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姐,你说那怪物会不会把门撞开啊?”
警用装备调剂中心里面的库房里,陈曦两手紧紧攥着一柄防暴钢叉,双眼则惊恐地盯着内门,心惊胆战地问道。
在逃到这里的路上,膝盖还有些疼的陈曦,因为行动不便而曾摔倒了一次,并当即就被追赶她们的那只“壁虎”撵上。
幸亏当时陈曦的手上还有把左轮枪,所以当她的一只脚脖子被“壁虎”抓住时,情急之下、冲着“壁虎”一气把六发子弹都打光了,终于有一枪蒙上了这怪物的肩膀。
然后,趁着“壁虎”停滞了那一下的空当,侯绪萍赶紧架起陈曦,慌里慌张地翻窗进入调剂中心,并手忙脚乱地把齐飞留下的窗洞、用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胡乱挡上了;
接下来,她们就躲进窗户被封死的里间,并把内门反锁上,战战兢兢地畏缩起来。
好在她们从旅馆出来时,还带了一只袖珍手电筒,所以凭着手电的光线,在里间又找到几样可以傍身的东西,这才不至于吓尿了裤子。
听到陈曦问自己,侯绪萍“啊?”了一声,这才回过神来,连她自己也没底地回应道:
“应、应该不会吧?咱俩都把门锁上了,没那么容易被撞开吧?”
“那……咱俩用不用找些东西,把门再挡一下啊?那样更保险吧?”陈曦盯着门板,不放心地又说道。
“嗯,你说得对。那就再挡一下吧!”
侯绪萍赞同地点点头,然后两人一起动手,在这间小仓库里胡乱翻找起来。
把一只沉重的大号纸箱子推到门后面之后,两人又合力搬起第二只大箱子,准备往第一只箱子上面摞。
可是,就在她们即将把箱子放到位时,却突然听到“嘭”的一声巨响,随即就看到门朝里面猛地晃了一下。
于是,两人吓得尖叫一声,立刻就松手扔掉了箱子,并紧紧地抱在一起。
“嚇~嚇~”
门外传来“壁虎”的嘶吼声,紧跟着又是一通“嘭、嘭”不停的乱撞的动静,甚至还夹杂着“壁虎”用尖锐的爪子挠门的声音;
那动静,就像指甲盖儿在钢化玻璃制成的黑板上划过一样,“吱~吱~”的、让人听了异常难受,感觉好像它不是在挠门,而是在挠自己两人的骨头似的。
瞬间,比黄豆还大的冷汗,瞬间就浸透了两人的衣服,让她们整个人都变得湿淋淋的,像是穿着衣服刚刚蒸完桑拿一样。
忽然间,两人注意到外面的一切声音都停了,整个世界都仿佛安静下来。
不过,这种诡异的安静并没能让她们把心放下来,反而让她们的心一直悬在嗓子眼儿这里,上不得、下不去的,堵得两人异常难受。
“它好像……走了?我们要不要出去看看?”
时间好像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陈曦壮着胆子放开侯绪萍,迟疑不决地问了一句。
“要不,还是只把门开条缝,先看看门口再说吧,万一……”
侯绪萍犹犹豫豫地说着,却忽然刹住了车,没敢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因为光是想想,都觉得那种结果实在是太恐怖了。
陈曦点点头,重新捡起那柄钢叉,而侯绪萍则摸起一根橡胶警棍;
然后,两人一起把挡门的纸箱子、小心翼翼地挪开条连刚长毛的老鼠都难钻过去的缝隙,再由侯绪萍哆里哆嗦的、腾出一只手去拧门把手。
又是一个世纪过去了,侯绪萍的手指尖终于成功地搭上了门把手的边。然而,还没等她的动作继续下去,就听到……
“嘭——!”
一声巨响突然响起,而房门则剧烈地摇晃了一下,但是没有被撞开。
“啊——!”
