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晴空,万里无云,骄阳普照大地,春风沐浴神州,神州大陆,广袤无垠。
张家村坐落在这片大陆极为偏僻的大山之中,山势陡峭,大江横跨,阻隔村落与外界的互通有无。
出一次山门极为不易,到最近的场镇,也得翻数座高山,来回一次也得三五个时日,所以村民们甚少出山。
王宏,不知从哪里出现,也没有人知道他如何出现的,他们只知道王宏出现时,他还只是一个婴儿。
东家一顿,西家一餐,时常饥不果腹,至小就开始了西家摸鸡,东家斩狗的独立生活。如今已然是翩翩儿郎,高挑而略显消瘦,轮廓分明的俊脸上,那对丹凤眼,更是徒增了几分邪魅。
破败的衣衫,难掩其体,略微白皙的肌肤时常外泄,骄阳暴晒之下,形成一副完美的胴体。
“王宏!你给老子滚!再敢来我家看我不打断你的腿”,暴怒的呼喝声传来,吵吵的传遍了整个村寨,村民停下了手中的活计,齐齐的向这边望来。
“又是那混小子不干好事,前几天我家的鸡蛋就丢了好几枚”,田间的张二狗气嗷嗷的怒骂。
“可不是,我家的鸡也无故丢失了一只,肯定是那混账家伙干的”,田间的刘大婶儿也抬头气怒出声。
只见,在绿林横遍的大道上,两道身影,一高一矮,飞快的奔跑着。
“莫叔,不就是和你的两只鸡谈谈人生吗,这么追着我干嘛啊。”
说话的,是在前面的少年,褐色的衣服上有着几个不大的补丁。少年面色红润,眼神澄澈,满脸都是油渍,手中还抓着一只鸡腿……
听到少年这么说,后方之人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你一个大男人和两只鸡谈人生,谈着谈着,鸡就以身相许了对吧!
“臭小子!你给我记住了!”男子体力不支,终究还是没有追到少年。
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男子满脸郁闷,一口浓痰吐到地上,大吼一声“可恶!”随后转身离去。
少年看着离去的男子,眼中神色开始凝重,“鸡大婶,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你们愿意舍身救我,如此大恩,可是我却无法让你们的尸骨保存下来,此事是王某的错,王某在此道歉,希望你们能原谅我。”
说罢,男子身体微曲,朝着手中的鸡腿闭眼一望,随后……
很快,少年离去,此地依旧平静如斯,但……却多了一个小土包。
三天后,艳阳初生,只见少年王宏依旧是之前的粗布麻衣,几个不大的补丁也是依旧,身上散发着些许的铜臭。
王宏漫步在村落的街道上,村落很空荡,没有什么人可是草房却不少,“呦,王二妹,你个臭小子今天又打算祸害那家啊?”
一名男子看着王宏,嘴角轻扬,嘿嘿的笑着。
男子也是粗布麻衣,但是却没有什么补丁,脚上还有着一双布鞋,比起王宏脚上的草鞋可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男子的身后有着一间快要坍塌的草房,房上有着一些零星的石子,一种悲凉感映入眼帘。
“臭苏菲,你一大男人取那么娘的名字还好意思说我。”王宏知道说话之人的品行,虽然开玩笑,可是却也是同道中人。
被王宏称为苏菲的男子显然不是那种心胸狭隘之人,但脚上却依旧不留活口的道:“王二妹,说的你的名字好像不娘似的。”
王宏一副懂你的样子,径直走了过去,朝着男子的胸前锤了一下,“臭苏辉,昨天去那家了?”
苏辉靠近王宏,脑袋靠近王宏的耳朵,低声说了几句,只见王宏双眼发光,嘴角有着口水不断的流出。
苏辉看不下去了,“咱将来是要做大事的人,能不能有点志气!”
