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天行和杜仲卿还在沉默的时候,聚贤庄的青石路上缓缓行来一个年轻的后生,他灰白色的衣衫有些陈旧,足上的布鞋破了一个洞,但他却似乎格外开心,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浅浅的微笑。
但见他走到聚贤庄大门外,便停下了脚步。
年轻的后生正打算开口说话的时候,聚贤庄看门的家丁把脸一扭,望向了别处。
这本是很让人尴尬的一件事。打算和别人说话,别人却假装没看到,无论是谁都会觉得尴尬。
可后生似乎并不介意,而是依旧微笑着道:“这位兄弟,为何要假装看不见在下?”
家丁头也不回,冷冷道:“不是假装没看见,是不想看见。”
后生道:“这么说还是看见了。既然已看见了,那就烦请兄弟替我通传一声,就说在下有事求见马庄主。”
家丁依旧冷冷道:“我们庄主很忙的,你还是回到你该去的地方吧。”
在聚贤庄做事几年,家丁比谁都清楚,马庄主的朋友,从来都是在花都有些身份和地位的人。不论是江湖侠客,还是花都的富贾名流,但绝对不会有眼前这样衣着寒酸的人。
这样的人求见马庄主,通常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流落江湖,身无分文的人,想要求马庄主接济些银两。
马天行出手大方,在花都很多人都知道。只是他们并不知道的是,马天行的大方只是对他的朋友和手下的人。对于那些落魄之人或者是乞丐,马天行并不大方。
这个世界上很多所谓大方的人,本就是为了大方而大方。
这一点,看门的家丁最清楚。
在他刚到聚贤庄做事的时候,杜管家就曾经吩咐过,对于那些落魄之人或者乞丐,一律谢绝进庄。
后生道:“如果我要说这聚贤庄便是我该来的地方,而且你们庄主一定会见我,你是不是应该替我通传一声?”
家丁回头望了一眼后生,神色鄙夷道:“如果我们马庄主见你的话,我跪地叫你三声爷爷。”
后生展颜道:“那倒不必,我这么年纪轻轻的,还不想当爷爷,兄弟只需通传一声,在下便感激不尽了。”
家丁没想到这个落魄的后生居然还把自己的奚落之言当成了玩笑,不由得怒上心头道:“你还是快滚吧,我们庄主岂是你这种人说见就能见的!”
后生摇头叹道:“本是穷苦人,兄弟为何还要互相为难?”
家丁一听,不觉有些惭愧。想想也是,自己本就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否则也不会到这聚贤庄给人看门。
家丁态度好了一些,说道:“朋友,不是我不替你通传,只是通传了,我们庄主也未必会见你的!”
后生道:“那倒不一定,你只要说在下所言,事关聚贤庄被盗银票一事,你们庄主肯定会见我的,而且还会很热情。”
家丁自然知道此事对马天行的重要性,否则杜管家也不会风风火火从家里赶回来。但他不相信眼前的这个后生,能与银票被盗一事有多大的关系,或者他能帮上什么忙。
但家丁还是不敢擅自做主,如果此人真和被盗银票有关系,那日后被马庄主知道了,他可是难逃罪责。
家丁虽将信将疑,但还是飞快地跑向了庄内。
很快,家丁又从庄内跑了出来,并告诉年轻后生说马庄主有请。
后生瞧了家丁一眼,跟着家丁,悠悠然走入了聚贤庄。
后生说得没错,在说了事关银票之事后,马庄主的确很热情,几乎是从椅子上跳起来,让家丁赶快把门外之人请入庄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