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拍马屁,”齐飞告诫了徐小可一句,然后扭头问侯绪萍,“钢蛋怎么样?”
“这孩子挺安稳的,从昨天到现在,一直都是除了饿了和拉了才哭几声,别的时候一点也不闹。”
侯绪萍面带母性的微笑,说道。而她怀中的钢蛋,这时刚好睁开了眼睛,并且一看到齐飞,就一直好奇地注视着他。
“齐大哥,这孩子好像喜欢你呢,”看到钢蛋的表现,侯绪萍笑着又对齐飞说;然后又逗弄着钢蛋,对他说道,“蛋蛋,是齐叔叔把你救下来的,快谢谢齐叔叔呀!”
可惜的是,不管她怎么逗弄,钢蛋都只是定定地注视着齐飞,既不害怕、也没主动要求抱抱。
同时,齐飞用眼角的余光瞥到,一直目光空洞地望着某个方向的陈曦,在听到“齐叔叔”这三个字的时候,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僵直了一下:
明显是这三个字刺激到了她、让她又想起了齐叔叔的儿子——刚被齐飞一脚踩爆了脸的华哥。
“看好他,要是拉了,就给他换尿不湿,我好让胖子开慢点。”齐飞只是随意瞥了发呆的陈曦一眼,就把目光挪回到侯绪萍身上,对她说道。
说完,齐飞就扭过头去,继续注意起四周的路况来。
徐小可驾车驶去的方向,正是沿着昨天、他们被那一个加强团的丧尸撵着狂奔的路线,原路返回。
之所以走这条“老路”,是因为齐飞分析认为,既然一下子被引过来这么多丧尸,那么它们原来呆着的地方,必然被清空了。即使还有残留的丧尸,也不会多,凭自己的身手,完全可以保证众人的安全。
所以,在其他方向都是未知的情况下,这条“老路”反而是最保险的。
果然,一路走来,道上都没遇到过几头丧尸,只有被抛弃的一些车辆,还有被啃得面目全非、露出森森白骨,并且已经发臭的尸体。
但凡有挡住去路的汽车,都被徐小可用铲斗掀翻,而那些螳臂当车的单溜的丧尸,则被他直接碾压过去。很快,铲车的轮子上就挂满了黏糊糊的、腥红的血肉碎末。
远离立交桥近一公里、横穿过那条东西向的主干道后,继续南行了个把小时,慢吞吞的铲车,终于来到了舜山市市区的南部边缘。
眼瞅着再往前走一段,就能离开危机四伏的市区了,齐飞却让徐小可停了下来。因为这时天色已经开始变暗了,凭铲车的速度,是不可能在天黑之前赶到侯绪萍家的。
而在野外夜行、或是露宿的话,齐飞自信遇到再多的丧尸包围,也可以做到自保,但是其他人就无暇顾及了。
所以,他们仍旧找了个规模不大的老式小区,用铲车挡住单元门后,撬开一楼的一家住户的房门,住了进去。并且这一家没人,也就不会因为把变成丧尸的房主干掉之后,弄得满屋子都是血腥味儿了。
刚刚卸下背囊,正要拿出野战口粮来加热、充当晚餐的时候,忽然听到房门“当、当”地响了起来。
立刻,徐小可他们就紧张起来,分别拿起自己的弓或弩,戒备地对准了房门。
“别紧张,是人;丧尸可不会敲门,它们只会撞门。”
齐飞安慰了众人一句,然后拎着猎枪,走到门后——如果来人心怀歹意的话,这玩意儿比刀可有威慑力多了。
由于这家住户的房门上竟然没有安装猫眼,所以齐飞只得把门开了一条窄缝。门一开,他就看到外面站着一个年轻女人。
应该是危机爆发以来的这几天里,这个年轻女人并不缺乏食物,所以并不像那些人渣那样面黄肌瘦。只不过可能因为担惊受怕的原因,所以她的面色看上去很有些憔悴。
“有事?”齐飞一手把着门,一手抓着枪,面色不善地问道。
年轻女人一眼就看到了齐飞手上的猎枪,于是脸上不由露出了紧张的神色。而她本打算朝屋里张望一番的打算,也因为枪的威慑和对方不善的语气,而被吓了回去。
稳定了下心神后,年轻女人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外面那辆铲车,是你们的吗?”
“是。有问题吗?”齐飞仍旧不友善地反问。
“那个……你们是开着它从市区过来的吗?”年轻女人怯懦地又问了一句。
“是。有话直说。”见这女人啰嗦,齐飞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催促她道。
“哦,是这样的,我想问问,你们是不是要离开市区、去郊区躲一阵子?是的话,能不能带上我们?”年轻女人眼神中满是企望地求道。
“我们?”齐飞奇怪地问了句。
“对,我们。我和我老公一直躲在家里,没有出过这栋楼。幸亏我平时爱往家里屯些……”
“铲车上的空间有限,带不了旁人了。”见这女人的啰嗦有变成长篇小说的趋势了,齐飞赶紧打断了她的话,干脆地拒绝道。
“不要紧的,我们有车!只要让我们跟在你们后面就行!”女人赶紧乞求道。
“随便你吧。我们明天中午走;没有别的事,明天中午之前,别再来找我们了——不管什么事儿。”齐飞随口说道。
“不会的、不会的!在那之前,我们不会打扰……”见对方答应了,女人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来,赶忙不迭声地做保证。
不过话没说完,齐飞就“嘭”一下把门关上,没再理会她了。
“飞哥,咱真要带上那两口子啊?”徐小可问道。
“带个毛线。我说中午走,是忽悠她的;吃完饭抓紧时间休息,明天出太阳之前就走。”齐飞说道。
现在天长,天完全放亮、但是还没出太阳的时候,也就凌晨四、五点钟。这个时间,一般人都还死睡着,的确是个趁机开溜的好时间。
所以,徐小可放心地“哦”了一声,便去准备晚餐了。
却说齐飞把门关上之后,那个年轻女人并没马上离开,而是不放心地把耳朵贴在门板上,仔细地听起来。
果然,这一听,就让她知道了对方是在哄骗自己的。
于是,女人赶紧回到自己在楼上某一层的家里,情绪低落地把这情况告诉了自己的老公——一个长着浓密胸毛的年轻男人。
“草她.妈的,这帮子狗.日的,竟然敢忽悠你!我特么恨不得剁了他们!”
“胸毛”气不打一处来地骂道,同时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家伙——
那是一把外观仿“兰博四号”的厚背柴刀,刀刃上沾着些许已经黯淡的血迹,那是他在楼里寻找食物时,砍杀变成丧尸的昔日邻居时留下的。
女人一惊,赶忙哀求道:“你可千万别冲动啊!他们人多,而且在窗户跟前,你也看到了,他们都有弓弩;那个领头的男的,还有枪。你一个人对付不了他们的!”
“放心吧!我不傻,只是骂两句解解恨罢了。”
“胸毛”宽慰了女人一句,然后瞧着她尚显平坦的肚子,既是欣慰、又是担忧地说道:
“可是你都怀上孩子了,咱也不能老这么等下去啊!这都多少天了,朝廷还没派军队来解救咱们,怕是指望不上了。”
说着,两口子就都心情沉了下去。不过片刻之后,“胸毛”就突然抬起头来,,对他妻子说道:
“我想出来怎么办了。”
“什么怎么办?”女人不解地问道。
“哼,这帮狗.日的不想带上咱、还故意忽悠咱,那就别怪老子跟他们玩儿绝的了!”
“胸毛”恨恨地说着,眼睛渐渐眯成了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