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准备妥当后,第二天清晨我们坐上了事务所的车,直奔园林处。开发大路周围依旧是那几栋烂尾楼,深冬季节,昨夜还下过大雪,城里倒是没感觉到什么,环卫工人赶在早高峰前,已经把积雪清扫完毕。
城郊可是另外一番景象了,因为大家的心情不太好,所以看什么都和银装素裹搭不上边,车窗外一望无际的银白,炫的让人眼睛有些疼,加之开发区比较空旷,五、六级的北风卷起路面上的覆雪,拍在挡风玻璃上,视线极度不好,而且路滑,所以我们只能维持低速缓缓前进,越是远离城区,路面上的积雪就越厚。
迎面而来的白毛风越来越强,能见度降到只有十多米,好在这条路上没有其他车辆行驶,走着、走着就看到一个崭新的岔路口,岔路口两侧各自竖立指示牌,直行的方向上,隐约可以看见几个大字“前方高速路口封闭,请转弯绕行!”,看来通往园林处的老路已经完全废掉,这样更好,不会再有人打扰了。
沿着坑坑洼洼的路面又前进了几公里,眼尖的无双才终于看到大院,小白找准位置后缓慢减速,车子刚好停在园林处大院门口。
我刚下车立刻就感觉穿的有些过份凉快,猛烈的白毛风一个照面就钻透了羽绒服,两侧荒草已被耀眼的白雪严严实实覆盖,我急忙跺开了脚,身上也跟着不断地打颤,双手放在嘴边加速呼吸,这一下,热气上升加上周围环境太冷,瞬间就让睫毛上了霜,之后其他人也跟着陆陆续续的下了车。
最后一个下车的是范剑,一边带上车门一边朝车里说到:“太冷了!你们俩就在车里帮着把风吧?有情况打电话,这次我们是在地面上,信号能好些。”
“嗯!”小白点了点头。
“啊!知道了!你们都小心点!”无双随口说道,但不知为什么我却感觉她曾故意扫我一眼。
“真冷啊!咱们快点吧!站在这一会儿就得冻成冰雕!”我见所有人都下了车连忙提醒道。
“行!马上就进去,东西都带好了吧?”范剑回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背包问道。
“随身带着呢,放心!早知道这么冷,带个热水袋该有多好!”我一边跺脚一边埋怨道。
这时花姐和白大虎已经走到了园林处的铁门前,正仔细的打量着铁门的高低,想要找个合适的位置翻进院子,老谭也在一边找来几块砖头说道:“别愣着,怕冷就搭把手!”
范剑嘱咐完小白和无双后便和我帮着老谭寻找合适的垫脚物件。
“就这里吧!铁丝网正好有个缺口,而且相对低一些。”花姐指着铁门的一角说道。抬头看去,位置确实不错,估计也就三米左右高,围着大门一圈的铁丝网在那正好有个豁口,估计连年龄最大的老谭也能毫不费力的跳进去。于是大家一起动手将找来垫脚的东西稳稳堆好,一个接着一个跳进院子,其他人都很顺利,只是老谭跳下来时不小心被旁边的铁丝网刮破了裤子。
“哎呦!”老谭捂着小腿喊道。
“咋了?没事吧?”范剑回头问道。
“没事!不小心绊了一下,倒霉!裤子开线啦!”老谭无奈的答道。
“呵呵!人老屁股松,干啥啥不中!是不?”我见有乐子看,当然要留诗一首,况且现在那条裤子已经被铁丝网撕成了长裙,正迎风飘摆,再配上一脑袋白毛能不好笑么?
老谭被我噎了个正着,并没反驳,淡淡的笑了笑就算过去了,花姐则轻轻的拍着我的头喊道:“就你不松!怎么说话呢?”
“呵呵!呵呵!”我傻笑道。
“嘭!哗啦啦!”这时心急的白大虎已经敲碎了一面玻璃,一边收拾一边说道:“别闹了!天这么冷,就不怕冻坏舌头!赶紧进去吧!”
细心的花姐走过去向屋里看了看,又仔细的清理好窗台上的碎玻璃,才挥手让我们一个个跳进屋子。
这是一个普通房间,里面除了几张废椅子,地面上的几本破书和杂乱无章的资料,就再没其他东西了,空荡荡的。屋里虽说没供暖,但毕竟避风,还是舒服了不少,进去后大家都弹了弹身上的积雪。
“靠!啥也没有?怎么查?”我环视了一周说道,由于房间空,回声是比较大的。
“要不要把证据摆在桌子上等你拿啊?哪那么多废话啊?找!一间一间的找。”范剑话音刚落,自己首先走出了这个房间。
“找吧!”老谭也跟着走了出去。很快我们就分散开来,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排查。废弃的办公地点大多如此,厚实的灰尘下埋着的不是报纸就是破书,偶尔还能发现几个空饮料瓶子。
找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后,花姐从其中一个房间喊道:“快来看看!这间屋子不对劲!”
顺着声音找过去,很快大家就再次汇到一起,看样这是间锅炉房,眼前的小型锅炉已经锈迹斑斑,各式各样的管线盘根错杂,可一眼望去并没无特别之处。
“有什么不对么?花姐?”范剑刚进屋立刻问道。
“灰尘!灰尘不对!”花姐盯着附近的地面答道。
“灰尘?灰尘有什么不对?这里废弃了这么多年,很正常啊?”我好奇的问道。
“嗯!”老谭点了点头,像模像样的走向锅炉旁。
“小凤啊!你的观察能力太差了,早晚要吃亏的!这还看不出来,屋里的灰尘分布不均!明显是有人清理过。”花姐见我一脸茫然,连忙解释道。
我急忙低头认真的观察地面,果不其然,按理来说上面的灰尘应该是一样薄厚,可这间屋子的地面上确实有扫帚扫过的痕迹,还有搬动重物留下的划痕,可以肯定的是最近有人来过。
虽说此人事后,故意破坏了现场,但却正好因此留下线索,依照痕迹的薄厚和大致走向,发现整个房间里只有那个小锅炉旁边,轨迹最为复杂,灰尘也最薄,老谭早就走了过去,正在仔细观察。
“这个锅炉!有人改造过!”老谭回头喊道,闻听此言,我们几个立刻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