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
冷凌弃说,永澈若是带回去,是必定养不活的。还不如将他送人,也许还有一条活路。
盛崖余抱着永澈小小的身躯,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我儿,莫怪娘亲,娘亲也是迫不得已......“
怀中的婴儿似是看懂了他娘亲的烦恼似的,也收了哭声,安静的躺在襁褓中。
“几日前我已经找到愿意收养澈儿的人了。崖余,别伤心了。“
盛崖余眼睛红红的,望着冷凌弃,“凌弃,我们不回去了,好不好,我要我儿子,他才那么小......“
冷凌弃背过身去,“你想想阿娘,阿娘也老了,我们留在京城,阿娘怎么办?“
盛崖余绝望的道:“我们把阿娘也接来,还有翼阿姊......“
冷凌弃摇了摇头,“崖余,有些事情,是得由天定的。“
次日,那位收养永澈的老人还是来了。
盛崖余颤抖着手,替永澈系上那有一道裂纹的双鱼玉佩。
盛崖余抹去眼角的泪水,安慰自己,也许永澈离开了自己,会有更好的生活。
那老人抱走了孩子。
盛崖余伏在冷凌弃肩头,痛哭。
一月后,二人便回了那深山。
冷凌翼身着白衣,泣道:“你们究竟去哪儿了?”
“我……”盛崖余支支吾吾,开不了口。
冷凌翼的眼角布满血丝,眼睛也肿了,明显是过于伤心。“你们好没良心!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半年还没回来,阿娘放心不下,以为你们遇到了什么危险,便一座山头一座山头的寻你们。阿娘的身子,哪里经受得住,这才染了风寒,几日前……去了……阿娘到死都想见你们一面,可你们却……”
冷凌弃惊道:“你怎么不劝阿娘呢!”
冷凌翼的泪水滑落,“阿娘的性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如何劝得住呢。”
盛崖余抓着冷凌翼的手,“阿娘她……葬在哪儿?”
冷凌翼抹了把泪,“与阿爹葬在一起。”
盛崖余望着冷凌弃,“弃,我们去看看阿娘吧。”
绕过那茅草屋,便是冷凌弃父母合葬的地方。那是一个一尺高的小土堆。冷凌弃跪下道:“阿娘,是儿子不孝……”
盛崖余也跪下,止不住的哭。
盛崖余虽知道口中的“阿娘”并非自己亲生母亲,但她如亲女儿般待自己,养育之恩大于天,“阿娘”对她来说就是她的生母。她才失了儿子,又失母亲,那种痛,是很难体会到的。
还是冷凌弃递了绢子过来,“你自打生下澈儿后身子便不好,莫哭坏了身子。”
盛崖余勉强接过,擦了擦眼角。
半年后,再次有孕的消息抹去了盛崖余对永澈的痛。
她发誓,再不会抛弃她的孩子。
冷凌弃更是对她百般呵护,让她冰冷的心也感受到了一丝温暖,来自冷凌弃,或是来自这个孩子的温暖。
三个月时,冷凌弃陪她去京城为这个孩子祈福。
盛崖余虔诚的跪在阶下,双手合十,跪地三拜。
离了寺庙后,二人便决定尽快回山上,因为阿娘的忌日快到了。
当他们走到寺庙门口时,忽然,一个黑影闪过。
这寺庙本就偏远,没什么人来,自然也没人注意到那个黑影,除了盛崖余。
盛崖余自小习练暗器,身上都会带几枚飞镖。那黑影闪过,她心中一慌,一心只想保护腹中的孩子,手顺势一挥,三枚飞镖便朝着黑影逃走的方向飞去。
只听一声惨叫,那人已经倒地身亡。
盛崖余护着腹部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冷凌弃也走了过去。
这时,一位身穿长袍的男子走上前,“这位姑娘当真是高手。”
盛崖余压着心下的慌张,问道:“先生,这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此?”
那男子道:“在下诸葛正我,神候府统领,方才那人正是在下正追捕的铜模失窃案逃犯。”他顿了顿,“不知二位高手可愿意加入神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