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正庭,你个该死的,就是死了,东西也不让我好找,真是气煞我也!”
舒阳被一阵高亢的叫骂声吵得浑浑愕愕地醒来,耳中却又听到另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既然如此,不如一把火烧了这里,岂不干净!”
那雄浑的声音忿忿地道:“好,把它给我烧了!”说完,气冲冲地走了,那人也跟随而去,随手将门关上。
舒阳定了定神,心想:“我这是怎么了?”睁眼一瞧,原来自己是在一处阴暗的角落,身上似乎还遮有破絮之物,猛然想起自己所在之地,急忙将那些破絮掀开,发现身旁尚有一人,定睛一看,却是穆雨含靠在一旁尚未醒来,看这样子,自己二人似乎并未被人发现,急忙伸手推了推她身子,唤道:“小妹,快醒快醒!”
穆雨含怀中抱剑,听到呼叫,这才渐渐醒转,一脸茫然的样子,诧道:“哥哥,咱们这是怎么了?”
便在此时,听到外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也不知发生何事,过了一阵,便听有人高叫:“放火!”
不大一会儿,楼外“毕毕剥剥”燃起了大火。
舒阳道:“不好,他们是在放火烧楼!”
穆雨含急道:“爹呢,怎没看见爹啊?”
舒阳心中一震,呆了一呆,怔怔地道:“刚才爹是不想让我们涉险,才将我们打晕在此,瞧这情形,只怕...只怕多半已经遇害......”想到他为了保全自己二人,只身前往迎敌,这时恐怕已遭不测,鼻一酸,忍不住掉下泪来。
闻听此言,穆雨含更是忍不住哭了,泣声道:“我要去找他!”
舒阳道:“好,咱们一起去找!”说着,就想破门而出,刚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一事,说道:“你且等一等!”言毕,转身来到第一幅画像前,取出字函和那瓶“通灵液”揣入怀中,随后又将九幅画像和穆正庭夫妇画像取下收缩成卷,装入画筒,缚为背后,随之又将穆正庭夫妇的灵牌握在手中。
穆雨含看着舒阳动作娴熟,甚是愕然,不禁奇道:“噫,哥哥,那个地洞是什么?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时,门外火势越来越大,已有阵阵浓烟钻入厅中,直呛得二人不住咳嗽起来,舒阳一时也来不及细说,只是匆匆地道:“先别问了,离开这里再说。”一脚将门踢倒,携着穆雨含之手冲出了小楼。
此时,后院之中,已经空无一人,显然他们放火之后,便急速退去。
二人一路狂奔,不多时便已冲入前院,但见地上横七竖八躺有五具尸体,除了舒醒山之外,其他便是舒忠以及庄中两个佣仆,还有一具却是那个一口山中口音的青衣汉子。
舒、穆二人来不及细想,一时只顾心中悲痛,并未留意周围情况,奔到舒醒山身前,伤心欲绝,倒身痛哭。
舒阳抱住舒醒山的身子,伸手探他鼻息,尚有微弱呼吸,连忙喊道:“爹、爹!”他之前如此唤他还显得不太自在,此时这几声呼唤却是发自肺腑,也是此时此刻他才真正感受到舒醒山的那种父爱。
这两天以来,他一直在思念着另一个时代里的父母亲人而郁郁寡欢,也知道自己再不可能回到那个时代,所以他尝试着让自己尽早融入这个家庭,可谁知刚有了一点安定之心,却发生了这种变故。
蓦听得一人说道:“哟,想不到这两个娃竟然没跑,可是好得很啊!”
二人抬头朝四周一看,这才发现原来院子周围还站着有人,东面立有四人,其中除了雷九夫和那天的蓝衣汉子之外,另外两人却是戴了个一红一白的面具,看不出他们的真实面目,样子十分神秘,还有一干人却是一队官兵,分别站在各个走廊之上,为首一人乃是身披金盔金甲的一员二十多岁的大将,但见他手持凤翅镏金镋,浓眉虎目,甚是剽悍,一副唯我独尊的架势立在庄院门口,有如钟岳。
见到这般光景,舒、穆二人均是吃了一惊,那个说话的却是脸戴红色面具之人.
显是舒阳刚才那几声叫唤起了作用,但见舒醒山此时已渐渐醒转,却是气若游丝,断断续续地道:“阳儿,为父...不行了,后院那幢小楼......现在想必...已被他们烧毁,东西他们......也肯定没有找到,如此甚好,我便...了无牵挂......”
舒阳流泪道:“爹,我一定要救您出去!”
穆雨含心如刀割,痛声哭道:“爹,你不会有事的,你不能丢下女儿!”
舒醒山轻轻摇了摇头,道:“你们不要难过,阳儿,这次你若大难不死,日后......若是觅得那两件东西,一定要......好好保护,决不可落入...他人之手,还有就是.......一定要好好...照顾你的妹妹,这些都是为父......当年答应穆正庭叔叔的事,我不能...言而无信......”
舒阳本想告诉他,自己已然取得神功和兵书,但大敌当前,一来不好明言,二来又见他说话十分吃力,实在于心不忍,便道:“爹,您别说了,待儿子先带您出去再作打算!”
舒醒山一把抓住儿了的手掌,拼尽全力地道:“不,没有用的......另外...我还有一件事情...不得不告诉你,其实...你的母亲......也是被这帮恶人...所害,他们......便是......”说到此处,再也接不下去,头脑不歪,就此气绝。
舒阳和穆雨含伤心欲绝,伏在父亲身上失声痛哭起来。
“好了,人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好哭的,你们父亲死活不肯说出那两样东西的下落,想必一定藏在你们身上,如果不想这么快就去见你们的父亲,最好乖乖的把那两样东西交出来。”那红色面具之人冷冷说道。
舒阳辩得出来,这个声音便是刚才在小楼之内大发雷霆下令放火烧楼之人,于是站起身来,正欲出言责骂,忽听站在门口的那位手持凤翅镏金镋的金甲将军沉声说道:“阁下现在可以带着你的朋友一起离开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由本将军来处理!”
那红色面具人道:“宇文将军,这恐怕不妥吧,此乃我等家事,就不劳烦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