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来了,那就由小僧带你参观一下!”
“那就有劳大师了!”
僧人没有带断三刀去大雄宝殿,而是带他去了,后面的一处悬崖。
“施主,你看到了什么?”
“开阔!”
“对,眼前没有障碍,那么必然开阔。”
“怎么样才能做到没有障碍?杀了他,就可以了?”
“你能杀掉一个人,你能杀得了,千千万万个吗?”
断三刀摇头。
“障碍,那是你心中的想象而已,其实并不存在。当你,放下心中的欲望,那么眼前的障碍也就不存在了!”
“大师,你这样的话,跟不少人说过吧!可是,成了的有多少?”
“没有,我知道的一个都没有。可是,我已经在他们的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在恰当的时间,那颗种子成长为参天大树!”
“大师,从你的步伐和呼吸看,你不是一个普通的僧人?是少林武僧吗?”
“我没去过少林,也不知道少林在哪里!我只是我,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将来的还没有发生,所以我只要做好现在!”
断三刀非常清楚,眼前的大师,绝对有着惊人的过去。心中有个想法,说出来也不相信,眼前的僧人,对自己出手的话,恐怕自己连三招都支撑不住。
“也许吧!”
断三刀离开了,遇到的那个大师,什么法号都不知道,但是与他的对话,就像一颗种子一样,埋进内心,在恰当的时机,就会发芽。至于那个,恰当的时机,会不会到来,那就不知道了。
其实,不单单断三刀,每个江湖之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孤单一个,常常问自己,为了什么?杀人者,人杀之。终有一日,自己也会成为他人刀下鬼。可是,这种想法,往往一笑而过。
天台不大,也不小,风味小吃,也不少。从国清寺下来,天色已经昏暗,来到城区一家小饭馆。
“老伯,有什么吃的吗?”断三刀进店喊到。
“客官,你不是本地人吧?”
“是啊!我从北方来。”
“我这里只有,糊拉汰。这是我们天台小吃,你尝尝!”
“好!”
老伯动手了,没多久就上来一份。
“就是个饼嘛!”断三刀看到后说到。
“客官,你先尝尝!”
“好!”
断三刀,一口咬下。
“好吃,真的好吃。”
是不是真的好吃就不清楚了,只是知道,断三刀上次进食,是在四个时辰前。
“老头,这个月的岁银呢?”就在此时,两个小青年来到店外喊到。
“准备好了,就在这里!”老伯急忙从柜子角落拿出一个纸包,双手颤抖地递过。
“嗯!”那人人,接过后,在手上掂了掂,继续说到:“下个月也要这样,别拖拖拉拉。”
“嗯,嗯!”
“走,去家!”那人吹着口哨走了。
“大伯,什么是岁银?”
“每个月,来收一次。不给,就捣乱,砸你店铺,赶走客人。”老伯麻木地回答。
“哦!保护费!”
“差不多了!”
“他们是什么帮派?”
“帮派?绝对不是,是我们县老爷的独生子,去年搞的一个,什么叫飞虎门,自任门主,在收集几个狐朋狗友。然后,在去每个店里收银子。”
“老伯还知道帮派之事,可见年轻的时候,也是见过世面的?”断三刀听出话音。
“客官,看你来的方向,想必去过国清寺了吧!”
“是啊!”
“可有收获!”
“什么收获?”
“现在,也许你不明白。等你到我这个年龄,就会明白一些,现在认为风光无限的事情,到时候想想觉得非常可笑。”
“呵呵!”
断三刀从铺子中出来,天色已经暗下,没有什么可以选择,只能就近投宿。天台县不比,开封杭州,小城夜间生活非常低调。
第二天,断三刀早早起来。
天台八分山,一分水,还有一分田。出来城区,那就是山。经过询问,有条河可以直通临海,可是没有船只。因为有些地方太浅了,船根本过不去,可难不倒当地人。没有船,可以用竹排。断三刀,在当地人手中,购买下一张竹排,准备顺流而下。在购买竹排的时,店家送了一根鱼竿!
竹排非常简单,八根碗口粗的毛竹并排,打上数个孔洞,将八根毛竹并在一起,制作可以说相当简单。
河流从山顶开始,水流缓慢,竹排在上面不用人力,就可以慢慢地漂流而下。当然,这样的速度,要到达临海那是非常耗时间的。
从断三刀购买竹排,拿到鱼竿后,跟本就没挪动过屁股,身边的鱼篓中增贴了十来条溪鱼。
太阳渐渐升高,断三刀钓鱼的兴致依然浓厚,就在此时。
“朋友,朋友,江湖救急,我躲一下!”此时,身后来了一位,与自己年纪相仿,一身白衣长衫,手中还有一把纸扇。那人,不等断三刀回答,就自己躲进旁边的草丛之中。
“喂!有没有看到一个,身穿白衣长衫男子?”不到一刻钟,有个红衣丫头骑着马匹前来问,身边还有一把刀,看样子是个练家子。
断三刀抬起头,打量那人。
“有没看到?”那女孩不乐意了,提高的音呗作为抗议。
断三刀没有出声,看着身穿大红衣服,脸色涂着浓厚的胭脂水粉,掩盖了原本秀丽的面孔。随后放下鱼竿,右手拿起酒壶,左手伸出食指,指向去临海方向。
“驾——!”