王宏听到苏辉的话,摇了摇头,但显然还没有从其中走出来“苏辉,今天我们上那去?我可是三天没有吃饭了。”
苏辉想了想,缓缓开口说道:“要不,咱去张三胖家吧,据说这家伙上次捡到了一块玉佩,价值连城,如果我们拿到了估计可以快活很久呢!”
苏辉显得有些激动,可是王宏的眼角却有着凝重,这张三胖可是村里的一个壮汉,而且此人极为记仇,之前曾有一个人借了他五两米,可是后来他却强迫那人还他十两,否则就告上衙门。
要知道,在这种小村庄里,一个衙门就代表了全部,衙门里有武者,他们会武功,而这些村民却是普通人,不会一点功夫,若是得罪了衙门,那可就是怎么死都不知道的了。
见王宏有些迟疑,苏辉开口道:“大不了我们去吃牢饭,总比挨饿好,而且,按照大汉法,未成年者,不可杀,我就不相信他敢杀我们!”
苏辉眼中有着恐怖的冷芒,他依稀记得,之前他姐姐因为得罪了张三胖,结果,好好的一个四口之家被拆的只剩下他一人。
这是不共戴天之仇,苏辉可不会忘记,曾经的那个天真小孩变成了现在渴望复仇的孩子。
王宏看着苏辉,心中十分感慨,苏辉好歹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谁,可是自己呢,连自己的家人是谁都不知道。
看着苏辉,王宏双拳紧握。“好,我们就去找那张三胖!看他能把我们怎么样!”
看着王宏这般真挚的说,苏辉眼角出现蒙蒙雾气,“好兄弟!我苏辉这辈子真心认可的人不多,更别说兄弟了,但算你一个!”
王宏重重的点了点头,伸出手握成拳状,“是兄弟就别见外!”苏辉一愣,随后同样伸出手来,捶在王宏的拳上,没有太大的声响,可是却在两人心间都种下了兄弟之情。
骄阳挂在天上,王宏和苏辉都笑着,“明天,我们把张三胖的老窝给端了!”苏辉满脸笑意,想到明天就可以将张三胖的老巢端了他就笑意连连。
……
次日,灰蒙的天夹杂着晨露,带着一股清凉,撒落在四周的植被上,在月光的朗照下,周围的植被却又像是兵刃办,犀利且冰寒。
张三胖的居住地比起村落里的人们所住之地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原因无他,因为张三胖住的不是草屋,而是木屋。
“今天那张胖子今天外出,我们来这里不会白来吧?”王宏诧异的问道。
“二妹,据说这张胖子把玉佩放在他的锅里,这不是招人去偷吗?等会我们直接去找厨房,然后到手就有!”
听到苏辉叫自己二妹,王宏心里那是十八分郁闷,“苏菲,如果我们被发现了,我们就分头跑,去小破屋集合,怎么样?”
苏辉点了点头,两人缓步的朝着木屋走去,他们要张三胖的玉佩!
木屋不是很大,但相对于两个连房子都没得住的人来说,这无疑是非常完美的住处。
“厨房在那边,我们走!”苏辉朝着王宏低声说道,王宏有些意外。诧异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啊?”
只见苏辉双手朝头上一指,月光透过纸窗透过来,只见两个硕大的字刻在哪里,“那不就是厨房吗。”
王宏看着两个字,有些汗颜,自己还真没有注意到啊。
走进厨房,一股浓浓的腥味传入两人鼻中,顺着腥味望去,只见一只处理好的羊,以及各种原材料。
“要不,我们先吃了?再找玉佩?”苏辉的声音有些颤抖,对于他们这种几天才吃一顿饭的人来说,这么多的食物,绝对比玉佩的吸引力大,毕竟,玉佩,不能吃。
王宏没有回答苏辉,但口水已经忍不住的在流了,“滴答滴答…”看着王宏滴落的口水,苏辉忍不住笑骂一声:“没出息!”
