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直就这样过着,小钱每天的生活重复但是充实,早上起来跟着翩宏神医和忍冬去山上采些药材回来,顺便在山里面学习一下各种药材的分布和长相,中午回到冷清府之后便忙着给玄离熬药,然后吃午饭,吃过午饭之后要准备下午的药材,然后就在忍冬的身上实验自己的针法。
忍冬前几天总是痛的呲牙咧嘴的叫喊,之后小钱的针法渐趋成熟,忍冬也就习惯了那些疼痛,但是小钱还是有些过意不去,于是便不让忍冬再做她练手的实验对象了。
没了忍冬,小钱冲谁下手呢,小钱想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人,总不能对着翩宏神医来吧,小钱有些后怕的看着正在认真研磨药材的翩宏神医,摇了摇头。
转了一圈之后,小钱的目光还是落到了自己的身上,要不就自己来吧,说着说着,小钱就把裤管撸了起来,对着自己的小腿下了针。
不知道是小钱的手法精进了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小钱并没有感觉到多大的疼痛,于是她继续一边下针一边嘟囔道:“忍冬这个死丫头,哪里有那么疼了,她当时叫喊的那个撕心裂肺,肯定是装出来的。”刚要再扎上一根针,翩宏神医却喊小钱过去给玄离端药,小钱于是走过去像往常一样,把药送到了玄离的房间里,然后自己又把剩下的药喝掉,药渣子就随手倒在了门口,反正总会有人打扫。
之后小钱准备去用午膳了,可是突然没来由的觉得一阵反胃,于是自己去了厨房找了几枚腌制好的梅子来吃,吃过梅子之后小钱立刻食欲大增,面对着桌子上的鸡鸭鱼肉是来者不拒,吃过之后便美滋滋的去了床上倒着休息。
等到小钱一觉醒来已经是天黑时分,夏天本来就白昼长,小钱心想自己睡到这时候,怎么也要八九点钟了吧,古代的计时时间她从来背不过,她也没有刻意的去计算时间,只是大体的估量了一下。
小钱挣扎着起床,想要忍冬过来替她拿衣服,于是扯着嗓子的喊着:“忍冬,忍冬!”
忍冬没有回答,倒是另一个小姑娘进来了,说道:“回少夫人,忍冬姑娘被翩宏神医叫去给少主送药了,所以奴婢来伺候您。”
小钱并没有在意这些,只是简单的“哦”了一声便在这个小姑娘的伺候下穿衣服,随意的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回少夫人,奴婢叫明镜。”自称明镜的小姑娘一边服侍小钱一边恭敬地回答。
“明镜,你可知道我这样睡睡了多久了?”小钱问道。
明镜帮小钱扣好衣裳前面的水蛇结,然后说道:“奴婢是替忍冬姑娘来伺候的,少夫人睡了多久,奴婢也不清楚。”
小钱并没有往心里去,只觉得肚子有些饿,于是随便寻了一些点心来填了填肚子,便溜达着去了玄离的书房。
巧的是玄离并没有忙于生意,而是悠闲的在练毛笔字,小钱轻手轻脚的进去,还是被玄离听见了动静。
玄离抬头看到是小钱来了,就问道:“懒虫睡了一下午了吧。”
小钱撒娇的搂住玄离的脖子,说道:“唉,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贪睡,一睡就睡了一个下午,真是太丢脸了。”
玄离宠溺的拍了拍小钱的刘海,然后说道:“那有什么关系,只要你愿意,睡一天也是没问题的,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
“那可不行!”小钱连忙反驳道,“我还要帮翩宏神医看着你的药呢,我一定要亲力亲为的。”
看着小钱一本正经的样子玄离乐的不行了,说道:“好好好,我可离不开你,我还等着你快点把我治好呢。”
“对了,这情花古方用了这么多天了?你的腿觉得有没有起色?”小钱看着玄离垂在轮椅上的两条腿,担忧的问道。
“有起色,但不过是跟寻常的药一样罢了。”说道这里玄离也有点无奈,小钱叹了口气说道:“那古方之中原本有一味药引,是最为关键的,但是因为古方字迹模糊,实在难以辨认,所以也没有看的出来那味药引究竟是什么,若是能寻找到正确的药引,说不定药效就会好些。”
“没关系的,”看到小钱沮丧的样子,玄离出声安慰道:“慢慢来,我们来日方长呢。”
小钱看着强颜欢笑的玄离,也不想让玄离看出自己心里的担忧,只好也安慰的说道:“是啊,我们有的是时间。”
跟玄离聊了没一会天,小钱又觉得有点乏力,她也没有顾虑太多,只觉得是因为今天下午睡得太多人犯懒,就打着哈欠跟玄离说晚安,玄离笑着逗小钱,说道:“你就是太懒了,下午睡了一下午不说,刚刚起来还没有一个时辰,就开始犯困。”
小钱娇声说道:“就是懒就是懒,你能把我怎么样?”一边说一边冲玄离做着鬼脸跑远了。
