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上不用多说,和佟灵敏又做了数次,心中虽然感觉对不起林白水,但是毕竟木已成舟,有种自暴自弃的念头,越发激情。佟灵敏最喜欢趴在我胸口,忽然象只小狗一样嗅嗅,皱着浓眉说道:“你好臭,几天没有洗澡了?”
我翻过身,埋在她怀里一阵乱嗅,说道:“你也不是一样吗?似乎比我更臭!”
“去!”佟灵敏把我推开,嘟哝道:“我西方血统很浓,奶奶、妈妈不是撒克逊就是日耳曼的,白种人本来就体味重嘛!”
“好好!”我像一个宠爱小娇妻的男人一样安慰她,“明天上路之前,先洗个澡吧!”
次日一早,我们找到镇子里唯一的一家公共浴室,在男女浴室入口,佟灵敏紧紧拉着我的胳膊,笑眯眯地撒娇:“老公,我们一起洗***吧!”
“笨蛋!”我本想训斥这个白痴一番,转念一想,说道,“我可不想让你的身子被别人看光,不论男女,因为你是我的女人!”
“老公真好!”
佟灵敏倏然踮起脚尖,小嘴在我面颊上轻轻一碰,飞快地逃开,钻进女浴室里去了。
我摸摸面颊上那被佟灵敏轻吻过的地方,感觉热热的,不太习惯这种西方式的礼节。对于女人,哄果然比打骂灵光,佟灵敏那聪敏的小脑袋瓜,怎么不仔细想象,那句话里的破绽,她进入女浴室照样是被人看光。唯独后面跟着的一句,顿时把她的智商消磨了。
我叹了一口气,恐怕这时是佟灵敏唯一能够像小孩子一样撒娇胡闹的时刻,之后不久,到底会发生什么结果呢,我也无法预料,或许重新进入敌对状态,即使保持友情,我也是无法选择她的。
我进入了男浴室,里面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一大群光着屁股的男人,晃来晃去。我也不多废话,搭着毛巾浸到热水里。真***舒服!自从来到东北之后,再也没有这么安逸的享受过,我把毛巾盖住脸,后脑勺靠在浴缸上,如同吸食鸦片一般的上天堂。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熙熙攘攘,又来了很多男人,嘻嘻哈哈,正在争论着什么。怎么听着耳熟?
我蓦然惊觉,这不是马金城那伙人吗?里面的久迩宫明月交手过,声音很熟。我暗暗叫苦,他们怎么来了,单是我一人的话,我自然可以从容出逃,但是对面女浴室还是一个佟灵敏,如何是好?
我只得暂时潜伏,反正毛巾遮住了面颊,他们一时之间也认不出来。那些人陆陆续续泡到浴缸里,说说笑笑,我渐渐听出了头绪。原来马金城一伙毕竟不是蠢蛋,虽说中了我的声东击西之计,但是听到马历城的人马也跑到沼泽地区去了,当即怒气冲冲地赶过去。正好遇见马历城一伙,当即交火。那马历城人马稀少,不敌,落荒而逃。于是马金城的人马便洋洋得意,来到附近唯一一个小镇休养。因娱乐设施稀少,只得泡澡养身。
眼见对方的人越来越多,我只能及早出手,于是脸上盖着毛巾慢慢浮到浴缸边缘,站了起来。像我这般脸上盖着毛巾走路非常奇特,但是顾不得了,终于有人好奇地问道:“老兄,你怎么了,干嘛脸上盖着毛巾,不怕走路摔跤吗?”
“嗯,没事!”
“哦……”
我只是透过毛巾之间的缝隙模模糊糊看清来路,猛然眼前一阵凉风,毛巾叫人扯了下来,那人忍不住好奇动手,一见之下,顿时脸色大变,叫道:“朱恒淮,朱恒淮!”
那**打地马金城一伙鬼哭狼嚎,印象深刻,几乎人人都记得我朱恒淮。这一叫不好,浴室里顿时站起五六十个人,光秃秃的身子,肉山肉海,外加几十条棍子,当真有趣,若不是场面不对,我老早想笑出来了。
我当机立断,随手抄起一只附近的脸盆,乒乓砸在揭开我毛巾家伙的脑袋上。这塑料面盆的质量不好,中间砸穿了一个洞,正好套在那家伙的脖子上,犹如套上了一个奇怪的项圈。我哈哈大笑一声,趁他懵住的时候,一脚踢开,立时冲向浴室出口。
其他人顿时勃然大怒,纷纷追上来,口中不住乱叫站在之流。笨蛋,要是会站住还会逃跑吗?跑步最忌讳开口说话,气息接不上。
我冲出男浴室的厚厚棉布门帘,顿时感到一阵哆嗦,外面好冷,然后毫不犹豫地,冲向女浴室!
