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问吧,奴婢一定会全部如实的告诉您的。”
“那日,你和雪妃说道雪蚕丝是什么东西?本宫怎么从来没有听皇上说起过呢?”
小夏一听,一丝犹豫闪现眼中,她支支吾吾的道“这个……这个,这个就是蚕丝锦啊,就是做衣服的啊……娘娘问这个干什么。”
“本宫自然之道那是做衣服的锦布,本宫想知道的是……何人所赠?后宫的用度都是有本宫掌管的,那雪妃具本宫所知只是一个小小县官之女,本宫也不曾给她赐过雪锦,而她如何用的起这等贡品,小夏,你还是如实告诉本宫吧,本宫有权利知道真相。”
小夏咬牙,索性豁出去了说道“启禀娘娘,那些雪蚕丝锦乃是皇上所赠……娘娘不要生气,那个时候皇上和娘娘正在吵架,皇上只是一时被愤怒蒙蔽了情绪,并不是真心宠爱那个雪妃的,娘娘不要再不理皇上了。”
碧落的心泛起一阵苦涩,她摆摆手对小夏说道“本宫知道,既然本宫问了就是说本宫心理有准备了。没有关系的,毕竟那是发生在本宫回心转意之前的事情了,再说本宫在意的又不是那几块布料,本宫也不稀罕,本宫在意的是,皇上对本宫的心思。今日的话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了,本宫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小夏点点头道“奴婢懂得,娘娘,下雨了,外面有凉气,您还是回床上躺着吧,别着凉了。”
碧落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雨,心里总觉得有些闷,好似要窒息一般。
“皇上早朝也该下了,这会还没有回来,只怕是被雨困住了,你随本宫带着伞前去接皇上吧。”碧落起身淡淡的笑道。
“娘娘,您有孕在身,外面路滑,还是让奴婢去吧,您就安心的在寝宫里带着就是了。”
“不用了,本宫正好想出去走走,难得这么凉爽的天气,不欣赏这雨景实在可惜了,不必多说,走吧。”
“是,奴婢遵命。”
出了龙息宫,沿着通向乾坤殿的回廊,碧落被小夏扶着一边欣赏着雨中巍峨秀美的皇宫建筑一边寻找着陌上轻寒的身影。
行了一路都没有碰到陌上轻寒,碧落来到乾坤殿,看着紧闭的大门,她上前拉住一个打扫卫生的太监问道“皇上呢?还没有下朝吗?”
那太监一件事皇后娘娘急忙跪地行礼道“奴才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早前万岁爷就离开了,因为早朝结束的早,那会还没有下这么大的雨,皇上便说想独自走走,并没有让奴才们跟着,也没有说个去处,奴才们也不知道皇上现在在哪里,娘娘是否要奴才帮忙找找?”
碧落狐疑的摇摇头道“不用了,本宫自己找就好了,你告诉本宫皇上是往哪个方向去的?”
那奴才微微犹豫了一下随即道“回娘娘的话,皇上往西边去了……”
碧落看着那奴才指着的方向,回头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小夏,小夏的脸有些微微的发青,迟疑了一下道“娘娘,那里是……雪妃娘娘的落霞宫……”小夏的心理不由的有些焦急起来,这皇上也真是的哪里去不行,非得去雪妃娘娘的寝宫,他这不是让皇后娘娘才刚刚痊愈的心理更添一抹伤痕吗!
碧落的心瞬间冰凉,她看着西边重重叠叠的亭台阁楼,心理抱着一个小小的幻想有些颤抖的低声问道“那里……只有一座落霞宫吗?可还有别的宫殿?”
“娘娘,西边那个方向不止有一个落霞宫,可是,住人的却只有一个落霞宫。其他的宫殿,因为皇上现在的妃子并不多,所以大多数空置着。哦,对了,奴婢想起来了,距离落霞宫的西北方向还有一座宫殿,那是德妃娘娘的宫殿朝日宫。”
碧落抓紧了自己藏在宽大水袖里的手指,淡淡的道“走,随本宫前去瞧瞧……”
小夏有些犹豫的说道“娘娘,还是别去了吧,说不定皇上早就回去龙息宫了,那里是可以绕行道龙息宫的。娘娘身子虚弱,为了小皇子,还是先回去吧。”
“你若不想去,本宫也不拦着本宫一人前去便可,你回去吧,本宫不用你伺候了!”碧落冷冷的说完,甩开小夏的手便大步离去。
小夏责怪的看了眼刚才说话的那个小太监,随即连忙跑上去追上碧落道“娘娘,您走慢点……”
那小太监看着碧落远去后,这才直起自己的背,缓缓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容,他的手揣了揣怀里沉甸甸的荷包,奸笑着离去。
向西一路走去,回廊拐了方向,碧落和小夏只能撑开伞走到雨中踏上一座小桥向落霞宫走去。
远远的,碧落便看到了雨中落霞宫的宫门下,夜飞雪一袭雪白的衣衫紧紧的抱着陌上轻寒的腰身,而陌上轻寒也不拒绝,任凭她紧紧的抱着。
雨势好大,渐渐迷蒙了人的双眼,耳朵里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只有淅沥的雨声,越下越大。
碧落扶住一旁粗大的榕树,面色苍白的看着脸上漾着笑意的陌上轻寒,小夏扶着碧落的肩膀,看着碧落强忍的悲伤和倔强,她的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皇上,这一回,奴婢也帮不了您了。
“小夏……我们回去吧,今日,且当我们没有来过这落霞宫。回去也不要和他提及……”
小夏惊讶的看着无力的靠在树上的碧落说道“可是,娘娘,这是为什么?您难道不问问皇上来落霞宫干什么了吗?”
