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里,上官祁看着牢房里的自家儿子,心里虽然有些不是滋味,但面上却一如平常。
“烽烟起,军旗飘,不知这一仗又要打到何时?”牢里的上官煜看着高出小小的窗户,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说给上官祁听的。
“不会太久的,这一仗早已是定局。”
“父亲为何如此肯定?”
上官祁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不知从哪里得来的牢房的钥匙,上官祁就这样光明正大的将牢门打开,把上官煜从里面拉了出来。且不说他现在身上的罪名还没有洗清,如果他今天从这里出去了那就是越狱,不管他之前是不是无辜的,尚书他们都可以以此定他的罪,到时真的追究起来,他就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上官煜对父亲的这一举动一时有些理解不了,看了看身后的牢门,抬头疑惑地看向父亲。
“你是凤羽国的将军,现在国难当前,你觉得你最应该做什么?”
上官煜看着自家父亲似乎并不在意这么做的后果,后者的眼里则藏着淡淡的笑意。
狼烟四起,尘土飞扬……
马的嘶鸣声,冷兵器发出的刺耳的碰撞声,身穿盔甲的将士们的尸体遍布这片荒芜的大地。天空阴沉灰暗,开始冷冷的下起蒙蒙细雨,雨水混杂着地上将士们的鲜血浸湿了大地,如河水般潺潺流动着……
一阵柔和的琴声如流水般汇入这片大地,神奇的是,这琴声竟然没有被这混乱,嘈杂的声音所掩埋。琴声仿佛拥有洗涤人心的神力,仔细听就能发现,这琴声初入耳时,如细流缓缓抚过耳膜,当你再听的时候会感觉到,这琴声实则外柔内刚,竟带着凌冽的内力。
这些战场上的将士大多都只是练习一些拼杀的技巧和基本功,内力这种东西他们是没有的。他们有的也只是蛮力和如何使用这股蛮力将对手置于死地的方法。所以在习武之人面前,这些看似训练有素的士兵其实也和普通人没有多大的差别。所以他们根本听不出这琴声中暗藏杀机,稍有不妨,琴声便如利刃般划破喉咙,士兵倒地身亡,可能到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而这前后绝对不超过十秒。
越来越多的人被杀于无形,到了这个时候他们才察觉出异样。正在厮杀的士兵们也纷纷停下了动作,开始关注四周的情况,同时慢慢退回自己所属的阵营。
不多时,两军便各占据一方阵地,泾渭分明。【这里所说的两军分别是由凤明烯为主将,千靥为副将的凤羽国军队和由慕容皝为主将,沈翊为副将的鲜卑军队】
身穿金黄色战甲的慕容皝提着他的大刀也停了下来,黑马驮着他在队伍前面走来走去,慕容皝拉了一下缰绳,马叫了一声停了下来。慕容皝就算再蠢也能看出此时情况不对,一张略显沧桑的脸上,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向四处观望着。
沈翊依然是那件银白色战甲,手里拿着的是他钟爱的碧水剑,亦如第一次在战场上兵戎相见,这一次他依然戴着他的面具。沈翊只觉一把无形的利刃带着凌冽的刀风,直逼面门。沈翊自觉躲闪不及,拿剑挡了下来。猛烈的碰撞之下,剑身不停的颤抖,握着剑柄的手微微泛白,只觉握着剑的那只手被震得隐隐作痛。沈翊在心里暗叹,刚刚为了挡下那一击,竟花了他两成的内力!想来弹琴之人绝非等闲之辈。有了这层认知,他不敢松懈,冷眼扫过四周。
金色的战甲泛着它独有的光泽,胸前的护甲上印着的龙纹彰显着主人高高在上的身份。凤羽国的国君凤明烯御驾亲征,将士们士气高涨,手里紧紧的握着兵器,放缓动作,细心留意四周的动静。身为副将的千靥也不得不提高警惕,但不难看出他始终在皇上身边不远不近的地方,皇上也正好在他的保护范围之内。皇上出征当然让他这个副将分外担心,他可是记得自家主子吩咐他的话。明王这次绝对不会心慈手软【他从来也没心慈手软过】而凤羽国也不能失去这个皇上,这更让他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琴声还在继续,但不似先前的柔和,能从中听出悲伤和忧郁。众人都在寻找这琴声的来源,上万的人聚集在一起但是却异常安静,这不免有些诡异。原先的琴声似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让人摸不清弹琴之人的具体位置,但此时再听,只要是尚有听力的人就可以听出这声音是从凤羽国军队那边的上方传过来的。众人纷纷向那个方向望去,只见凤羽国军队上方有一处高地,在上面可以纵观整个战局。
高地上坐着一位白衣女子,她的面前放着她从不离身的琴,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琴弦,优美的琴音从指尖滑过。白衣女子简单的装束,只用一个簪子绾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她低着头仿佛只专注于她的琴,对外界的事充耳不闻,她就像是误落红尘的仙子,不食人间烟火。
就在众人专注于这美妙的琴声而不知死神正在向他们招手之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军队自中间让出一条路,路的尽头,一红衣女子长发飘飘,没有佩戴任何首饰,不施粉黛的她依然风华绝代,倾国倾城。马背上的女子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那冷冽的眼神足以让人为之一颤。虽然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但此时没人敢小看这缓步而来的女子,他就像一个威风凛凛的将军,无所畏惧的正面迎接着即将到来的一战。
我缓缓来到队伍的最前方,越靠近这里,我越能清楚地感觉到莫邪的兴奋。想来这封印了五百年之久的宝剑也嗅到了鲜血的味道,开始躁动了。
我轻抚剑身:“别急,这次保证喂饱你。”
就用他们的血祭我的莫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