一个光着身子的大男人忽然冲进了女浴室,顿时引起了一阵女人的尖叫,那小媳妇年轻姑娘纷纷害怕地捂住身子,唯恐走光,倒是一些大妈大嫂级别的女子,却饶有兴趣地打量我,目光清一色集中在下面。
那佟灵敏正在泡澡,听到呼喊钻出来,见到居然是我,惊讶地问道:“老公,你怎么……”
我急急忙忙拉住她的胳膊说道:“少废话,快跑,他们追来了!”
说曹操到,曹操就到。
我回头一看,那马金城的几十号人怒气冲冲地钻进女浴室,立时引发了更大的一阵女人尖叫。那小媳妇和年轻姑娘是害怕的尖叫,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男人,猛然眼前出现一大群光屁股的大男人,哪能不害怕?至于大妈大嫂级别的,更加兴致勃勃地发射目光弹,飞向男人们的下面。倒是有一些年轻的不好意思,红着脸捂住下面,纷纷找东西遮掩。
眼前的局面因为男女光着身子共聚一室,以中国人的性格,非常不习惯,因为暂时平静下来。以一大帮男人和我一个男的外加身后数个女人,进行目光战争,不知何时会打破这种局面呢?
历史是由偶然造成的,此话果然不假。那马金城的人马中,有一个无意中向前踏了一步,正好踩在一个肥皂上,吱溜,滑了过来。
人人都处在高度紧张的状态,忽见一个人飞过去,顿时以为进攻信号发动,几十条腿冲上来,这小小的浴室一角哪里能够容纳这么多人呢?我连动手的机会都没有,就叫一大帮男人压住,味道真***差,如果是一群香喷喷的美女,才不错呢!
男女浴室之间,本来就只是简单的用一层三夹板隔起来,男人山一压之下,顿时倒塌,我半个人埋在底下,忽然一双小手拉住我的两条腿,死拖活来地拽出来,我看是佟灵敏,心中好奇,问道:“我的脸埋在下面,你怎么认得出?”
答曰:“上面看不到,但是认得下面。”
我一个巴掌拍在她脑袋上,骂道:“好色!”
佟灵敏不满地嘟哝着小嘴,然而背后一片嗨的声音,我回头看去,却是男浴室里其他男人正目瞪口呆地盯着女浴室和男人山。佟灵敏啊的一下,慌忙躲在我背后,以防走光。
我恶向胆边生,指着男人山告状:“这帮家伙,想偷袭女浴室非礼。我来保护我老婆!”
男浴室剩余的男人,多半是女浴室女人的老公、父亲、兄长、儿子、姘头,自己最关切女人的身子居然让这帮无耻的外地人看光,哪能不眼红,号召起来,疯一般地冲向马金城的人马。唯独见我身边护着女人,便轻轻放过了。
这五十来号男人打起群架来,当真天昏地暗。大家都是光着身子,手无寸铁,随手便抄起身边的家么上场。但是澡堂里面干干净净,有什么可拿?不外乎肥皂、脸盆和毛巾之流。我可算开了眼界,长了见识,想不到毫无杀伤力的日常用品,到了这帮牛人手里,个个乃是大规模杀伤武器。那肥皂被挤成一块块,到处乱丢,敌人一步小心就滑倒,寸步难行。不过这也有误伤自己人的可能性,所以更多的人是把肥皂抹在手上,满是泡沫,扑上去对准敌人脸上一阵乱摸,那肥皂水渗入眼睛,痛得哭爹喊娘,凶猛的化学武器。脸盆不必废话,方才我已经掩饰过一遍了,唯独那毛巾用法新鲜,蘸水之后一阵乱舞,打在人身上,犹如鞭子一般厉害,因为现在都是光溜溜的,只要打倒必然生痛,于是毛巾成了最可怕的远程武器,半米之内不能近人。
浴室里男人的斗殴声、惨叫声和女人的惊呼声响彻一片,我偷偷摸摸牵住佟灵敏的小手,趁乱逃走,居然没有人注意我们这两个引发事端的中心人物!
因两个人都是光着身子,只得先跑到更衣室把衣服取来。那佟灵敏盯着我身体一直抿嘴吃吃笑笑,我勃然大怒:“有什么可笑的!你自己还不是光着身子,惹恼了老子,当心打屁股!”
佟灵敏笑得越发厉害,说道:“你的身子我又不是第一次看过了,只是看到男人那般光着身子跑来跑去,原本的威风都没了,特别好玩!”
