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啥啊!不就是那么点事么?”嘴硬的我哪受得了这个,虽说已经吓得走不动道,面对如此嘲讽也只有鼓足勇气,硬着头皮把车推了过去,可嘴再硬,机械而迟缓的动作还是暴露出内心的恐惧。因为过度紧张,我在打开车子的制动扳手前用了蛮力,这下可好,一不留神差点把上面的尸体撅出,慌乱之中盖在尸体上的白布掀开了一脚,尸体狰狞的脸显露无疑,师傅手疾眼快,立刻挡在我和老丁之间,再次出手把白布盖上,同时示意我果真所有的都是陈尸。
老丁怕我们看到些什么连忙凑了过来,可接下来就是师傅一连串的专业动作,开炉子,升降推车,送尸体…
这么娴熟的动作让经验丰富的老丁也看直了眼,哪里还插得上话,恐惧和紧张过后,留下的只是接受现实的麻木。很快我也进入了工作状态,做的倒也像模像样,老丁看得自然非常高兴,这可大幅减轻了他的工作量。
我和师傅手推车上的第一具尸体火化后,跟着老丁原路返回,一次又一次的忙和开来,不出意外的是,确实如我猜想的那样,每具尸体都已经严重腐烂,是陈尸。
忙着、忙着老丁看了看屋子的表说道:“呦!十一点了,这样吧!今天你们就到这儿?眼界呢!你们也开了,答应你们的事我也没食言,还是赶紧回吧!太晚了,我再干一会儿就收尾!”
“可不是的,呵呵!不知不觉的都这么晚了?那就不打扰您啦!”说实在的,一开始只是极度的好奇支撑着我干下去,时间长了这份工作还真让人不舒服,况且火化室也不是什么好地方,阴气太重。既然热闹看过了,该了解的也都看的差不多,我当然是想早点回去。
闻听此言后,师傅在一旁拍了拍手说道:“行!今晚就这样吧,谢谢你啊!老丁!可算是开眼了!”
“哎?客气啥,我得谢谢你们才对!帮我干了这么多活,要不然恐怕该赶不上一会儿的…”老丁一边忙和着手里的活,一边随口说道。听得出来,他差点说漏了什么,急忙住嘴,放下手里的活,稍微想了想补充道:“啊…那好!我就不送了啊,还得接着干活呢,记得来时的道吧?原路返回就行,准能躲过摄像头,谢谢!谢谢!”
我和师傅都想早点离开这阴邪之地,虽说也听出来他有事瞒着我俩,可毕竟事不关己,于是同步的点了点头答道:“记得!记得!”
“对了!大门你不是给锁上了么?怎么出去啊?”我想到了进来时他已经锁好了停尸房的门急忙问道。
“哦!我在里面锁的,是怕有人来,钥匙就在锁头上挂着呢,你们走后帮我带上门!”老丁解释道。
师傅和他简单的道别后,并许诺明天会带来好酒,便离开了火化室,老丁一听还有好酒喝,非常高兴,连干活都有劲儿,只是脸上的笑容依旧僵硬。
其实这次来看热闹,一开始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罢了,谁知却带走了更多的问题。陈尸上的明显切口是怎么回事?还有随着火势的蔓延不断炸开的皮肤该怎么解释…
我一边走一边想,身边的师傅也沉着脸若有所思,一路上没有过多的交流,直至走出停尸房,让外面的凉风一吹,我脑子里才突然闪过一个常识,一个或许可以解开部分疑问的常识,但一切都需要做个小小的试验,还有一句漫不经心的回答,才能落实。
这个试验有些恶心,我这么文明的人是绝对不会亲自动手的,于是歪着脑袋瞄了师傅一眼,计上心来。
出门后我故意捂住嘴巴问师傅:“师傅!您带烟了么?这地方味儿太大了,要不您抽一支?也帮我熏熏?”
师傅并没怀疑什么,让我一提醒,津了津鼻子,之后随手掏出香烟递给我埋怨道:“就你事儿多?火化室的味儿不是更大?给!要抽自己抽去!”
“我…我哪会这个!是想让您抽一口,我在一边闻着就行,再怎么的也比停尸房的味儿好些,满楼的药水味儿,都快恶心死我了!”我咳嗽了几声,又把香烟推了回去解释道。
我从来没这么主动的劝过师傅抽烟,所以他多少都会觉得有些奇怪,有烟瘾的人要是忙的过了头,可能就会忘了抽烟,但有人提醒就不一样了。师傅一脸狐疑的掏出火机,又津了津鼻子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说道:“是有些怪味儿啊!”
“师傅!我给您点上吧!”我看师傅要点烟,急忙上前献了个殷勤,抢过他手中的火机,动作娴熟的打着火凑了上去。
师傅看似非常得意,手掐香烟送到嘴边,高高兴兴的凑了过来,但万万没想到的是,我微微一抖,居然燎到了他夹烟的手上,师傅一惊,看样烫的够呛,本能的把烟卷丢在地上,习惯性的把燎到的手指放到嘴里使劲的嘬了几口,同时大骂道:“兔崽子!烫死我了!你倒是看着点啊?就知道你小子没安好心!拿师傅开涮是吧?”
“呦…呦!怨我!怨我!对不起!对不起!手指没事吧?”我没发现自己的演技那么好,看到师傅一脸的不高兴,竟能把自己的脸也吓白,急忙凑过去解释道。
师傅含在嘴里的手指迅速降温后,掏了出来,下意识的抖了抖,见我认错及时,而且诚恳,火气已经消掉了大半,只气哄哄的埋怨道:“真是的!下次小心点儿。”
与此同时师傅的眼珠上下快速的翻转,嘴唇有节奏的一开一合,像是认真品尝什么一样,之后好奇的盯着我嘟囔道:“哎?怎么感觉嘴里有点咸呢?”
“哦…呵呵!”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连忙捂住嘴偷着笑了起来。
“兔崽子!笑什么?到底怎么了?”师傅见我听说他手指有点咸后,便捂着嘴笑了起来,不解的问道。
“呵呵呵!没什么!没什么!只是咸吗?”我接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