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舒阳还是坚持己见没有带上乔懿,可是当他来到涿郡县的城门口时,城墙上果然帖有自己和穆雨含的悬赏令,却见守备森严,进出人群均要经过细细盘查,疏而不漏,跟本混不进去,在一处偏避之地蹲了大半天,也没想出个好的办法,无奈之下只得打马而回。
回到山背村时,已是掌灯时分,却见那少年林高还是跪在原地一动不动,显然此举他仍然还没有改变“仙草药王”乔易的决定。
舒阳将马系在院中,回头说道:“林公子,乔老前辈既然不肯收你为徒,自然有他的用心,这又是何苦呢!”却不见林高有何回答,依然默跪不起。
乔懿显是听到外面动静,奔了出来,一见舒阳便道:“舒大哥,你回来了,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舒阳摇了摇头,却不想说话。
乔懿见他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便宽慰他道:“别着急,慢慢来,总会找到的,相信穆姐姐一定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就像.....像......”她本想说:就像宇文CD那种戒备森严的地方,她都有法子逃出来,其它的就更不用担心。可一想到林高在旁,便没有再说下去。
虽然她没有往下说,但舒阳也已猜出她的意思。
其实乔懿并不是不相信林高,而是这种人命关天的事,越少人知道对舒阳兄妹就越安全,别看她天真无邪,心无城府,但遇事还是挺细心的。
回到自己卧房,舒阳思前想后,觉得乔懿这小丫头虽然整天一副萌萌的样子,但所说的话也不无几分道理,想想穆雨含都能从宇文CD手中逃脱,当真好不简单,由此可见她纵然孤身在外,也不会吃什么亏,即便隐藏,自然也是十分巧妙,自己若要盲目寻找,多半也是徒劳无功,还不如一切顺其自然,想到此处,心中便即释然,当务之急,还是先把自己功夫练好。
想开了心中苦恼,便再无杂念,可是此处人多眼杂,极为不便,想要专心练功也得找个无人的清静之地,忽然想到了之前避雨的那个山洞,于是留书一封,告诉乔懿自己去了一个地方,要过一段时间才会回来,让她不用担心,也不要来找自己。又怕惊动外面的林高,只能悄悄从后门而出,借着星光上了山路。
他曾听乔懿说过,左侧山下便是她家,清晨的时候,自己又细细地察看了一下村后山势地形,基本确定那山洞的方向所在。
此时正是夜静三更,山上道路崎岖不平,舒阳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行,大约费了两个时辰才到得那个山洞,这一路上并没有被人发现,只是连续奔行,累得已是气喘吁吁,全身大汗。
这夜间的山林,静得令人有些可怕,野兽的嗷叫,异虫的唱吟,给这大自然却又增添了无限的生机。
来到洞口,舒阳并没有进入洞中,而是放下画筒,坐在地上歇息。
春天的季节,到了夜间,气温极为凉爽,何况是在这大山之中,夜风阵阵,吹得舒阳身上汗水很快便已退去,所代替的却是丝丝寒意。
舒阳盘膝而坐,作了一下深深的呼吸,这山中的空气无比的清新,令人心爽神怡,他照着“无极星挪法”的心法又开始练习起来,原来的那股真气再也没有出现,只觉体内有着一股暖流在到处游动,渐渐升华,练到第十周之时,这股暖流愈来愈加强劲,同时天也慢慢亮了。
到得辰时时分,那股真气似乎又要大了一倍,全身精神也要旺盛了许多,再没半分疲惫之感,心中大喜,照着心法又继续修练。
此时,东方的晨阳有如万道金光映射着山林,舒阳尽情地吸吮着这天地灵气,真有说不出的受用。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太阳渐渐强烈,也感到腹中有些饥饿,便停了下来,在山中采摘了一些野果充饥,然后又回到洞中打坐练功。
大约到了中午时分,忽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响,不一会儿,便走进一个人来,正是乔懿,但见她惊喜地道:“舒大哥,你果真在此!”
舒阳散了功力,见是乔懿来到,奇道:“懿儿怎知我会在此?”
乔懿双手负背,抿嘴笑道:“怎么,你不想见我吗?”
舒阳摇头道:“怎么会呢,只是我没想到你会找来。”
乔懿轻移小步,说道:“我在你的房中看到你的书信,但又看到你并没骑马出去,所以猜想你有可能是上这儿来了,便想上来碰碰运气,至于你为何来此,我想不是那天你在此遗忘了什么东西便是来此用心练功,我猜得没错吧?”
舒阳笑道:“懿儿真是聪明,这样也瞒不过你。”
乔懿听了他如此称赞自己,调皮地笑道:“那当然,其实我也觉得我很聪明,嘻嘻!”
舒阳道:“你来此,有别人知道吗?”
乔懿认真地道:“放心好了,你留下书信,不辞而别,说明你不想让人知道你的行踪,我出门的时候,只告诉爷爷我上另一个山头采药,并无别人知道。”
舒阳道:“那个林公子呢,他应该走了吧?”
一说起这林公子,乔懿脸露喜色,说道:“那个林公子还真是有心,他在外面跪了一天一夜,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别看我爷爷外表冷漠,其实内心是热的,最后还是被林公子的真情打动,答应收他为徒。”
不知为何,舒阳听了此话,似乎有些隐隐担忧,那林公子看起来一表人才,心地诚恳,却总感觉此人没那么简单,到底是为什么,一时也说不上来,本来不想多嘴,但又担心乔易爷孙受他蒙骗,便道:“懿儿,依在下之见,那个林公子还是不要太过相信为好!”
乔懿眨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解道:“这是为什么呀!舒大哥,请不要胡乱去说林公子的坏话,这是小人行为,想那林公子饱读诗书,通情达理,在我们山背村哪个不知道他的为人,前不久,我们村里来了一个采花贼,伤害了村里赵大叔的女儿,林公子大义凛然,出手想救,自己还负了伤呢!你要再这么说他,我可不理你了!”说着,背过身子,有似生气。
舒阳当即被她说得无言以对,转念一想,这丫头的话也不算有错,自己单凭一种直觉便去测度一个人的好坏,并非君子所为,实属不该,便道:“好,在下不说就是,懿儿不必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