“呵,干什么?不用问,眼睛看到的足以证明一切,只是,本宫想要听到他亲口告诉本宫。如果他说了,那么,本宫毫无保留的相信他,如果他不说,他贵为皇上,本宫自然也奈何不了他,可是,我与他便从此陌路……”
碧落说完倔强的扬起头,挺起自己的背,缓缓的走进了雨中。小夏一惊急忙撑伞追上碧落,碧落却大力推开她。
“你别跟着我,我要一个人走走,他需要走走,我也需要……我要看清楚自己的心,究竟要长多少个孔才能学乖,不再上当……”
碧落雨中如墨的长发垂在身上,雨水顺着脸颊流入怀中,她的眼神悲凉且淡漠,带着微微的红,泪水混在雨水中,无法让人辨别。
不顾小夏的劝阻,碧落倏地在雨中狂奔起来,大红的宫装犹如凤凰的翅膀,在风雨中飘摇……
落霞宫,轻寒轻轻的推开夜飞雪的身子道“朕将话说的很明白了,那一次是朕的荒唐,让你抱了什么不该有的希望是朕不该,你想要什么补偿,朕都会给你,可是唯一给不了的就是朕的心。你让奴才邀朕来,骗朕说你病了,这些事朕不追究,因为这是朕欠你的,你让朕看你的舞朕也看了,曲子也听了,都很好,是朕听过的看过的最好的了,可是,朕该回去了,皇后找不到朕,该忧心了!”
陌上轻寒说完便转身就要离开,飞雪却突然叫住他道“可是皇上,难道,您就忍心看飞雪在这皇宫孤独到老吗?没有您在飞雪身旁,飞雪简直觉得度日如年。皇上,臣妾真的不可以吗?哪怕是皇上偶尔来臣妾宫里一回也行啊,那样臣妾好歹有个盼头,你这样说,岂不就像是一道圣旨,将雪儿直接宣布了死刑嘛!”
陌上轻寒捏紧了拳头,警告自己不要看飞雪的眼睛,那双眼睛好似有着什么魔力一般,看一眼便觉得难以移开自己的目光,那眼神里的柔情,他害怕自己把持不住……
沉吟片刻,轻寒淡淡的说道“如果你想出宫另觅良缘,朕自然恩准。或者你想要别的,朕有的绝对可以无条件的给你,你自己想吧,想好了让奴才来告知朕就好,你不必再来找朕了!”
轻寒说完便大步消失在雨中,身后的夜飞雪擦干自己的眼泪,看着陌上轻寒的背影眼神有些疯狂的冷笑道“只怕……由不得你了,倒是候,不必我找你,你自己都会来找我的……我说过,你陌上轻寒我夜飞雪要定了!不止你的人,你的心,就连你的后位,我也要定了!哈哈哈哈哈哈,皇后娘娘,这一次,我看你如何和我斗,看到刚才那一幕,我就不相信,你还能和皇上恩爱如前吗?哼……”
夜飞雪摇曳着自己雪白的锦缎,走向一旁那座废弃的宫殿里,雨中的这个坐落在落霞宫边上的这座宫殿,藏着厚重的灰尘,带着淡淡的神秘感和慎人的阴寒敢,而夜飞雪却好似好无所觉,素手直接推开大门毫无忌惮的走了进去。
夜飞雪绕过长长的回廊,经过一片已经开始枯黄的竹林,后面顿时眼界开阔了起来,一座紧紧关闭着的宫殿陷入眼帘,厚重的蜘蛛网结满了已经看不清楚颜色的大门上,窗户上的糊纸也已经破旧不已,天色本就阴暗,这殿宇却让人看着更加的黑暗,好似里面锁着一只无比巨大的野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