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在纱布上均匀的铺开刚买来的新鲜糯米,之后轻柔的把我受伤的脚挪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撕下原来的纱布,丢到一旁的垃圾桶里。
原来伤口处的纱布刚一撕开,正偷吃苹果的小白就捂着鼻子跳了过来,盯住刚换下的糯米眉头紧锁,支支吾吾的说道:“呀!呀!太臭啦!好生生的糯米咋能给熏成这样啊?你出生后就没洗过澡嘛?”
闻听此言,我尽量侧身瞄了一眼垃圾桶里的糯米,已经被熏的乌黑,没有光泽,像被墨汁侵了很久,而且奇臭无比,真不知道无双是怎么忍受的,一股暖意瞬间涌上心头,并没理会小白的嘲讽,对无双真心的说了句:“谢…谢谢啊!”。无双正在专心换药,好像并没听见我的话。
“哎呦!你…你轻点?哎呦!哎呦!”我皱紧眉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新糯米一沾到伤口,又是一阵剧痛袭来,像大把的海盐撒到伤口上,即便咬着牙也疼出了一脑袋汗。
“好了!看你那怂样吧!至于么?”无双一边细心的把我的脚塞进被窝一边数落着。
“嘿嘿!就疼一丢丢儿!能…能忍住!哎呦!谢了啊!”我勉强咧开嘴笑了笑。
“哎呦?终于会说句人话了!好好歇着吧!花姐说等新换上去的糯米不变色,你就好了!”无双收拾好纱布说道。从她娴熟的手法看来,之前不知道已经换了多少次,也真难为了这个稍显可爱的武妇。
“哎!我说无双啊!咱们换完了,赶快走吧!这味儿!…”小白一只手捂着鼻子,另一只使劲的扇了扇。
“行!那你自己闻吧!我们可得先出去了啊?”说罢无双又帮我打开了窗子,才和小白走出房间。那几天多亏了无双的悉心照顾。
直到换下来的糯米终于白皙、闪亮,又经花姐仔细检查,才确认我体内的尸毒已经完全清除,很快就能下地行走了。
大病初愈,花姐等人都劝我再养几天,可调查多日,师傅依旧生死未卜,我只觉得万般焦急,哪里顾得上休息,下床不久便决定立刻返回西阳市。按照龙娃的批语,我、花姐、白大虎一行三人坐上了当晚的火车,范剑等人则继续留守省城。
在我养病期间其他人也没闲下来,曾去过通达公司几次,可遇到的都是大门紧闭,就连那个无所事事的会计也不见了踪影,经过打听临近公司才知道会计是因为偷懒被解雇的,还说通达公司的员工一般很少回来坐班,都忙于现场施工,所以办公地点一直空着,谁信啊?经过上次的打草惊蛇,我知道很难再见到于云飞了,这倒很合理。
白大虎为了此事还特意请了假,卫凰爽快的给予批准,而且据说他听到龙娃的消息后有些喜出望外,差点连那么重要的会都不想开了,凑巧的是刚好请到了相关技术人员和法律专家,并早就相约一同解决常乐精问题,这才万般惋惜的留在省城,不过临行前他一再嘱咐白大虎要不惜一切配合我们找回杨成风。
路上无话,很快我们就回到了西阳市,由于有事在身,谁也不想稍作停留,出了火车站我们打车直奔庙会附近的天后宫。
由于最近没有庙会的安排,这里冷清了许多,步行街上人烟稀少,大多是抄近道路过的行人,天后宫大门紧闭,只有翻建的喇嘛庙还散发出淡淡的檀香味,那是虔诚的信徒正在上香礼佛,此刻偌大的广场显得格外空荡,就在初次遇到龙娃的位置我们停了下来。
“就是这儿了,我上次在这遇到的先生,当时他摆了个卦摊叫‘聋子神算’,一开始我还以为他真是聋子呢!”我手指着仿古牌楼下的一个空场说道。
“呵呵!龙娃可不聋,那是逗着玩呢?他身怀占卜奇功,通阴阳,晓古今,断生死,知前程…”白大虎说起龙娃来滔滔不绝。
“人呢?现在这个点儿还不至于收摊吧?”花姐根本没听进去,环顾了一下四周随口问道。
“谁知道呢?这个‘一字一张’的先生据说一天只算两卦,估计用完了指标提前打卡下班了吧?”我随口答道。
“先等等!既然他约定我们三人同时出现,是绝对不会失约的。一天两卦估计也是拼尽了他的灵力,卜卦这种东西啊,最伤元气啦,泄露太多的天机是要减寿的!”花姐倒是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是不是像我越级使用符纸被反噬那么严重?”我也跟着坐到一边随口问道。
“呵呵!这可不太好说!反噬轻一点的只是不能驱动本命火,大不了不当道士,最严重的才会毙命。而占卜则不同,没有轻重之分,只要批命就会减寿…哎!大虎!你也找个地方先歇歇脚吧!”花姐说着、说着向白大虎招了招手。
“哎?这小子不是先知么?我们都已经到了,他怎么还不来?”白大虎发了句牢骚,也跟着坐过来。
此时偌大的庙会广场坐着我们三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过往的行人无不好奇的多看了一眼。又过了一阵子,我突然感觉好长时间都没有路人经过了,便问道:“哎?妈!怎么突然没人啦?”
花姐目视前方,竖起食指搭在唇边示意我安静些,然后和白大虎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个人便同时站起身来,我看她们有些异常,也跟着警觉的站起身来。
花姐开口了:“老朋友!按照你的要求,我们三人已经到了,现身吧?”,话音刚落,花姐迅速掏出一沓蓝色符纸,口中念念有词,然后猛的洒向半空,符纸突然有了灵性似得,一张挨着一张等间距的在我们头顶划出了一道完美曲线,真像条龙。
这招我在二王山下见过白大虎使用,但当时他也只是接助法台发力,凭空就能划出如此曲线,可见花姐惊人的灵力,与此同时白大虎在一边点了点头说道:“老花,行啊你!这么多年了?还能记住四大护法的约定?”
“飞龙在天!”花姐一声大喊,手指蓝天,符纸顺着花姐指去的方向直冲云霄,真像极了飞龙,到我再也看不见符纸后,“砰!砰!砰…”几声巨响,耀眼的金色火焰盛开在蓝天白云间。
他们这时都直勾勾的盯着远处闪来的一个身影,依旧是那身绿色军大衣,戴着墨镜,手持“聋子神算”布番,虽不见双腿移动,但此人忽左忽右很快便闪到了我们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