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辞了。”
方天妒带着方髫离开，正好和下楼找东西吃的风萧陌擦肩而过。
“嗨！”方髫冲他挥手，“早啊～”
“早你妹啊…”风萧陌果断斜视她，“别烦我，我现在心情不好。”
“什么嘛，我难得主动和你打一次招呼。”方髫手拍在他肩膀上，搞得好像两人关系很好的样子，“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来我开心一下啊。”
风萧陌嫌弃的把手甩开，然后神情严肃的告戒她：“最好别问，就算告诉你你也不会开心的，明白了就走开。”
“嘁，不说就不说呗～”方髫不悦地缩回手，“那告诉我夜夜在哪里！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他，他应该就在你这里吧！”
“不在，你还是不要找他了。”
“为什么？该不会是他不想见我？”方髫有些失落的嘀咕道，“昨天果然表白得太唐突了吗，他有些适应不了也正常。”
风萧陌扶额，谁TM会适应不了哦！他的生活本来就不带过滤，下一秒就是世界末日他都适应得了，他不见你纯粹是因为你和他之间隔着条三途川！
“其实啊陌陌…”
“谁是陌陌？”
“我最近一直在和他短信聊天的。”
我绝对相信你只是在单方面浪费话费。
“我怕他觉得太贵直接给他冲了几千话费，但是他还是不理我。”
“你要习惯，他也没理过我。哎，你后边那个柜子，给我拿瓶酒来！”风萧陌说。
“这样啊，我心里平衡了不少。”方髫转身打开橱柜，“白酒还是红酒？”
“红酒，白酒是用来炒菜的。”风萧陌接过酒瓶，“你要来一杯吗？”
方髫摆手拒绝：“不了，我一杯就倒。”
“是吗，冷暗夜也是这样，你们还真合得来啊。”风萧陌这话说的有点讽刺的味道，“不过就他那种人生，是个女的应该都配得上他，你做为一个贵族千金怎么会找这种人呢？”
方髫有些不爽地瞪着他：“我就是喜欢你管我呢！再说他有哪不好？”
“长得不帅，穷，矮，宅，性冷淡，还喜欢玩阴的…”风萧陌掰着指头数了起来。
然而方髫下一句他就闭嘴了：“那有什么，只要不是gay我都不在乎。”
我靠当然不是gay了姐姐！每天和我这种美男子混在一起要是gay那还了得？而且以上哪点不重要了？你们选对象不就看这些么！
风萧陌彻底词穷：“你已经无敌了，他就是被你的固执打动的吧。”
“也不是啦，我就是试探性的告诉他我对他有意思，问他要不要接受。”
“他怎么说？”
“不记得了，当时我刚睡起有些迷糊，好像听见了‘也不是不可以’这句。”
“我去！”风萧陌倒酒的手一颤，几滴红酒洒在桌上，他不以为意理都没理，反而像看着一个奇葩一样看着方髫。
这么明显的无奈语气你居然没听出来？而且这明显是有前言的好吧！如果正常的男生接受你哪会这么讲，直接点头：好呀好呀，今晚要不要跟我玩一发更爽的门球？不过冷暗夜应该不会说那些话，但起码的表示他肯定会的。
“他有点头吗？”风萧陌斜视她。
“好像没有，我觉得他是默认的。”
默认你个头啊，没有就是没有啊！搞了半天你就是在演独角戏嘛！还自娱自乐好像很开心的样子，没谁了！
风萧陌大致都能想到，冷暗夜绝对是想用些似是而非的话搪塞过去，然而秀才遇上兵，方髫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截取最好懂的那段，从语气上看好死不死还是他最不想说的那句，于是他大快人心的被自己坑了，不过这样看来他确实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两人间其实毛事没有，女方是单方面的一厢情愿，如果方髫知道冷暗夜出事了的话那输出的真实伤害足以让她从日在校园转粉神无月的巫女，扪心自问他和她不合实际上全是家族利益矛盾，个人倒没啥恩怨，这种事迟早她会知道的，还是提醒一下她为好。
“听我一句，你还是忘了他吧。”
“你说什么？！”
风萧陌避开她的视线：“忘了他，再找个呗，比他好的多的是！”
