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快要让我窒息的时候,这位值班的中年民警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来,大家不约而同的把目光都对准了这位一脸严肃的民警身上。
只是短短的几分钟,那位值班的民警同志就挂了电话,一脸沉痛的看着爸爸,怜悯的目光在我身上闪过:“你们去太河闸口看看去吧,可能找到了你们要找的人了。”
太河闸口!那是一个有去无回的地方,小时候犯错的时候大人们经常这样吓唬我们这一帮调皮捣蛋的小家伙,还有一个顺口溜:太河闸口落,妖魔鬼怪都出窝,逮着大人当馍馍,逮着小孩当汤喝。
脑袋里轰轰的响着,不知道被谁连拉带拽的来到了那个么做梦都不敢梦到的地方。
“春海,你可千万要看清楚了,孩子还小,这个家还都指望你能扛着嘞!”一个堂爷爷正在叮嘱着,目光扫过我呆滞的脸,我没有任何的感觉,像是一棵树一样伫立在河岸上,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想去看,什么都不想看,宁愿以后后悔也不愿意现在这样撕心裂肺的痛别。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了家,也不知道家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来,来了一群又一群,唉声叹气的让人心烦,明亮,明洋还有我,我们三个都被婶婶奶奶们给围在一方苇席上,给我们穿上一身的白衣,白裤白鞋子,还有硕大的白布披风,腰上用麻绳系着,院子里不时地传来一阵阵烧纸的味道。
“唉!苦命的孩子,都难过伤心的不会哭泣了。”
“是啊,啥时候都是没娘的孩子苦啊!”
“春海还这样年轻,四十多岁,家里又不缺钱,肯定会再找一个的,儿女再孝顺,也抵不过半路的夫妻啊!”
“唉,苦了这三孩子,听说闸口的那边好像还有赔偿金嘞!”
“又吼爹就有后娘啊!以后这三孩子算是没福气了!这个云秀咋的这样想不开啊!”
这样的声音让我无处躲藏,不知道她们这群长舌妇在说什么,也不愿意知道。
整个世界都是乱糟糟的一片,我无处可藏。
眼睁睁的看着一群年轻的汉子抬着一口黑漆漆的棺材在我眼前经过,供桌上有着妈妈的照片在灿烂的笑着,明亮和明洋在我身旁痛苦的嚎啕大哭着,明洋的手紧紧的拽着我白衣的下摆,声声嘶喊着:“姐,我想妈妈了,我好想妈妈啊!”我的眼泪终于溃堤而出,妈妈真的已经不在了,我真的不相信,只凭着那一双似曾相识的鞋子,还有那已经无法分辨的尸身,就可以认定是妈妈了吗?我不相信,不相信!
可是,没有人会在乎我的想法,只会被当作伤心过度的苦命孩子而已!
办理完妈妈的后事,尽管我始终不肯承认那是妈妈的后事,却没有人站在我这里,妹妹都以为我是悲伤过度才会失语无常。
已经整整一天过去了,夜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临了,夜晚的风开始吹起来。我和小妹明洋在妈妈的房间里静静地坐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害怕开不了口,害怕一开口就会崩溃。
“姐,吃点吧,咱们不能倒下,不然的话家里就乱了。”明亮端着一个托盘走进了我的房间,她的眼睛还红肿着,却已经是收拾好自己站起来了。
我闭上眼睛,不愿意说话。
这个时候手机不合时宜的响起来,是赵钰打来的。
“喂!”我只能说出一个字,心里实在是堵得慌,连呼吸都感觉多余一样。
“家里怎么样了,处理好了吗?”赵钰的声音里多了一丝的沉稳。
我沉默了,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明月,和信这边我已经给你请好假了,一个星期,你看着办吧!实习成绩老袁已经答应不会为难我们的,还有一个事情,咱们的和信少东家好像是生病了,所以公司里不像平时那样苛刻,你知道就行了,处理好家里的事情再回电话吧!”赵钰很是有心的说完,不等我开口已经挂断了电话。
“姐,你还要回去上学吗?”明洋怯生生的看着我问道。
“姐姐到哪儿都不会丢下你的,”我摸了一下明洋乱糟糟的脑袋,心里是五味杂陈,这是做梦的吧!肯定是做梦的,看看明明掐了自己一下都没有感觉到疼。
听到这儿,明亮一下扔掉了手里的托盘,大声哭着偎依过来,我们姐妹三人抱头痛哭起来,,绝望的哭,痛苦的哭,嚎啕大哭,哭着哭着我突然的恨起妈妈来,为什么要丢下我们不管了呢,妈妈真是狠心。
我们终究是吃不下任何的东西,不管看到什么都会想起妈妈。
“看看我的明月,仔细看着还是个美女呢!”
“明月,你是姐姐,一定要照顾好妹妹!”|
“明月最喜欢妈妈给你做的油菜疙瘩汤了,是不?”
??????到处都是妈妈!我几乎要被这噬骨的思念给折磨的快要疯掉。
我该怎么办啊!
青城第一人民医院骨外科的VIP专区病房里,柳传祺看着被包扎的手臂,一脸的深思。
“儿子,想什么呢?你这次的汤县战况如何,有没有我们想要的东西。”柳上敬看着沉默的儿子,故意的开口说道。以柳氏现在的实力已经不用牺牲儿子的幸福去商场联姻来增强实力了,就算是需要儿子的婚姻恐怕也会失败的,这个家伙可是宁可玉碎不为瓦全的刚烈,他已经早就没有了这样的打算。
“如你所愿,这是汤县政府提供的优先使用资源企划书。”柳传祺直接的把那份合同意向书放在了这个商场老狐狸一样的爸爸面前,他从不隐瞒自己的实力,就像是父亲从不会因为他是儿子而把公司的经营权交给自己一样。
“儿子,好样子,爸爸看好你未来的路,好好地干吧,和信需要你这样的闯进来进行一次改革,爸爸绝对不会参与你任何的命令的。”柳上敬的眼睛里闪烁着一丝的火苗,儿子果然是匹商场上的野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