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落于奇迹山脉西边,熊脚山山脚下的奇迹古村是大陆上冉冉升起的新星,这座繁华的都市凭借运营药丸的生意,成功从废墟古村,摇身成为超豪华城市集群的中心城市。
以象牙白的大理石建成的巨大办公楼是这个城市集群的权力中心,殿前是十二根二人合抱的大理石柱,柱身上雕满了的城市集群发展至今的故事。
办公楼围墙一脚,老旧的祠堂依然存在,枯树依然在门口,青砖古井始终在不远的地方。其余确是都换了新装。
曾经的古村,变成了城市,附属的药剂研究区,生活配套区,安全防护区,各司其职。
好歹是兄弟并不足以说服沙僧帮孙悟空去打妖怪。
沙僧总得先把自己的事情做了。
他要反驳唐僧,唐僧说的不可能永远都对,无论是自己梦里的那个,还是现实里的那个。
沙僧不再随意认输,他变得不像曾经那样什么事都无所谓,别人说什么他就都相信。他不再是那颗团队里的墙头草。
站到马路中间,决定不随意认输的沙僧马上一尘不染的全输了。
迷失方向,身陷犹如迷宫的城市环形构造,沙僧分不清东南西北。
外来者会迷失,城市不会迷失,城市里的人更不会。
一个孩子穿着朴素,在街头乞讨,也不见悲戚,近乎儿戏,看见人就追上去乞讨,于是傻愣愣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外加没多少社会经验的沙僧一把被他抓住。
令沙僧感到恐怖的不是一个毫无战斗力的孩子能抓到堂堂唐僧的三徒弟,表象下的问题只说明沙僧自己的人格分裂症状在持续的恶化。
可他错了,自身的问题有一天总能根治,他真正该害怕是应该是眼前这个不可违逆的困境。
“给钱,给钱。”小孩子一把拉拽住沙僧的衣服,死活不放,一句话不给钱就是不让过。这个可比占山开路外加栽了树才能收买路钱的强盗还要随便,还要麻烦。
沙僧是听懂了,可口袋里没钱,又是那个和尚,从不让他们收钱,看吧,就是不在身边,唐僧都能害的他陷入了麻烦的窘境里。
这同样算是作为师傅的唐僧其中一绝了。
近乎于哀求的向周围的路人求救,所有人却都在雷厉风行的路过。
“路过,路过。”一个开着摩托的家伙分明是要气沙僧似乎高喊着路过,从旁边路过。
于是沙僧跟孩子,两个人就站在街头的人群中,站在巨大的城市圆环中心内开始决斗。他们相互杀死着对方的时间,还是拥有无尽生命,血槽极长的沙僧开挂赢下了这场战斗,小孩在耗光耐心后放过了沙僧。无论是遇到沙僧做好事,或是不做好事,只要谁跟沙僧纠缠上,都没好事。小男孩也不离开。
空手而归的孩子,继续“给钱,给钱”那是孩子赖上了另一个失足陷入孩子领地的路人。
“给钱,给钱。”孩子的声音像魔咒一样,纠缠着他的脑子。
“呼……”
沙僧长吁一口大气,耳朵里都是那个孩子的乞讨声音,脑子开始享受起侥幸与解脱的快感,他不再随意的输了,所以他赢过了孩子。
于是他走路都显得晕晕乎乎美滋滋的,心底责怪孩子的胡闹,脚下却不小心踢翻了东西。
“哐啷,啷啷…啷啷,啷”伴随着一声超长的声响,铁盘子从他的脚下就那么一直滚,滚到了桥坡下面。
“当啷啷,啷啷,啷啷啷…”饭碗成心跟沙和尚过不去一样,铁盘继续在大庭广众之下发出令他羞耻的声音。
手足无措的沙僧,到底是久经沙场的战士,
发动有史以来最强大的一击,微弱的力道爆体而出,接近光速的步伐:暗步。周围的人跟物体飞掠着倒退,沙僧的手一下抓到铁盘。
脚一蹬,沙僧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飞掠穿过人群的夹缝,将它放回原处。
“抱歉”
盘子的主人同样是个孩子,她眼睛里没有什么神采,淡淡的看着沙僧的方向,看不到什么悲伤或生气,更不会有惊讶,不做声。就摊开手指,点点嘴巴,然后又点点盘子。意思再明显不过。
“要口吃的。”声音是从沙僧的心底发出的。
可沙僧只有窘迫,看着孩子没有光彩的眼睛,他知道,那代表什么意思,大师兄的眼睛就是那样的,然而,他口袋里真的什么都没有。
世界陷入安静。
古村一次次的让沙僧感受到他作为一个外乡人的存在感。没人在意沙僧,没人关注一个踢翻乞讨碗的故事,太司空见惯。
就如卖力表演的演员,自始至终台下连一个人都不存在。这场自导自演的笑话里,沙僧得不到任何的关注,然而却让他感受到了超越目光集束的恐怖。