我一把夹住佟灵敏,对准佟灵敏的小屁股狠狠打了几下,教训道:“女人一天不打就要上房掀瓦!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佟灵敏一边吃吃大笑一边求饶:“不要,饶了我吧,下次不笑你就罢了……”
咚咚一响,又跑来一个光着身子的男人,看到我们这般情景,尴尬不已,我们则立即僵住。
对面的是久迩宫明月!
那浴室群架越大越大,初始马金城集团人手齐,训练充分,一时占了上风。但是毕竟有当地人一见苗头不对,慌忙外出报信。当地是一个伐木形成的小镇,不是同事就是同乡,当下几百号男人领着真家么过来,马金城集团转眼落败,眼见不行,如久迩宫明月之流武艺高超的,施展泥鳅神功,硬生生地挤出来,先跑到更衣室换衣服!
“灵敏……”
久迩宫明月憋红了脸,面色慢慢转红,当即跳起来叫道:“姓朱的,你究竟对灵敏做了什么!”
我放下佟灵敏,她知趣地躲到我背后,露出半个脑袋。虽然她是由佟毓敏佟毓灵性格混合而成,脸皮终究不如佟毓灵厚,红着脸,烧得我背脊发热,她小手抓紧我身子,合上眼睛,慢慢说道:“我和他,从今以后就是一个人了,他的是我的,我的也是他了!”
佟灵敏说的够明显了,但是久迩宫明月脸皮紧绷,跳起来叫骂:“朱恒淮,一定是对我主人做了不法的事情,胁迫她跟你在一起!主子,你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不要相信他,回来,我们保护你!”
佟灵敏睁开眼睛,坚决地摇摇头说道:“不,我是心甘情愿的!你们不要逼迫我,我是自己喜欢这个男人!”
久迩宫明月心痛不已:“灵敏,你是我的未婚妻啊!”
我吃了一惊!
久迩宫明月冷冷地对我们说道:“灵敏,你先去穿上衣服,我和朱恒淮说几句话。放心,论打架我不是他对手。”
佟灵敏瞟了我一眼,我点点头,先脱下一件大衣披在她身上,于是转身就去女更衣室。久迩宫明月指着我说道:“朱恒淮,我不知道你是施展了什么手段让灵敏老老实实跟着你,但是他是我的未婚妻,为了她,我要和你决斗!”
我哼地一下冷笑:“你有这个能力嘛?”
久迩宫明月立时张口结舌,论打架不如我,谈何资格。
我说道:“你也少废话,佟灵敏是自愿跟着我的。”
“灵敏是我的!”久迩宫明月暴怒之极,飞身扑上来。我见他飞来,迎面一拳,顿时砸地后者鼻梁折断,飞出两三米开外,他飞速一转,竟然追上了灵敏,将其劫持。我大惊,追了出去。那雪地上明明白白地显示背着佟灵敏飞奔而去。
我迈开大步冲上去,久迩宫明月背着一人速度不免减弱几分,加上刚才一场剧斗更是吃力,不过片刻就让我追上,我一击扫堂腿,扬起万千雪花,急速攻向久迩宫明月,拦住了他的前进路线,后者只能放下佟灵敏逃命。
哪知久迩宫明月硬气之极,生生地吃了这一腿,闷哼一声。纵然他不放下佟灵敏,他身子也是吃不消,开始摇晃,我乘机攻上前,一群砸在他胸口,打斗不过数回合,久迩宫明月便已经击昏倒地。我慌忙抱起佟灵敏,她还是光着身子,裹在那件大衣里面。我拿雪擦擦她的面颊,叫道:“佟灵敏,佟灵敏……”
佟灵敏微微张开眼睛,见到我只是眼神一亮,顿时又黯然,断断续续说道:“我就知道……你是舍不得我的……我在你心中……很重要。我心满意足了,死而无憾……”
我大惊失色,是不是刚才打斗的时候,不小心击中了佟灵敏,我那一拳千钧之力,平常人受着,伤筋动骨,万一伤到了小巧的女人……我不敢想下去。
佟灵敏越说声音越低,渐渐地只是嘴唇蠕动,陡然脑袋一歪,合上了双目!
我心犹如刀锯绞动,痛苦不已,直到此时,我才发觉佟灵敏在我心中的地位。虽然我们认识不久,感情不及林白水绵长深厚,但是毕竟朝夕相处,同甘共苦,心心相印,她已经在我心里占据了一个牢牢不可动摇的位置。眼见佟灵敏苍白的面色,颤悠悠把手伸过去,轻轻摸索着她的脸颊发髻,肠断处,对无言,惟有泪千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