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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彻底绝望

龙在飞邪笑道:“那就由小生来代劳将此人舌头割掉!”此人自是指杨凡。

玉面郎君却是摇头:“就好比你吧,虽然你很无礼,而且你还要割掉对公主殿下有恩之人的舌头,就说明你还很大胆!你既无理又大胆,但因为你是灵王,更是我的手下,所以我不会怪罪于你,反而因为你是灵王,我还会多听听你的介意!”

龙在飞凤眼登时明亮,道:“小的明白了!大人的意思是说,一尊灵王说的话,即使说的是假话,也有人会去听,会去相信,但如果是一个乞丐说的话,无论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那么便都没有一个人会去听!更没有一个人会去相信!”

玉面郎君“嗯”道:“你明白就好!”

明白了该怎么做之后,龙在飞这才第一次正眼向杨凡瞧去,只见杨凡峰鼻剑眉星眸,若说相貌,其俊郎程度比之自己还要胜过三分,若说气质,一个最低等九星国家江湖草莽而已,能有什么气质,而就在龙在飞以为这杨凡除了俊郎几分再一无是处的时候,玉面郎君却语气幽幽地道:“能够将寒极刀法,以凡人之境在如此年纪就修炼而成,说明是个武学天才了!这还是因为他出生在这九星国家宋国,灵气荒芜,根本无法修行,所以才只在凡人之境,连灵者都不是!”

杨凡现今所修行的刀法,名为嗜血刀法,这嗜血刀法乃是他九岁还是乞丐之时,向一位美貌如花的仙子讨要银钱时,那名仙子给他的这本嗜血刀法的秘籍,但他不知道的是,原来这刀法竟然并非是嗜血刀法,乃是名震无垠大陆的顶级刀法寒极刀法。

龙在飞虽然没有见过这杨凡什么时候出过刀,但他想来眼前这位“大人”是绝对不会看错杨凡所使刀法的,所以道:“的确如此!以他的资质足可以被那些各大势力寻找天才的灵探子发现,若是资源充足,还真有可能成为灵王!”

在无垠大陆之上,有许多身具诸般大能的存在,在各个国家游走,他们不问世事,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寻找具有灵根的修灵人,而修灵界,将这一类人统称为灵探子。

眼前的这位大人眼力定然是非凡的了,既然他说杨凡是一个武学天才,那么龙在飞自然不会怀疑什么,并且那看去杨凡的目光也登时变得不再那么轻蔑,但也绝没有敬意,因为即便杨凡是个武学天才,在他眼里,也是蚂蚁中的天才蚂蚁,而天才蚂蚁也终究是蚂蚁而已,他只要动动手指,就能够将这只蚂蚁捏死。

‘大人’却又沉吟了,沉吟不是因为在思想什么事,而是他犹豫了,他是在可惜,也是在痛心,可惜杨凡从此之后要成为一个废人,一位极具潜力的武学天才就此陨落,痛心杨凡千不该万不该与大周朝最为尊贵的公主周颖扯上关系,因为这对于高低贫贱等级分明的无垠大陆来说,天地第一皇朝的公主曾经在最低等的九星国家呆过,更曾是一个乞丐的妹妹,这件事情若被传出去,会成为大周朝最大的耻辱。

“也许这就是命运吧,当年我与她岂不是也是因为身份不符,终究分道扬镳吗?能怪谁呢?怪老天爷嘛?可若不是老天爷成全,你这乞丐,又如何能够成为大周朝公主的哥哥,这十四年间,你与公主朝夕相处,也算是老天爷对你最大的恩惠了!就像当初我与她一样,虽然我们终究没有在一起,但我们能够认识,互相牵挂着彼此,却也是老天爷最大的恩惠!”莫说是玉面郎君想要废掉杨凡,让他成为一个废人,就是玉面郎君往日里率军打仗,屠杀数万人的时候,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但他如今痛定思痛,这是为何?因为他想到了当初还没有杀过一个人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他,是幸福的,是单纯的,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她,她是谁呢?她也会寒极刀法!而若不是因为如此,恐怕在杨凡拔刀将到架在他脖子上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毫不留情的出手,将这少年弹指间击杀了。但他没有,多少年了,他想不到,今日他竟然也会触景生情。

虽然不会痛下杀手,但是废掉杨凡这个决定是绝对不会改变的,所以他痛下决心之后,对龙在飞道:“这也是我所最担心的事情!所以该怎么做你应该知道了吧!”

杨凡之所以会成为一个杀手,根本原因并不是因为他弑杀,他记得小时候,自己连见到冻伤的羔羊都会抱在怀里,用体温温暖它,他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只有通过这个办法,在宋国这个被昏庸皇帝老儿管理的国家,他才能够迅速的赚取到足够的金钱,给自己的妹妹花。

可如今,妹妹要离开自己,龙在飞的威压依旧在,但是杨凡必须要说话,即使他现在想要张开嘴都十分的困难,都痛苦不堪。

他终于张开了嘴,虽然他的面容因为强大威压而有一些扭曲,但他还是向杨颖嘶哑着喉咙哀求:“不要离开哥哥!哥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一个妹妹!”