陈曦和侯绪萍,吓得立刻又是一声尖叫,抱着脑袋缩回角落里去。
“嘭——咣——!”
巨响又一次发出。这回,门被彻底撞开了,并且一下子撞在墙上,紧跟着又是一下巨响;
而挡门的纸箱子,则被瞬间撞烂,里面的东西也散落了一地。
“跟它拼了!”
看到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一股不知何处而来的勇气,突然笼罩了陈曦。
这让她小宇宙爆发般地大喝了一声,然后忘却了恐惧和伤痛、抄起刚刚扔掉的钢叉,一下就杵到了怪物的身上。
侯绪萍见状,赶忙也用一只手攥住钢叉的杆子,和陈曦一起用力、硬是把可怕的怪物给推了出去、并将它顶在外间的柜台上。
然后,侯绪萍疯了似地大叫着,抡起另一只手上的橡胶警棍,劈头盖脸地就朝怪物身上招呼。
打着打着,两人却同时觉得手上忽然一空,防暴钢叉和警棍都被一股大力夺走了;跟着,就是一声恼火的暴喝:
“够了!你俩没完了是吧?”
——诶~这个声音有点儿熟啊?
两人齐齐愣了一下,然后定睛一瞧,这才发现刚刚被她们狂殴的“怪物”,竟然是齐飞!
“大、大叔?”
“齐大哥?”
愣过之后,两人惊讶地叫出声来,但换来的,却是齐飞没好气的一记白眼。
跟着,齐飞拿起斜靠在柜台上的双管猎枪、扔给了侯绪萍,然后毫不留情地斥责她:
“这个你也扔?要是有它在,你俩就不用像刚才那样小宇宙爆发了!”
“大叔,小宇宙是什么啊?”陈曦懵懵地问了一句。她的年龄,明显不在那个波段上。
“我知道!是《圣斗士星矢》里面的!”
年龄多少离那个波段近点儿的侯绪萍,抢过话茬儿说道,然后赔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对齐飞说:
“对不起,齐大哥,我们……真不是故意的。”
“知道你们不是故意的。要不,我早把你俩扔地下车库去喂丧尸了!”
齐飞狠狠瞪着两人,恨恨地说着,然后一转身,边朝旅馆走去、边说道:
“赶紧跟我回旅馆,然后收拾收拾东西,到别处找地方住去——这里不安全。”
身后,陈曦和侯绪萍赶紧跟上。这回,后者可没敢为了跑得快,而把猎枪丢掉了。
一回到旅馆,齐飞就指点着两人收拾东西来:
“多带些水、尽量不要带碳酸饮料,吃的以保质期长的面包为主;
火腿之类的东西少带,那些玩意儿添加剂太多、也太咸,吃了容易口渴,现在可是水比吃的更宝贵;
去找找看有没有电池、打火机、火柴之类的,以后照明和生活做饭,少不了用到这些;
还有……”
在齐飞的指挥下,陈曦和侯绪萍很快就装满了、从旅馆里找到的三个双肩包,然后他们一人一个背着,出门上了铲车。
然而在驾驶座上坐下后,无论齐飞怎么努力拧钥匙,铲车就只是发出“突突”的闷响,却死活不愿动弹。
无奈,只会开、却不会修这玩意儿的齐飞,只得领着两人下了车,步行走出安全区。
“大叔,我们现在往哪儿走?”
陈曦两手紧紧攥着从旅馆里找来的、一根结实的槐木镐把,心慌慌地问道。
“哪那么多废话,跟我走就是!”
齐飞头也不回地呛了她一句,同时两手各自用一把厚重的剁骨刀、无聊地耍着刀花;而那杆双管猎枪,则被他收回来、斜背在身后,以免某人为了减负,而再次把它丢掉。
至于某人,则一声不吭地跟在最后面,两手紧紧攥着那把所谓的多功能“工兵铲”,心想:这回说什么也不能把保命的玩意儿给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