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五行坊市,酒肆之中。
四男二女六名凝元修士齐聚一间雅间,韦文才分发给每人一个阵旗和玉简,滔滔不绝的讲述着催动之法。慕承荒一边聆听,一边将阵法玉简贴于额头,参详着神识之中的阵法口诀。
除了韦文才外,其他四人与慕承荒一样聚精会神的参详起来。
一个时辰后,六人出了坊市,只见韦文才放出一只巴掌大小白色飞舟,迎风便涨,不一时一艘三丈余长的飞舟出现在众人面前。众人一一飞上,只见韦文才向飞舟中枢上嵌入数块灵石,接着双手手指翻飞,向中枢打入数道指芒。
“嗖”的一声,白色飞舟顿时如箭矢般向天际飞去。
站在舟首之上,黄达、慕承荒二人唏嘘不已,二人还是第一次乘坐此等飞行灵器,相比二人徒步到五行坊市真是有天壤之别,这才是真正的修士所为,一阵唏嘘后也更加坚定了二人的修行之心。
半日之后,黑云山。
黑云山,山如其名,整座山脉皆被黑云笼罩,像似随时都要下场暴雨一般。
白色飞舟一头扎入黑云之中,再行了二百余里,一座高约百丈的山峰耸立在面前,气势巍峨。
众人飞下飞舟,韦文才打出一道法决,白色飞舟瞬间化为巴掌大小被其收了起来。一指身前高山,侃侃道:“此峰名为黑云峰,那修士洞府就在闪腰之上。因为此山有飞行禁制,所以只能徒步上山。”
慕承荒二人,皆是无异议的点了点头。
至于李渊和欧阳姐妹,早有心理准备。
一个时辰后,山腰之上,一处被枯藤遮掩的洞府大门出现在六人面前。
韦文才走到门前,放置下一个青色的阵盘,并一一指挥他人立定方位,自己也找了一处盘坐下来。
慕承荒盘坐而下,取出阵旗,掷于地上,口中念决,一道蓝芒从手指间向阵旗打去,阵旗顿时隐匿虚空不见,只见其他五人皆是如此做的。
十息过后,只见一个青光漾漾的圆柱型气罩以阵盘为中心,缓缓呈现,在圆柱气罩之中缓缓的长出一颗小树,愈来愈大,不一时便有数丈高大。法力倾注之下,大树生出一缕缕枝叶,枝叶向洞府之门电射而去,数十道坚如精铁般的树枝不停地抽打在洞府之门之上,虚空中传来阵阵噼啪之声,那洞府之门的禁制也是晃动不已,摇摇欲坠的样子。
树枝抽打了半个时辰后,“轰”的一声巨响传来,洞府守护禁制和石门一道瞬间炸开,顿时间飞沙走石。慕承荒当即在身前施展水系法术,布置出一道水墙,尽数将向自己飞来的碎石挡在身外。
众人几乎同时收了法决和阵旗。青木宗韦文才等人眼中闪过炽热之意。不待他人吩咐,众人向洞府内行去。
慕承荒和黄达二人相视一眼,有意无意的落在后面。
洞府之内,别有洞天,共有六间石室,其中五间分别为炼丹室、炼器室、灵兽室、练功室、会客室和一间如凡人婚房布置的一间寝室。
在练功室内,两具尸骨相对而坐,从尸骨上的衣着看,显然是一男一女。六人并未分头行动,而是约定一同分别对六间石室一一进行收刮。
半日之后,在一间石室之中,六人围坐在一间石座之旁,石桌之上两个储物袋,六件半成品的灵器,十几瓶丹药,十余枚未被孵化的兽卵,和一些装着药材的玉盒。看了桌上满目琳琅的物品,皆是心动不已。
韦文才到了此时,已经没有了昨日的和颜悦色,一幅冷峻之意,从物品之中拿出两件半成品的灵器和两瓶丹药,放置一旁,冷冷道:“二位师弟,此行二位也是出了大力,这些你们收好吧。”
慕承荒脸色聚冷。
黄达看了看李渊和欧阳姐妹面露戏嘘之色。愤愤道:“韦师兄,这和昨日约定有些不符啊!”