这不是他第一次求人,但是他从小只因为一个人去求人,就是自己的妹妹杨颖,而现在,他所求的,却是为了他自己,求的人却是杨颖。

这是他第一次求自己的妹妹,往日里无论杨颖要做什么事情他都会答应,但是现在,他却不能答应,因为杨颖要离开他。

杨颖的气质是冷淡的,从小都是如此,就是在此时杨凡去求她的时候,她的气质依旧是冷淡的,只不过程度更甚,到了冷漠的地步,杨颖冷声道:“我不是你妹妹!感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

一句“感谢”就已经表明了杨颖要彻彻底底与杨凡断绝关系的态度,杨凡没有流泪,因为他的心在流血,一个心在流血的人,便是一个眼泪已流干涸的人,他像一匹孤独的狼,嘶声道:“妹妹,我是你的亲哥哥!不要离开哥好不好!你从小跟哥一起浪迹天涯,哥为什么小时候每次打架打的遍体鳞伤,都能够笑的出来。为什么现在长大了做了杀手,天天出去杀人还能够笑得出来,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我知道我的妹妹在等着我完成任务拿着赏金回去,买漂亮的衣服,手镯首饰,吃美味佳肴。你离开了哥哥,哥哥一个人怎么活?你就是哥一切的动力,一切的快乐来源!”

她是一个一旦做了什么决定就绝对不会改变的人,虽然她的哥哥在嘶声竭力的哀求,但是她却能狠得下心来,因为,她觉得对一个杀手,一个乞丐没有必要同情,更因为,她此时认为自己出身皇室,贵为公主,就一定不能被儿女私情所缠累,她道:“不,不是这样子的,哥你还记得吗,我5岁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们两个还是乞丐,我看到卖糖葫芦的,就想要吃一串糖葫芦,但是我没有钱,哥你也没有钱,之后你说你一定会很快挣到钱,给我买糖葫芦吃。后来你鼻青脸肿,遍体鳞伤的将一串糖葫芦拿给了我。你不说我也知道,糖葫芦是你去抢的吧,不过那个时候你还小,应该叫偷!”

杨凡语塞:“妹妹!”

周颖说的没有错,他的确曾经为了一串糖葫芦被人狠狠地痛扁过,不过他是为了能够将这串糖葫芦带回去给自己心爱的妹妹吃,然而周颖有所不知的是,当初鼻青脸肿的他带回去的这串糖葫芦,并非是他偷去的,而其中,还有许多缘由,只是现在,他不想解释什么,他只想知道,周颖是否真的如此之绝,要离他而去。

然而他只会更痛,因为周颖还要说出让他更伤心的话来,周颖终于肯将目光投向他了,但是那目光,却如霜雪一般的冰冷,看得他直如掉入了冬天的寒窑一般,周颖的声音也更加的寒冷,如冰锥一般刺入了他的骨头,周颖道:“还有你答应我说,9岁的时候让我再也不做乞丐,10岁的时候让我能够天天有馒头吃,11岁的时候能让我顿顿吃到肉,12岁的时候让我能买自己想买的衣服穿,13岁的时候让我住进漂亮大房子!我今年14岁了,但因为你是杀手,所以即使你通过执行杀人任务赚取了许多钱,我也得跟你浪迹天涯,不能有一个固定的家,更不能在宋朝的京城燕京买一座漂亮的大房子,因为如果有人知道你是我哥哥,我哥哥就是嗜血狂魔,并且嗜血狂魔的家在哪里?就会有成百上千的仇家寻上门来!”

这个承诺杨凡没有忘记,因为这个承诺就是九岁时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杨凡在带回那串糖葫芦之后许下的承诺。

他已经尽了全力,甚至为此,千百次的差些丧命于敌手,但是这却让他距离实现与妹妹的承诺,越来越远,他只能惨然道:“哥对不起你!”

似乎周颖因为杨凡没有及时的兑现他的承诺,对杨凡已经彻底的失望,她的语气终于不再那么冷,但是却丝毫感情没有,就好像对一个陌生人说话一般,她淡淡的道:“你没有对不起我,而是我不想再让你连累我了!”

杨凡笑了,是惨笑:“对,你说的没错,是哥连累你了,哥让你跟哥受了许多苦,哥让你活的很累!”

事到如今,周颖便要将她想说的话说出来,她也真的如此说了,她道:“所以以后,杨凡,我周颖跟你,各走各的道。”

人各有志,这个道理杨凡不是不懂,只是杨凡就想好好挽留周颖,因为周颖是杨颖,是她的妹妹,一生最爱的人,除非周颖真的要彻彻底底离开他,否则,哪怕是有一丝的不舍,他便无论如何都要同自己的妹妹在一起。

可是周颖方才的话令他绝望了,他这十四年来,第一次在草丛里发现还是幼儿的周颖后,他一直捧在手心的妹妹,竟然真的对他一丝不舍都没有,杨凡道:“好!只要你过得好!哥就高兴!”

但如果周颖就这么离开也就罢了,至少他还可以去思念周颖,去想她,甚至等自己强大之后,还可以去找她,可周颖接下来的话,不仅让杨凡彻彻底底的绝望,还让杨凡彻彻底底的看清了,陪伴在自己身边十几年的妹妹,竟然是真的无情无义,周颖语气清冷异常,道:“我的意思是说,我周颖从此跟你再无任何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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