“你在说什么不可理喻的话！比他好的多的是你还不是只把他当知心朋友。”
“那不一样，我只是对他的兴趣比对人的多那么一点点而已。”
“Sodoi！”
“说真的，我从和他相识已经三年了，他真的没有值得女孩子喜欢的地方，我知道其实你对他也根本不了解，你们这样子持续不了多久的，不如早点结束。”
“慢慢了解啊，而且他脑子好这点就很让女孩喜欢吧。”
那就有鬼了，男朋友和你讲话的时候言语中都是套路你会不崩溃？
风萧陌又喝了一杯，把这句话咽回去。
“话说你今天怎么了一直奚落他？你们吵架了？”方髫担忧的问道，“不会吧，夜夜他应该没什么脾气才对，肯定是你主动惹事。”
好累～
风萧陌起身准备离她远点。
这时风萧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翻出一看瞬间如遭雷击愣住了，发件人居然还是冷暗夜。他立马点开，内容只有寥寥三句话。
无脑风十三，不要怀疑我就是本人，从现在起，三天内我是个死人。
这件事找机会告诉方髫。
看完立删！
“这家伙…”风萧陌摇头一笑，心情轻松了许多，他家财万贯的风家少爷在学校里也是要风得风男神级别的，无脑风十三这个称呼也就冷暗夜敢对他说，他深信不疑。
“嗯？里边说的什么？”方髫赶紧凑过来，然而她只看到那封短信被风萧陌以迅雷不及她八卦之势删掉了，“哼！还不让看，绝逼是哪个被你骗过的妹子来寻仇的！”她小声抱怨。
风萧陌转身怒怼：“拜托你用点脑子，我骗过的人联系方式直接删掉再换卡，借她十台雷达都找不到我。”
“呵，那你怎么解释你后边那一脸忧愁看着你的妹子？”
“我后边？”风萧陌又转了回去，只见一个模样楚楚可怜的少女正扶着脑袋，摇摇晃晃的走下楼，纤细的身子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
“香香你醒了？！”
“这脸好奇怪，都烂掉了。”方髫狠狠地瞪了眼风萧陌，“这也是你干的？”
“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丧尸么？”
“差不多，行走的胃袋～”
“………”风萧陌选择好男不和女斗，他轻轻地帮冷暗香剥下那层溃烂的薄膜，“看到了吧，是假脸。”
“明明很漂亮啊，干嘛伪装起来。”看到冷暗香的真容方髫不禁感慨了一句，“虽然不能说倾国倾城，但这张脸真的太让人有保护欲了！”
“你一个女的干嘛这反应？而且你不是见过吗？”风萧陌鄙夷道。
“我见过？等等！”方髫闻言又看了冷暗香几眼，仔细一看还确实有点眼熟，这又不是什么大众网红脸，风萧陌也没必要撒谎，那自己应该是见过的，哦！有了！
“你好你好，我叫方髫！”伸手。
风萧陌无语。拍头是几个意思，你根本就没有想起来好不好！
“你好，哥哥提到过你…”冷暗香微微鞠躬。
“喔喔！我想起来了！你是冷暗夜的妹妹！不愧是夜夜的妹妹，长得就是就是完美，姐姐我嫉妒了哦！”
这算什么？强行补坑？为什么刚才还说算不上倾国倾城加上了冷暗夜的妹妹这个头衔就是完美了？关他毛事啊！
“够了，她现在还不清醒你别挑逗她！互相认识就行了。”风萧陌打断方髫，既然冷暗夜没死那自然先保证冷暗香恢复，昨天一直集中精力还受到精神攻击她肯定还很混乱。
“女生间谈话你插什么嘴，你不说我问她还不行吗？”方髫没好气的继续鄙视风萧陌，同时向冷暗香询问，“冷暗夜呢？你是他妹妹应该知道的吧！”
“哥哥他…他在…在…”冷暗香的话断断续续，每次都停在一个地方，如同记忆从这个点被裁断了一般，渐渐的，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风萧陌有些着急：“香香，别想…”
“喂？没事吧，你脸色好难看啊！”方髫关切的抓住她的肩膀。
“不！我不会告诉你的！…不会的！！”冷暗香突然痛苦的闭上眼睛，身体微微卷缩起来，声音时而尖锐时而沙哑。
“你有病吧！我都告诉你别刺激他了！”眼前风萧陌吼得方髫身躯一振，但冷暗香根本什么也听不见。