那女孩扬鞭而去。
“可以出来吧!”断三刀说到。
“多谢,仁兄!终于摆脱了那个母夜叉!”
“看样子,你很想摆脱她!”
“当然!”
“为什么啊?”
“那人,是我媳妇!我们同年生,就比我早几天,从小就结为娃娃亲。今年十八了,家里人说我们也该完婚了。可是,我真的不想这么早结婚。大江南北,山川名岳,大好河山,我想到处走走看看。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那未过门的媳妇,一听我有如此想法,第一时间将我暴揍一顿,用刀逼着我完婚。”那人坐在一旁说到。
“你样子是个书生,可你的脚步,一点都不像,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断三刀回言到。
“当然,看兄台也是江湖中吧!”
“是啊!持刀走天涯!”
“小弟也算是,武林世家出声!一身武功,还算是马马虎虎吧!可是,那人可不一样,她可是,闪电镖局的掌上明珠!其父一手闪电刀法,尽得真传。”
“闪电镖局!”
“正是!”
“那你应该就是,江宁府宁家吧!”
“你也知道?”
“听说过!”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打不过你,还躲不起你吗?所以,我就在大婚当日,我就偷偷离家出走了!把刀架在我脖子上,叫我娶你,呵呵!我就让你一个人去,拜堂成亲。小爷不奉陪了!”
“所以就有了现在的一幕了!”
“答对了!”
“答对不答对,我不知道。那个女孩,骑着马,用不了多少时间,就知道我在骗他,绝对会回来的。”
“啊——!”
“好了,我也要准备走了!”
“你去哪里?”
“临海!”
“怎么走?”
“竹排啊!”
“竹排这么大,你带我一程,无论到哪里都行,只要能甩掉她!”
“那就来帮忙!”
“好嘞——!”
两人合力,将竹排放入溪水之中,随着溪水慢慢开走。
半个时辰后,那个女子回来,对着溪水大喊:宁斌杰,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兄台,这么长时间了,还未知你的大名!我叫宁斌杰,江宁府人士!”
“断三刀,流浪江湖!”
“断三刀,你就是断三刀,偶像啊!”
“你认识我?”断三刀非常吃惊。
“不认识,但你的事迹我听说过。单身一人斩杀大漠匪首,力战十八流寇,一刀力败禁卫队长,这样的事迹我知道的清清楚楚。”
“这些事情,你怎么知道的?”
“说书人啊!”
“哦!”
这个宁斌杰话非常多,从上竹排之后,就没有一分钟是闭着嘴巴的!虽然,断三刀喜欢安静,可也不排斥热闹。
“我们靠岸!”
“做什么啊?”
“吃点东西!”
“有东西吗?”
“刚钓的鱼!”
“好——!”
“你会杀鱼吗?”
“不会!”
“那你去捡点柴禾吧!”
“柴禾?怎么捡?”宁斌杰问到。
“这么说,你也不会生火烤鱼拉!”
“不会!”
“那你会什么?”
“我会吃!”
“你这么些天,是怎么过来的啊!”
“买啊!”
“你一路就是这么过来的?”
“是啊!”
怪不得,大婚当日出来,还会被人追上来。感情是一路游玩,逢店必进,逢栈必宿。就他这种风骚性格,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了。就算是他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别的手掌心。
最后,断三刀一手包办,宁斌杰在一旁观看,实在闲得无聊,拿起鱼竿钓鱼。结果,不到一刻钟,鱼没有一条上来不说,还将唯一的鱼竿给折了,扔进水中。当然,凭两人的身手,就算没有鱼竿,也不会饿肚子。断三刀看了,只能苦笑摇头。对付这样的公子哥,实在没有办法,等身上没有银子了,苦日子尝上几天,就会闹着要回家。既然,旅途碰见了,也就当解闷。
一个多时辰以后,两人吃光了鱼,可还是意犹未尽。
“还有吗?”
“没鱼了!”
“哦!”
“天快黑了,这里不是过夜的地方,去下游看看!”
“我们就在野外过夜吗?”
“嗯!你还想怎么样?”
“这里没有客栈吗?”
“你看这么荒山野外的,会有客栈的样子吗?”
“我看也没有。”
“走吧!”
两人,将竹排推回水中,继续前进。
“走吧!也许运气好,遇到人家,我们还能借宿一宿,如果运气不好,那就得露宿野外了。”断三刀随意的说到。
“不怕!既然出来了,那就有露宿野外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