在他做好准备迎接挑战时,回头却发现压根没有出题人。
这一刻显得极度漫长,却又异常短暂。从战斗模式里退出来,时间流速就恢复了正常,全身冒着热气,他说不出心底什么滋味。
意想中周遭人群的雷霆反应,还有那种可以令心颤抖,神识丧失大部分功效的可怕目光集束都没有出现。事情没有继续变糟下去,这让他松了口气。
繁华的城市自有它的节奏,人们各自走路,迅捷无比,各自目的明确。城市依旧生机勃勃,热闹,喧嚣,畅快的运转。
马路边角处,孩子依旧在那,看着一动不动显得傻傻的沙僧所在的方向。
村落总还是那个村落,总还保持着那种令沙僧害怕的魔力。
人那么多,路人从身边匆匆越过,他们可以不在意他的生疏,沙僧眼前却始终有一只需要填饱的腕,碗给予沙僧巨大的压力,感觉犹如深陷荒岛的求生者,四面孤海,额日期额海面开始升高。
像是报复自己过往的怯弱,更像是填补自己的恐惧。看了看孩子的碗,沙僧解下犹如玉珠的菩萨葫芦,放到孩子的铁腕里。
茫茫人海里。
人类无法察觉的方式,沙僧跳上一座房子的屋顶。
以他曾经根本不可能达到的速度飞奔,他步伐轻盈迅速,落点精准无误,每一次腾跃和每一回落地,看上去都比之前赏心悦目,如果说具体的感觉,那就是越来越靠近一个普通人的姿态。
几次起落,沙僧消失在钢铁丛林当中。
问题:
奇迹城已经步入轨道,一切的事务规划井井有条,没关注到的也在做着准备,谋划从来没有停止过。专人专职,分工明确,这一切都得利与那场奇迹。
然而任何事情,就如唐僧说的总在变,奇迹不是一劳永逸。
猎人队长怒气冲冲的走进自己的居所。一幢气派优雅的别墅洋房。这个村子的一切都早已今非昔比。连同自己曾经想要守护的那些孩子。
所以即便回到了家,他还是找不到动力去放下外边受的气。或者说他就是凭借那些气才有了在这里家里周旋下去的资本。
“变了,都变了。”猎人队长大声的叹气,这句话成了他的口头禅。
当初为了养活5个孩子,上刀山,下深涧,水里走,雪里随意躺。磨练武功,锻炼意志,终究凭借一双手堪堪生存了下来。可是如今,什么都变得乱七八糟。
饭桌前,老二圆鼓鼓的肚子挺着,嘴巴里“咕噜咕噜,咕噜咕噜”一个劲的往里面灌食。
“吃慢点。”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吃的文雅一点?行不行啊?没人跟你抢。”老三是女孩,此前饿肚子的日子她并没有忘记,但是现在她迷恋上了城市流行的脚步,所以二哥的表现在她看来充满了粗鲁,二哥整个人就是粗鲁,以及无知的代言人。
“苗条才是未来。”三姐说
四妹:“二哥就是个猪头,吃吃吃,除了吃,还能做什么,你说是不是,三姐。”
四妹是个捣蛋鬼,整天恶作剧,不过没人愿意搭理她,所以她向来不在乎什么长幼,不懂什么礼仪,只要能闹,她绝不会去一个人玩。
“啪”老二将一条鸡腿丢了出去,老四都没躲,却砸到了老小。小男孩稚嫩的脸上瞬时爬上一条红色的印痕。
“够了,你们就不能安静的吃个饭”猎人脑子里的愤怒再次翻滚了起来。
老小向来是不哭的,无论受了什么欺负,他都不敢哭。男子汉要有担当,这是父亲讲的话。父亲的话,他愿意听。他确实能担当起不哭。仅此而已。
痛和悲哀却是怎么也无法拔除心头的。父亲也说这叫隐忍,老四想这也许是自己还没有领会的东西。
“呜呜呜,啊啊,呜呜呜,大哥,大哥为什么要死,呜呜呜”桌布被四妹一把扯掉,红的绿色全部打翻,这还不够,她一下子躺在地上打滚,整个人变得泥鳅一样抽搐,她在食物打滚,尖叫。
又开始了,她就是那么会闹,哭起来都跟玩似的。
“都是二哥的错,看。四妹又发病了。”三姐生气的去拍打二哥还想往嘴巴里送的羊腿。抡起对食物的占有欲,二哥在这件事情上的反应灵敏度是可以参考刚刚桌布被扯掉瞬间的录像的。
满满两盘子的肉被二哥护在肉山下,三姐无功而返。
“小弟,你去劝。安慰安慰你四姐,这叫男子汉的担当,靠你了。”猎人猿奋说完,走出了餐厅,这样的胡闹,他厌倦却无可奈何。然而在佣人的面前,他却不能表现出自己的无力。也只有最小的儿子还值得托付几分了。
老小走近还在食物堆里翻滚的四姐,脸上的红印令他无法完美的做出四姐需要的那种慈爱表情。
所有人都知道为什么这个家现在会闹成这样,那是因为大哥。那个善良的大哥,承载了一家人所有的爱护以及期盼的大哥不在了。
“大哥是最疼爱四姐的,如果他看到你这么不听话,你觉得他能安息吗?”
