣山,方才忆起:天上一日,地下一年。人间三百年匆匆而逝,榣山已无悭臾踪迹,无缘相见。
如此时光飞逝,数千年后,一条黑龙于人界南方的戏水之举引来民怨,黑龙打伤伏羲派遣惩戒它的仙将,逃入不周山中,那里栖息着另一条神龙,是盘古创世以来强大程度仅次于衔烛之龙的烛龙之子——钟鼓。
火神祝融、水神共工与太子长琴前往不周山捉拿黑龙。未曾料到,此孽龙竟是昔日水虺悭臾,更有意外之事,神与龙的争斗阴差阳错引发不周山天柱倾塌,天地几近覆灭之灾。
众神旷日持久奔走辛劳,灾劫终平,悭臾被女神赤水女子“献”收为坐骑,再无自由。共工、祝融往渤海之东的深渊归墟思过千年。太子长琴被贬为凡人,永去仙籍,落凡后寡亲缘情缘,轮回往生皆为孤独之命。从此,天界得一女神的黑龙坐骑,少去一位擅弹琴曲的仙人。
天界仙人楚映雪知道太子长琴的事后,痛彻心扉,她决定,为了太子长琴,她恳请女娲大神为她剔去仙骨,永生永世轮回为人。
太子长琴原身凤来既毁,三魂七魄于投胎途中在榣山眷恋不去,被人界龙渊部族之工匠角离所得。
角离以禁法取其命魂四魄铸“焚寂”之剑。魂魄分离之苦难以细说,所余二魂三魄不甘散去,无所归处。逢角离之妻临盆,二魂三魄附于角离之子命魂,不日出生。
角越自小时常呆望焚寂,似心有所感。后龙渊部族所铸七柄凶剑遭女娲封印,角越因失去焚寂之剑,投入铸剑炉中自焚而亡。
千年间,太子长琴因失去命魂,不得投胎、不得轮回,为活下去,只能抢夺他人、甚至畜生的肉体与魂灵。每次渡魂俱是生死煎熬。渡魂换身,稍有不慎便要形神俱毁。若渡魂至婴儿之体便罢,若稍年长些许,不能立将新身体操纵自如,微动手指亦受万蚁噬身之痛。在能爬之前只能躺,身旁无水无人,唯有一死。在能走之前只能爬,爬得再慢,手脚再痛也不可停下,否则永远等不到站起行走的那一天。
太子长琴经历了非常长久的岁月,经历了太多生离死别,潜意识中有一种“在人间漂泊”的不安定感。渡魂过程中,有些许记忆会错乱甚至烟消云散,但是即使是残留下来的那些,也让他感到分别、孤独的痛苦。
周遭之人始终不能长久为伴,因自己一夕之间容颜变换,他们便将朝夕相依之人当作怪物般惧怕鄙弃。然顾念旧情,他倒不便转身即去,总会将他们的身体细细切开,感受一下昔日亲人、爱侣那温热的鲜血,鲜血流出来的时候尚且温热,渐渐也就冰冷了。太子长琴的血也在千年的孤寂间逐渐冰冷。
太子长琴被天廷“贬为凡人,永远不再拥有仙籍,落凡之后寡亲缘、情缘,无论转世几轮,皆是孤独之命”,因此无论换生多少次,他始终没有办法在修仙之事上真正有所大成,但是始终高傲地向孤独之命运抗争。
除却渡魂外,他一直在寻找自己魂魄缺失的部分,这个愿望随着已有魂魄的力量日渐消亡,而变得愈加急迫。因此他对于魂魄的转换、分离等有很深的研究。
在漫长的时间当中,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渐渐迷失自我,在其淡定睿智的外表之下,隐藏着疯狂、神经质的一面,对生死离别感到超乎常人的痛苦,不停在追逐着所谓“永恒”。他最终认为,人的意识和生死是一件只能带来痛苦和麻烦的东西,没有思维而永恒地活着才是一种理想的状态。”
“那然后呢,你和欧阳少恭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