意识里那个声音又开始响起，昨天也是，每当她集中精力去感应冷暗夜时，总有一个声音从脑海深处响起，冰冷的，不厌其烦的问着她“冷暗夜呢？”“冷暗夜呢？”“冷暗夜呢？”她感觉自己就像某人的眼睛，某个人通过她看到了原本看不到的东西，那双无形的手挤在她的脑袋上，肆意的汲取她的记忆但是她没有一点办法，她摆脱不了那个声音。
她知道冷暗夜把她当亲人看待，而冷家只把她当工具，那是曾经唯一重视她的人，要让她在那段侧写后完全不想冷暗夜，那是不可能的，但那个可怕的声音又如影随形的催问她，催问她冷暗夜的下落。准确来讲是利用她应证冷暗夜的死亡。
为此，她必须不再回想，不再侧写一切有关冷暗夜的事，那样冷暗夜就不会暴露，当初冷暗夜曾对她说过，只要那个晚上的侧写足够详细，他就绝不会死。而现在她只能也必须完全相信他，放下一切感知，放空一切想法，为了保护所在意的人，哪怕违背自己的本愿，承受极致的痛苦也要去附行的意志，这份意念看似矛盾却又无比真实。
“呼…”冷暗香长舒了一口气，表情恢复了平静，“我…不知道。”
“行了，香香你休息下，吃点东西，别想些有的没的。”风萧陌给方髫使了个眼色说道。
“嗯，好好休养～”刚才冷暗香突然的悲鸣方髫自然看在眼里，她自然不会再问，更重要的是她记得风萧陌说过冷暗香比她还黏冷暗夜，现在一提冷暗夜的名字她就那种痛苦的反应，冷暗夜可想而知肯定遭遇了不测，风萧陌也示意不要多问，他再慢慢告诉自己，那自己继续留在这也没什么必要了。
方髫收起轻松的心情，黯然离去。
……
皇城内不为人知的某处，一个少年扯下衣布擦拭掉手上的鲜血，随后将那些沾满血液的布片一同丢进脚边的小坑里，坑里一片殷红，血水顺着地表往下渗，露出了一颗血肉模糊的头颅，面部至少被划了上百刀，已然损毁。
“感觉还是太高了。”少年对着他的无头尸体打量起来，“除去头的话应该更矮些。”
手起刀落，他话没说完又切下了几块肉，然后丢进坑里。
“可以了，萨亚！”少年把那个坑填埋好后，轻轻召唤道。
“主人，我还想喝。”晶蓝色的灵体显现而出，开口就是讨血。
“拒绝，我现在有点缺血，再说你昨天不是喝很多了吗！”冷暗夜面色苍白，极力反对。
他昨天虽然出了那个空间，但是进去前的伤口还是在的，好在殇灵之舞有一定的治愈力，那个时候萨亚已经趁机喝很多了，再言之，他昨天大费周章的避过一堆人的视线把虚羽拖到这里，还把他一米七六的身高活活剐到自己的一米七一，完全是带伤办公加一夜未眠，现在要是再放点血，他可能连站都站不住。
“好了，我就是开个玩笑。不过主人你居然喜欢分尸，有点口味啊！”萨亚看着虚羽残缺不堪的身体，反而盈盈的笑了起来，“我的前一任主人也特别喜欢分尸肢解什么的，不过他都是大范围开销的，集体切割，肢体横七乱八的飞。”
“我没那嗜好，只是为了让人把他误会成我罢了。”冷暗夜当然知道她指的是谁，那已经不叫分尸了，砍成渣都不过分，不过那是千年前，和现在不一样。
“以假乱真？可能吗？”
“放心吧，我不仅给他换上了我的衣服，还切得很仔细的，接下来给他插上点苦无，然后开始烧，给我块冰聚光！”冷暗夜伸手。
“要烧掉还换衣服！”萨亚吐了吐舌头，还是凝结出一块锥形冰块交给冷暗夜。
冷暗夜选了个角度摆好，阳光穿过冰体聚焦在虚羽身上，直到冒出黑烟冷暗夜才离去。
萨亚喋喋不休：“呐，主人，为什么要换衣服？”
“以防万一。”冷暗夜道，“还有，我需要这身装扮。”
“这黑洞洞的衣服要来干嘛？装神弄鬼？”
“聪明，这被你看出来了！”冷暗夜赞许之余点头承认，“没错，就是那样，接下来当一只鬼。”
“那也不需要啊，主人你可以参考我，我就是鬼啊！”
“你？”冷暗夜狐疑地瞄了她一眼。
算了吧，怎么看都是女神，根本没点鬼的样子。想想你从别人后边突然冒出来：“我死得好惨啊！”他脱下裤子就开始撸，场面岂不是十分尴尬。
冷暗夜意念一动，萨亚便随着殇灵之舞一起飘散，耳边还回响着她那句“别小看我啊”。
冷暗夜哑然失笑：“什么鬼逻辑！等等，这好像有点鬼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