“啊………”老四出离的愤怒了,她突然变得像一头猛兽,一下将小五扑倒,尖利的指甲,在老五那张最像大哥的脸上挖出一条条的血沟。
“骗人,骗人,你少给我骗人,你以为可以替代大哥吗,啊?”老四的动作迅捷无比,因为她们都是遗传了战士基因降生的。
“笨蛋,怎么可以那么说,大哥才不会死。老四教训的对。”三姐帮腔。
“他不过是想着代替大哥,看见那种脸,我就生气,大哥才不是这样的。他以为学几分父亲教他的,自己就真能变成大哥。大哥他一定可以回来的。我知道,父亲一直都还在努力。”二哥放下了羊腿,总是饱了吧。
远远的听着孩子们的对话,猎人苦恼而欣慰。慢慢走远了。他还要准备来日的公务。
初升的太阳慢慢爬上地平线,光线就从巨大的落地窗户外面照射进来。
巨大的会议厅里,每一天都要处理新的旧的的问题。很多问题是超越责任,权利,规章制度的解决范畴的。
联动性是问题的特色,这样的事宜就显得棘手,难断。
“要不要限制强效药剂的使用?”是悬在所有人眼前,却依然无法做出有效回答的问题。
城市的繁荣,虽然起始于沙僧见证的那场巨大的收获。然而这个每次来总能让沙僧动容的地方,在他离开的日子里,却依然一直在继续塑造属于它自己的传奇。
依靠药剂的技术出口,依靠几个村落的联动运转,当初古村以及古村的周围得以飞速的发展。就像唐僧跟沙僧说过一样。我们可以摆脱一些困境,却始终不可能完全摆脱问题。
此刻摆着这个会议厅里所有人眼前,其实就是如何摆脱新的困境-躁动症。说来也奇怪,不知道来至哪里的断言,或是传闻,强效药剂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居然跟躁动症这个词绑定在了一起。
于是躁动症有了定义:也许是长期服用死于药剂效果的肉类食物导致的病灶,也许是因为城市的发展,源于人们的内心焦躁导致,个体表现出来的核心问题是焦躁。表现的问题是躁动始终在扩散的病种。
轻度患者表现为,性情狂躁,焦虑,以及极度焦虑等焦躁反应。重度患者神智陷入瘫痪,整个人行事不和逻辑,有时候更会表现出野兽般的攻击趋势。
表现形式多种多样,资源投入无数,依旧无法治愈,疫情是摆在所有人眼前的事实。
“医院不够,躁动症范围还在继续扩大,尤其是路怒,最近中毒表现有程度加重,范围扩张的趋势。我认为,研制有效药物的同时,还是得继续建立新的医院。”
“马路要拓宽,屠宰场里飘出来的雾气笼罩着这个城市,我认为,拓宽马路,不光有利于缓解堵塞,还可以缓解躁动症。当然对于我们更加深化的产业结构调整也极有好处。
“……………”
村长听着会议厅里的报告,做出各种批示。听的太久,有些困乏,意兴阑珊。所有人都在解决问题,却都又缺点什么,缺什么谁都不知道。只能尽可能的全面。
治安官猿奋在会议室外等待良久,在有人通告之后,他整理一番衣物,拿起报告推开了会议厅的大门走了进来。
“这个刺头,又来闹。”村长振作一番精神。无论如何,倾听不同的意见有利于做出最合理的布局。虽然猿奋的报告全部指向药剂的危害性。
“我觉得应该立即停止一切关于那个药剂的使用,大家可以看看我带来的报告,医院人满为患,血淋林的事实就是我的大儿子,只那么一小克,至今还陷入在昏迷状态。药剂女是说过,配方来自一个神仙般的人物,绝对不存在安全问题,可是,看看我们的周围的人,看看这个城市。难道眼前发生的事情,还是无法反驳那个妖女说过的话吗?”
治安官继续说道:“根据最近几起犯罪记录分析,黑兽教这个邪恶终究也算露出了端倪,蛊惑到的人虽然不多,但他们的想法却传播的太快了,它们似乎准备着什么惊天大秘密。而且根据有效证据证实,就在最近它们就要发起可怕的攻击。”
猎人的嗓子跟过去一样洪亮,然而话里的意思却跟过去的自己完全成了死敌。狩猎队早解散了,他现在是治安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