第二天小钱起床的时候还是有点精神不佳,一直揉着眼睛像是还没睡够一样,跟翩宏神医出去采药的差事也推脱了不去,自己坐在院子里面懒懒的晒太阳。
晒着晒着太阳就又昏睡了过去,一直到翩宏神医回来之后,小钱才被翩宏神医放背篓的声音惊醒,然后就挣扎着坐起来,跟在翩宏神医的屁股后面干这干那。
小钱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整个头都觉得沉沉的,她自己摸了摸自己的脉搏,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于是她只当自己是感冒了,也没有多在意,但是精神总是集中不起来,翩宏神医喊她递药材,她迷迷糊糊找了一个瓷碗递过去,翩宏神医让她去端些水来,小钱却拿了一堆柴火进来。
翩宏神医看着小钱魂不守舍的样子,问小钱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小钱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是觉得精神不振,头还有点晕晕的,可能是伤风了,不碍事,躺下休息休息就好了。”
看到小钱说的自然,翩宏神医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嘱咐小钱多休息,小钱刚想回屋休息的时候,翩宏神医说道:“反正你也要回屋休息,就把玄离的药一道捎了过去吧。”
小钱乖巧的点头,然后就端着瓷碗去了玄离的书房,回来送药碗的时候翩宏神医不知道去忙些什么了,只剩下刚刚给玄离熬药的罐子还在桌子上摆着,小钱于是又跟玄离一起服了药,然后就踉踉跄跄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沾到床边小钱便睡得死沉死沉的,就仿佛天塌下来也不会吵醒她,中间忍冬进来看过一次小钱,看到小钱睡得香甜也没有叫醒她,只任由她睡着,又轻手轻脚的帮她掖了掖被角。
忍冬不知道,小钱也不知道,谁也无法预料到,小钱这一觉睡着,第二天就没有醒来。
第二天晌午时分翩宏神医看到小钱没有跟往常一样出来跟他一起熬药就觉得有点蹊跷,不跟着他上山采药是时有发生的事情,但是这中午熬药的活计,小钱是从来没有落下过,今天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昨天的伤风严重了?
想着想着,翩宏神医就觉得有点不好的预感,于是他叫了玄离来,两人一起去小钱的屋子里面看看。
玄离在门口敲了几下,里面没有回音,玄离又喊道:“小钱?你在里面吗?”
里面还是死一般的寂静,玄离问门口站着的明镜:“你们主子出来过吗?”
明镜怯懦的摇摇头,小钱睡觉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扰,昨天忍冬进去看过小钱之后就没有人再进去过。
玄离心说不好,命令明镜把门打开,门并没有反锁,玄离让明镜拉开窗户上罩着的月影纱,就向床边走去。
越离着小钱的床边近玄离就越不安,小钱睡觉死他是知道的,可是也没有这么沉吧,玄离忐忑不安的撩开小钱的床幔,看到的是小钱已经青紫的脸!
玄离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然后挥手叫等在门口的翩宏神医进来为小钱诊治,看到小钱的面色,翩宏神医也是不由得一惊,小钱这是中毒至深的表现啊,怎么好端端的就中了毒呢。
这时候端着洗脸水的忍冬也进了房间,看到小钱的样子,脸盆失手掉在了地上,惊呼道:“少夫人!少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翩宏神医将小钱的袖子拉上去,小钱的胳膊也已经是青紫色的,玄离这时候急不可耐的问道:“翩宏神医,如何?还有没有救?”
翩宏神医细细给小钱摸了脉,然后又叹了口气说道:“我凭尽一生功力也不能知道她究竟是中了什么毒,但是看这毒应当是很厉害的一种,已经走遍了全身的经脉,只差大脑跟心脏的经脉没有侵入,这也就是小钱为什么还有一口气吊着,脸色是青紫而不是黑色的原因,当今之计,唯有一个办法能够把小钱救活。”
玄离连忙追问:“什么办法?翩宏神医我一定要不遗余力救她,你说,什么办法我都去办。”
翩宏神医说道:“别急,你且跟我来。”
玄离于是疑惑的跟翩宏神医出了屋子,翩宏神医又嘱咐忍冬拿参片来给小钱含到嘴里面,然后拿酒精给她擦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