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宫内有一样东西几乎可说是无处不在,你注意到了么?”苏依道。
这么冷不丁的提问,吕文佑倒还真答不上来。苏依看他受窘,笑道:“嗯,这东西确实太平凡无奇,先前我也一直忽略啦。那便是灯具!”
“灯?”吕文佑诧异地道。
“仙宫内的光源几乎都是设置在不同地方的灯具发出的,毕竟山洞之中没有太阳星辰。”
“不错,然后怎样?”他点点头,又继续提问。
“你就不能自己思索一会儿么?”她嘴巴一撇;不是很满意。
他笑道:“我不装的笨一点怎么凸显你的古灵精怪,再说,既然你都想明白了我当然懒得费那心思。你就一口气讲完吧!”
“偏不!”她赌气道。吕文佑心想:这又是什么情况,我好像没干嘛呀。两人展开身法并列而行,快速往阁楼方向去。仙宫中道路虽然复杂,两人又休息了小半日,但是依稀存留着印象,碰到岔路稍作停留便能回想起来,因此没花费多少时间就找到了书房所在。
一路上苏依还真是不说话,吕文佑心想:待会儿到了阁楼之上,你终究会忍不住解释的。因此他也不发问,到了通道前。苏依独自拿出萤火石率先进去,吕文佑觉得她发起脾气来倒也蛮可爱的,一边忍着不笑一边默默跟上。
阁楼三层,赵王不知要何年何月方能死去,这般等死真是百感交集兼之百无聊赖。忽然楼下脚步声再次响起,两人同时想到:有人来啦!不知这次能不能得救。紧接着不管三七二十一异口同声嚷道:“道友快来救命!”
定睛一看,又是吕苏二人。赵王一怔,苏依雷厉风行点了两人哑穴,顺便连听觉也封住了。本来准备着满腔说辞劝说来人救命的两人立刻又只能光张嘴不出声了。
吕文佑等了一会儿,苏依始终不说话。忍不住道:“好姑娘,全都是我的错,小子给你道歉。”
苏依轻哼一声,仍然不理睬他。吕文佑哭笑不得,到底其为何生气实在想不明白。他试探几次效果微乎其微,灵机一动,故意装作泄气般道:“唉,只好靠自己喽!”赵大海,王二狗对视一眼,均感诧异,加之听不到两人说些什么,倒是比吕文佑还要疑惑。
“重点在于灯,嗯,有趣得紧。”他大声自言自语,意在让她听到。只不过她装作不知,他开始踱步,并且努力思考。心中不断重复苏依的话“平凡无奇,灯具”。吕文佑突然驻足,貌似有了收获,接着他到一楼与二楼看了一眼。最后胸有成竹的回到苏依面前,她瞪了他一眼,故意侧着身子。
“不错,仙宫中几乎处处布置着各种灯具来照明;即便这座阁楼摆设简陋前两层还是布置了仙灯,然而这第三层却非常反常的使用了大量蜡烛,这说明……”他缓缓说到这里,清清嗓子故作玄虚,“说明仙宫主人一定是……”苏依装作不知,其实在认真倾听。“一定是吃饱了撑的!”吕文佑语出惊人!
她果然忍不住道:“呸!说明破解阵法的关键在于光线!”他微微一笑,指指点点甚是得意,她见此情形,暗呼上当。无奈随后继续:“其实这些蜡烛根本是障眼法,容易让人产生误导。加上一百一十一这个奇怪的数目和随随便便的分布;让熟悉阵法之人无从下手。”
“嗯,原来如此。然后呢?”他认真道,这一节他大概知道,其他部分就推理不出。
“湖面的光点消失才让我产生灵感,这一层十分封闭除了蜡烛更没有其他光源。所以将蜡烛全部扑灭方能发现真正的阵法!”她肯定的说着。一切只是推想,事实如何还需要实践。
两人衣袖挥动间,劲风扑出,蜡烛尽数熄灭。赵王忽然间眼前一黑,视听全无用处,心生恐俱。整个房间伸手不见五指,过了杯酒时分,地板上生出端倪。七七四十九个红色光点同时亮起,吕文佑大喜,正要开口。
一只清香的手掌按住了他的嘴巴,原来苏依示意他别做声,他微微点头。她感知到后手掌才收回。四十九个光点同时闪动三次,继而陆续熄灭,随即再次同时亮起。他惊疑不定间,光点又闪烁三次,陆续熄灭。两人等了一刻钟,一切再无变化。吕文佑道:“什么意思?”
苏依沉吟片刻,道:“我也不太清楚,有个想法倒是可以尝试下。”
她取出萤火石点亮,转交给吕文佑并让他跟着自己。随后真力运转,手掌按在左侧三步外的架子上,十数个呼吸后架子底座红点亮起。她又辨明方位,向着前方走了五步,依法炮制,片刻后红光再起。
不断如此循环,不多时刻,已有九个红点亮起。吕文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苏依点亮红点的顺序和方才熄灭的次序相同。心中暗自惭愧,偏偏自己就从没注意到这些细节。其实苏依亦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只是按部就班推测实践,至于红点熄灭的顺序全因为她本来心细,何况红点多次闪烁又熄灭更是让其上心许多。
半晌,地板上已经有二十个红点交相辉映。蓦地,苏依身体一晃,险些跌倒。吕文佑急忙伸手扶住,她专心破解阵法,此刻才猛然发觉体内真力消耗巨大。一路走来,她耗费颇多心神,只在不久前休息过数个时辰,终于是精疲力竭。
吕文佑右掌抵在她的后背,将自身真力输送过去。“你休息会儿,我来。”
“你记得次序么?”她道,接着萤火石的荧光可以看到她出了不少汗水。吕文佑暗骂自己不懂得怜香惜玉,然后带着歉意说道:“方位还得你告诉我啦。”
当下他右手扶着苏依,左手举着萤火石。聆听其指导找到位置后,左手放下萤火石才以真力点亮光点。苏依要帮忙照明,他心中愧疚,宁可麻烦些亦执意不肯。第四十六个红点亮起时,吕文佑渐渐感到后力不继。不得不稍作休息,调整气息。
半晌,七七四十九个红点全部点亮。整座阁楼轻微晃动,紧接着所有红点全部闪烁,四十九道红光直插天花板。片刻,第三层如同白昼般明亮,多余的架子蜡烛尽数消失。北侧,通往四楼的结界慢慢消逝。
“成功啦!”吕苏二人高兴的对视,接着都喷出一口鲜血,摔在地上。
“看在你们解开阵法的份上,暂时给你们留口气!待我们取出宝贝让你们过把眼瘾再死不迟!”王二狗得意忘形。苏依暗暗叫苦,终究还是大意了,解开阵法的同时也解放了敌人;且己方精疲力尽不然岂能够轻易让他们得手,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嘿嘿嘿,你们黄泉路上做对苦命鸳鸯倒也不孤单!后会无期!”大海笑道,“便是以其人之言还治其人之身!”
苏依又羞又恼,羞的是自己与吕文佑可不是什么鸳鸯;恼的则是身受重伤,想要还手是不能的,连还口亦无力。赵王得意洋洋地走上四楼,每一步还重重踏下以做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