李渊道:“啊,黄师弟真是幼稚,只是让你们辛苦半日,便得了一件灵器和一瓶丹药,还不知足?这可是在宗门内要花去很长时间才能积攒得下来的,至于昨日之约那是建立在势力相当的基础上才能生效的,现下这个局面,再提其他要求,就是自寻死路。”
欧阳笑笑道:“李师兄说得不错,要不是看在青木宗和神土宗交好的份上,你们能否出这个洞府还得两说。”
黄达气极,喝道:“你,你们……”
慕承荒拍了拍黄达的肩头,冷冷道:“大哥,不必如此,我们这就走。”说着就转头就走,连那半成品的灵器和丹药都没有伸手去拿。黄达不甘的跟了上去。
“慢,二位好像忘了留下什么吧?”欧阳笑笑的声音传来。
黄达和慕承荒二人脚步一顿,黄达转头看看欧阳笑笑,眼露迷惑之色。
慕承荒单身一翻,一枚阵旗掷于韦文才。
黄达见了,冷哼一声,也取出阵旗掷了过去。
慕承荒冷冷道:“韦师兄,今日之事,我慕承荒记下了,相信我们很快会相见的。”
说完便急退而去,黄达紧紧跟上。
韦文才面露讥笑,对于这种趁机下台阶的无用之言也不生气,深知修仙者,势力决定一切。
一旁一直不执一言的欧阳雪秀,见慕承荒最后那冷峻眼神,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兴奋的欧阳笑笑岔开了话题,向慕承荒那挺拔的背影复杂的看了一眼。
……
出了洞府,黄达骂声连篇,不甘之色溢于言表,而慕承荒古井无波,一马当先。待二人来到一处山脊之上,却是停下了脚步。
黄达心下满是疑惑,问道:“弟弟,为什么停下来?”
慕承荒嘴角泛起冷意,道:“大哥,这是下山必经之路,这黑云峰有飞行禁止,他们四人定会在此下山。你看这地势,适不适合埋伏?”
黄达闻言大惊,再一看慕承荒眼中冷峻神色,当下一拍大腿道:“他们不义在先,就不要怪我们不仁,干了,小弟,你说怎么干?”
慕承荒神识传音如此这般。
黄达面露凝重之色的点了点头。
……
一柱香后,青木宗四人一路施施然而来,韦文才面露喜色,而李渊和欧阳姐妹却一路聊得畅快。
四人行至山脊之上,只听见嗖得一声,一道丈许大小的蓝色巨剑一斩而下,还夹带着一丝血芒和嗜血之气,使人气血浮动。
“不好,有埋伏。”韦文才大吼一声。话音未落,正欲有所行动,只见其神情一窒,头痛欲裂,下意识双手抱头。正是慕承荒对其施展了摄魂秘术,擒贼先擒王。
遭逢大变的李渊三人赶忙御起灵罩,堪堪抵御住蓝色剑芒,只是剑芒之中散发出的一丝嗜血之意,使人气血浮动之下,运起的抵御灵罩也是摇晃不定。就在这时,只听到一声大吼,山脊之上顿时穿出十余根土刺,从地面之中迅速刺出。正是黄达施展的地刺术,李渊三人顿时一阵手忙脚乱。
慕承荒收起摄魂秘术,闪电般来到双手抱头的韦文才身旁,手中“寒月”直插其眉心。凝元中期的韦文才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倒地而亡,眼中尽是不甘之色。
慕承荒拔出“寒月”,同时一道血芒一闪而逝,没入其体内。
被空中剑芒斩落和地面地刺术两相夹击,李渊、欧阳姐妹顿时亡魂皆冒,一脸惊惧。
慕承荒一脸冷峻,单手一指空中迟迟斩落不下的“断水”,“断水”顿时光芒又盛了几分,李渊三人灵气护罩摇晃得更加剧烈。
黄达此时也是放出黄石锥,只见一阵飞沙走石,黄石锥如蛇螺一般急速旋转的向那李渊刺去。
李渊大惊失色,身形暴退,情急之下,放出一件龟甲之物。“轰”的一声,黄石锥撞击在龟甲之上,李渊身形如炮弹般倒射在山石之上,眼神暗淡,面如金纸,像是受创不小,黄达以存心对无心,夹万军之势向李渊扑去。
……
而慕承荒的“断水”也是终于破去欧阳姐妹的灵力护罩,也不给二人放出灵器的机会,身形一动,如狼入羊群,施展起威力大增的荒神长拳,如地狱中的凶鬼一般,狠狠的击打在二女身上。
还在炼体期的慕承荒就能以荒神长拳杀“鬼主”,如今进入凝元境,肉身强了一倍不止,对上心中惊惧,无心应战的两名女修,绰绰有余。
二女顿时手脚四肢尽断,身上的骨头也不知断了多少根,皆是瘫软萎顿在地,提不起半分力气,冷汗直流。
慕承荒显然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再次祭起蓝芒“断水”,就要砍落。
欧阳笑笑大叫道:“师弟饶命,只要师弟饶了我姐妹二人,我们愿意为师弟做任何事的。甚至….甚至愿献身与你,任你采摘。”
欧阳笑笑说得很是没有心理障碍,而一旁的欧阳雪秀却是面色羞红不已。
慕承荒冷笑一声,淡淡道:“没兴趣。”说完一脸平静的指着断水,道:“斩”
凄沥的声音同时响起,二女身形惧灭。
慕承荒因使用摄魂秘术,只觉一阵眩晕,待定了定神后,单手一招,收了断水,并将散落在地上的三个储物袋一一收起。而另一边的黄达也是气喘吁吁的走了过来,脸上尽是后怕。
二人相视一笑,将现场处置一番,便速速离去。
黑云山上外,一艘白色飞舟之上,慕承荒二人对着眼前一大堆物品,目蹬口呆,兴奋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