王宏被苏辉这么一骂,回过神来,朝着苏辉傻傻的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嘿嘿。”
说罢,两人迅速的搬动厨具,不一会,浓浓的香气遍布满了整个厨房。
看着色泽金黄的烤羊肉,色香味俱全的糖醋鱼,鱼香肉丝等等,两个少年的口水把地板给打的很湿……
“要不,我们开动吧?”王宏试探性的问道。只见苏辉没有理会王宏,也不管手脏不脏,直接抓着就开动。
在村里,能有东西吃就不错了,哪里有人管你脏不脏啊,而且……有点脏反而还有味道。
两人疯狂的抢夺着各种菜,很快,各色食物都被两人给吃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最后的一块烤羊肉。
看着这块烤羊肉,苏辉的眼睛盯的老直了,而王宏的眼睛也是一动不动的盯着,在饥饿了数日的两人面前,这些食物显得太少了。
苏辉抬起头,看着王宏,王宏似感受到了什么似的,也抬起头,看着苏辉,“苏菲,让你了。”
王宏说的很随意,可是,他的心确是一点不随意,他很纠结,自己也想吃,可是,苏辉对自己很好,以前自己没有弄到吃的都是分了他一半,两人都挨饿时,苏辉更是去挖草根给自己吃。
在王宏心里,苏辉已经是他的哥哥,是他兄弟了,他之前没有机会给苏辉什么好东西,所以这次他一定要让他吃。
看着王宏的眼神,苏辉有些感动,自己曾经把它当弟弟,哪怕自己挨饿也要让他吃到东西,可是这次食物多了,而王宏却把最后一块肉交给自己,这要他怎能不感动。
“不,你吃,你还在长身体,你多吃点。”苏辉看着这金灿灿的,外焦里嫩的烤羊肉,牙根一咬随后开口道。
顿时,王宏眼睛有些湿了,别人不知道,可是他知道,苏辉也才十五岁而已,与自己相比也就是一年而已,他何尝又不是在长身体啊。
见苏辉如此强硬的表情,王宏有些不知所措,抬起双手,朝着烤羊肉伸去,可以看出,在王宏将手朝着烤羊肉伸去时,苏辉眼中充满了渴望,但却没有任何杂念。
就在即将碰到烤羊肉的时候,一声巨响发出,“轰!”厨房的门被轰开,只见一名胖子站在门外,另外还有几名中年。
“哼!居然敢来我家偷东西,上,把他们给我抓住!”
说话之人正是这房子的主人张三胖,膘肥的身躯正好挡住了房门,让两人无法离开。
退后两步,张三胖身后的几名中年进入其中,朝着两人走开,一边走还一边说道:“敢来张大哥家里偷东西,你们还真是不知死活啊。”
王宏两人虽然常做这种事,但毕竟是小孩,且之前所遇之人却也并没有想要他们的命,可是这张三胖不同,他认识衙门里的人,光是这点,就能在村里衣食无忧了。
很快,苏辉便被一名中年所抓住了。王宏看着苏辉被抓,眼中血丝密布,可是却没有失去理智。
只见张三胖走进厨房,看着遍地的残渣,顿时他灵光一闪,朝着剩下的烤羊肉走来,左脚抬起,用力的踩在了上面。巨大的力量让焦嫩的烤羊肉化为了一块肉饼,“啧啧啧,敢来我家偷东西,把他吃了我就放你们离去!”
张三胖嘲讽的看着苏辉,说完后还将肉饼般的烤羊肉在脚底转了几圈。
苏辉眼神冷漠,自己怎么可能会去吃,如果是他去偷了其他人东西,别人让他吃,他还有可能会去吃,但他张三胖!不行!
中年见苏辉没有行动,直接将他的头朝着地上的烤羊肉按去,一旁张三胖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这一切。
王宏知道苏辉的家庭都是因为张三胖而散,自然是不可能会去吃,就在苏辉的头即将碰到破碎的烤羊肉的时候,王宏大声吼道:“放开他!让我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