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天都是慌慌得感觉,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绑着一样,做什么事情都是无精打采的,连一块实习的同学赵钰都看出来了,趁着办公室里的领导签字的时候悄悄地给我了一张纸条: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主任都瞪你好几次了。
我示意了一下:没事,总不能告诉她我昨晚上做了一个噩梦,给吓得了吧!
终于熬到了下班时间,回到宿舍,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包里的手机就响起来了。拿出手机,握着手机的手竟然紧张地有些发抖,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叔叔的号码在屏幕上亮起的时候,心里竟然咕咚一下,像是被砸开了一个洞般的生疼。
“明月,我是叔叔。”叔叔的声音有些莫名的低沉,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噎着一样,我的心一下子也被揪了起来,想起了昨晚的那个梦。
“明月,实习的时候能请假吗?不然的话就回家来工作吧!”叔叔像是害怕我多问一样,不容我插嘴的机会,立刻接着说:“出门在外三分低,工作再好也会被人排挤的,还是回家来好,赶紧的请假回来吧,明月,越快越好,叔叔还有事,不和你多说了,你爸爸妈妈也想你赶紧的回家来。”叔叔挂断了电话,一起在和信实习的同学也回来了。
“喂,明月,听说生产部的袁部长还没有女朋友呢,真是奇了怪了,这样帅气的男生竟然还没有女朋友,你说是不是谣言啊?”胡宇凡一脸的不可置信,手里的包包直接扔到了上铺床上。
我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这个丫头莫非是懂了什么邪恶的念头!
我和胡宇凡,赵钰,我们三人来自同一个地方——汤县,那是一个贫穷却敢于贫穷的地方,三省交界却又是三方嫌弃的地方,因为贫穷,知道我们底细的同学都会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我们,好像我们在青大读书是外星人一样。所以,在青城读书是我们三个汤县的土包子无论干什么都会想方设法的在一起。比如实习的单位——和信,这是一家颇具规模的文化体育用品生产公司,在青城算是数一数二的背景,我们三个过五关斩六将有惊还有险的总算进来了,现在却因为叔叔的一个电话我就放弃吗?
“明月,你是怎么了,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搞得办公室主任张大人很是窝火啊!”刚刚洗完脸的赵钰一边往脸上扑着面膜,一边走了进来。
“不知道怎么了,心里很是不安,可能是昨夜没有睡好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敢说,有些事情一旦说出来就由不得自己了。
“喂!你俩到底听到我说的没,那个袁部长,武汉大学经管系毕业的高才生,怎么会来咱们和信呢,真是奇怪!”胡宇帆还在念念不忘她的袁部长呢。
“老大,那是你该知道的事情吗?再说了,我们只是这个公司的实习生,也就是廉价的劳动力,活多干,话少说,事情少打听就对了。”赵钰一向冷静,而且是理智的让人怀疑她是不是铁石心肠。
“喂!赵大姐,你这样说话是不是太无情了,好歹这也是咱们从学校走向社会的一个具有纪念意义的地方,让你这样一说好像是坐牢一样咯!”胡宇帆坚决的反对赵钰的话,她可是已经对这个和信有了相当深厚的感情了,虽然只有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她却像是在和信已经工作了好久一样。
“钰,你是不是不打算留在青城?”我知道赵钰在汤县有一个青梅竹马,现在在城乡结合部搞养殖呢,********的想给赵钰一个小康水平的生活。
“不知道呢!”赵钰不可置否的看了我一眼,又转身出去了。
“明月,你想回家啊?就咱们那个一穷二白的鬼地方,我可不想再回去了。”这是胡宇帆的梦想,考上青大就是她飞出汤县的梦想,现在她的第一个梦想已经实现了,她可不想回去当什么大学生村官!
“还不知道呢,我叔叔今天给我电话说是让我回去呢!”我想起叔叔的那个电话来,不由得又开始了胡思乱想来。
“现在回去!你疯了吧!”胡宇帆一下子又跳起来,她实在是生命力极其旺盛的家伙。
“没有说具体什么时候,就是说建议让我回家工作,也是我爸爸妈妈的意思。”我有些底气不足的看了胡宇帆一眼,又赶紧假装若无其事的看手里的报纸。
“唉!你们俩真是没出息的家伙,既然都已经出了汤县,还惦记着那个兔子都不拉屎的穷地方。”胡宇帆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喂!别忘了你也是从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出来的,干嘛一个劲的贬低自己的家乡,卖国贼!”我有些恼火的瞪了这个家伙一眼,别人说说也就算了,她这个正儿八经的汤县人还这样说,真的让人心里不舒服。
“穷就是穷,藏着掖着还是穷,真不知道你们俩护什么短,算了,不和你杠了,我还有约会,拜拜!”胡宇帆耸耸肩,使劲的甩了一下她引以为豪的瀑布一样的及腰秀发,在六月的黄昏后寻找依靠去了,留下我一个人继续着我的不安。
“那个家伙又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去了!”赵钰也已经收拾好了,清清爽爽的站在那儿,像是一株木槿花一样。
“唔!这有什么奇怪的,醉醺醺的回来给你讲她的猎艳过程,等着吧!”我躲开赵钰有些探询的目光,这个家伙太敏感了,稍微的风吹草动她都会感觉到,只是这一次我也不安,忐忑,不敢说出心里的恐惧感。
“真是羡慕,这个家伙没心没肺!”|赵钰拍拍手,没有对我展开鸡汤关怀,我暗暗地松了口气。
“世界需要她这样的家伙来调节气氛。”我也羡慕,有时候敏感并不是一件好事,像我,因为一个噩梦竟然不安了一整天,连一个电话都会被我无限的放大,正想着呢,手机的铃声又一次打断了刚刚有些松懈的心里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