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迢刚才被吕文佑眼神吓到,是以险些因此身负重伤,此刻见吕文佑十分怪异不由得心生怀疑,认定这是吕文佑诱其深入的诡计。吴迢退在一旁暂时静观其变。
背对着吕文佑的苏依见状,起初同样不明白,过了片刻,见他始终没有乘胜追击,忽然担忧起来。说时迟,那时快。吴迢急速扑来,双手似掌若拳,那是“双截式”,可以左拳右掌或者左掌右拳,亦能双拳双掌,随时变换。加上其会心真力充满十指,当者立毙。
苏依心想不妙,吕文佑的现在状态很差绝对无法躲开,正要上前相助。却见他百忙中回了一招“落英缤纷”,他仍是疼痛难当,左眼瞳孔完全变成了暗红色。再拼两招,吕文佑一声怒吼,回旋至吴迢身后,高高跃起。一点哀鸿直取吴迢首级,本来这招需要接住太阳方位方能发挥奇效。现在没有阳光,他左眼的情状十分骇人,
较之刺眼的阳光不遑多让。当然,吴迢对于他左眼的可怖有过体会,二度看去已不至于被吓得怔住,再者吕文佑疼痛之际身法慢了很多,所以这下子仍旧是谁也占不到便宜。
古剑掉落在地,吕文佑半跪着,左眼紧闭,他再也没有余力支撑与吴迢一战。
“你怎么了?”苏依急忙跃到吕文佑身旁,拿开他的手掌,只见他紧闭着左眼,脸色十分痛楚。她取出天清舒化丹给他服下。
木荣来到了吴迢一边,道:“师兄,你用了什么手段?”吴迢摇头示意并非自己所为,吕文佑此刻毫无防备,最精明的苏依也正心急如焚,若要解决两人,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我们走!”吴迢终究算得上真正的名门正派,没有趁人之危。只是在心里默默铭记着这场战斗,下一次绝对要一雪前耻。木荣唯命是从,两人消失在密林内。
服用了丹药的吕文佑仍然觉得异常痛苦,强忍着没有叫嚷出声。苏依从未见过他这样子,纵是她聪敏过人此刻亦是想不出良策。
吕文佑竭力忍受疼痛,费劲运转《古岚诀》控制真力至左眼,试图减轻痛感。过了一会,居然真的起了效果,逐渐地他终于能够睁开眼睛。苏依见到他暗红色的瞳孔不由自主缩了缩身体,那瞳孔如同鲜血浸润过,散发着骇人的气息。而在吕文佑眼里,一切似乎产生了某种异样的变化,只是他一时之间无法确定这种变化到底是什么方面。
苏依深吸一口气,才挤出一句“你没事吧?”吕文佑不敢分心,害怕痛感卷土重来,他闭上左眼,右眼眨了两下算是回应。接着继续运功,约莫两顿饭的功夫,疼痛完全消失,他的左眼也恢复到了往常的模样。
“你是不是中了吴迢的某种暗器?”苏依看着他的眼睛,心有余悸。
左眼恢复正常后,吕文佑感觉那种莫名的异状跟着散去。“不,不对,不是吴迢的原因,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
“那就是你的心法有问题!”
“更不可能……我师父是何等人物,他的心法怎么会有问题?”吕文佑道。
“不是心法,不是暗器,莫非是丹药?”苏依皱眉,“这也说不通,假如丹果有问题,我也应该出现这样的症状。”
“算啦,都过去了,等我以后问问师父便是。”
“嗯,或许你师父神通广大知道些什么。”
吕文佑忽然想起一事。“哎呦,耽搁了这么久!该去哪里追巫山派的人?”
苏依扑哧一笑,道:“你还真是一朵奇葩!”吕文佑抓了抓耳鬓,显得颇为无奈,一时无言以对。“休息一会吧,明天在去找那两人!”
吕文佑正感全身乏力,遂如苏依所说靠在树上修养。滕雨宾说中层危机四伏,是以他在疲惫之际仍然不敢大意,只是闭目养神,可后来居然支持不住沉沉睡去。
富丽堂皇,宽敞明亮的室内,厮杀呐喊声不绝于耳,无数黑影划过。蓦地,画面剧烈晃动,一切更加模糊不清,接着,莫名地混乱,马蹄声……
“是梦!”吕文佑陡然惊醒,他并不清楚为何会做这样一个莫名其妙,不明所以的梦。苏依闻声靠了过来,吕文佑努力地拼凑回忆梦的内容,然而由于突然的惊醒,他再如何尽力都记不清了。“我睡了多久?”
“两天左右吧。怎么了?”苏依显得疲惫,强打精神回答他。
“没什么,一个噩梦罢啦。”吕文佑答道,梦里短短的瞬间,实际却过去了整整两天。
“梦里的你是什么角色?”
“不清楚,总之感觉动弹不得。”
“那就别多想啦,一个普通的噩梦而已。”苏依安慰着说。“你一定是太累!”
吕文佑嘴上回了句但愿如此,心里却自有一番思考,这番思考他不会告诉苏依,看得出她已经有些憔悴。“换我来看着,你停一会儿。”他主动提出。
提防着周围动静的同时,吕文佑仍旧在回想。最先映入眼帘的似乎是一副壁画,壁画的内容无非是些山水,仙鹤,彩云之类,然而这些壁画却十分明显的体现了主人的财大气粗。与壁画的山清水秀,风景秀丽,自然宁静不同,室内正进行着一场恶斗,由于画面始终对着壁画,无法看到战斗的细节,唯有无数厮杀,短兵相接之音……
容不得吕文佑继续回想,大地震动,树叶纷纷掉落,更有大片大片的树林倒塌。苏依一跃而起,辨认了一会儿,才道:“是西北方向!”
“快看!”吕文佑朝着上空一指,几个修士急匆匆地正朝着西北飞去。看身影,似乎程厉和滕雨宾都在其中。
接着,地面冒出许多新生的枝芽,这些枝芽飞速生长,少顷,已经如同孩童一般高。吕苏尽皆摸不着头脑,突然发生的一系列异变有着什么深刻含义么?
“啊……”惨叫传来,附近一个散修被少年高大的枝芽层层缠住,跟着全身枯萎失去了生命力。
吕苏这才明白大事不妙,吕文佑古剑在手,真力横贯劈向一株枝芽。剑身触碰到枝芽的同时,他的真力被瞬间吸收。不过古剑锋锐无比,依然劈开了枝芽。晦明朝暮,剑气横扫气势如虹却只劈断少数枝芽。那是因为真力被吸收,后力不继无法发挥往常的威力。况且更多的枝芽发了疯似的生长,完全没有一丝丝可能将其全灭。
御剑术,吕文佑扔出古剑,捏起印诀。两人操控古剑飞到半空,继而仓皇出逃。俯瞰下方,方才容身的树木被枝芽覆盖住。大片的林地内也有无数枝芽疯长。能够逃生的修士们浮在半空,全都心有余悸,暗自庆幸劫后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