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茹前去抱住他,轻声细语道:“曾经,我有多么想这样抱住你,她们都说我痴人说梦。可现在,我终于能这样抱着你了。”
薛荣没说话,就这样让她抱着。
闵仑来到房里,见丫鬟在收拾东西。
道:“春红,王爷和王妃呢?”
春红吓了一跳,施礼道:“老爷,他们在院里的凉亭。”
闵仑来回踱步着,最后停了下来。看了眼春红,后问道:“春红,老爷问你,这些天康王爷对小姐可好?有没有让小姐受委屈?”
春红点头,后又摇头。
闵仑道:“你这点头又摇头的,难道是不好?”
春红道:“奴婢也不知。”
闵仑问道:“你不是整日跟在小姐跟前侍候吗?怎么会不知?”
春红道:“奴婢是在小姐跟前伺候,可是奴婢也不知王爷是对小姐好,还是不好。”
闵仑问道:“这话怎么说?”
春红道:“是这样的,老爷……”
春红从那日到昨日,无意间看到的、听到的都告诉了闵仑。
闵仑摸了摸下颔,道:“春红,这些话,你有没有跟别人说过?”
春红摆摆手道:“没有,老爷。”
闵仑道:“春红,想不想帮小姐?”
春红说:“奴婢想帮小姐,可是不知怎么帮小姐?”
闵仑侧身在她的耳旁道:“你这样……”
春红“啊”了一声,说道:“老爷。这样不好吧!”
闵仑道:“这是为小姐好!又不是害小姐。再说了,等确定了这事是不是真的,老爷也能放心。”
春红犹豫不决。
“春红,你要是答应了,老爷我到时候给你找个好婆家,当然,你这么多年跟在小姐跟前,也是不小了,是时候给你找个好人家嫁了。”
春红听着这些,顿时感激涕零的说道:“老爷,奴婢谢老爷。”
闵仑道:“春红,就当是你答应了。”
春红起身点点头。
闵仑摸着自己的下颔。心里盘算着,原本要安排一个人去监视,可如今倒送上这么好的机会,不好好用,倒是浪费了。
第二天。康王爷和康王妃从闵府出来,后面闵仑拥着闵夫人送他们出府。
闵茹转身看着他们,道:“爹娘你们回去吧!”
闵夫人走上前,道:“茹儿……”
“娘。”
闵夫人跟她说了几句话,闵茹才走向车旁,最后望了一眼。在他的搀扶下进了车厢里,车轮轱辘轱辘的动了。
闵仑紧紧拥着她,直到车走远了,才说道:“夫人,我们进去吧!”
闵夫人仰头问道:“闵仑,你说,我们的茹儿会幸福吗?”
闵仑望着她,说道:“会,一定会幸福的,夫人。”
闵夫人轻语着,“那我就放心了。”
闵仑拥入进府。
京城一连几天下雨,断断续续,一时晴一时阴。
这天早晨下了倾盆大雨,雨水打在屋檐上,水顺着青瓦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一朵浪花顺势展开。
薛荣倚在窗前,看着院外面的雨不禁皱起眉毛。
一道声音从他身后响起——“王爷,在想什么?叫你都不应。”
闵茹走上前。
他转过身来,看了看她,道:“没什么。”
闵茹把窗牗关上,轻语说:“下雨风凉,王爷别站在窗前,小心着凉。”
薛荣没说什么。
闵茹端来银耳莲子羹,“王爷。”
薛荣尝了几口,放下碗,认真的说道:“其实,你不用每天都做。”
闵茹道:“王爷,臣妾只做了一个妻子应尽的事,看见你每天都喝,臣妾很高兴。”
薛荣道:“有什么事找人去做就行,本王不想看你太劳累。”
闵茹含笑看着他,“是,王爷。”
薛荣上前摸了摸她的秀发,慢慢地拥她入怀。
大殿之上,文武百官汇报各地的情况。当听到多地发大水,皱眉头。百官议论起来,争执不休,意见不一。顿时让薛玄感到头大,差点龙颜大怒。
这时候,沈辽站出来,道:“皇上,多地都被大水冲没了家,致使现在百姓无家可归,无粮充饥。臣觉得让地方官员开仓放粮。”
闵仑不赞同的说道:“不可。皇上,即便开仓放粮,那些百姓也不会停止暴乱。皇上,千万不能这样做。”
沈辽急了,对他说道:“闵大人,那些可都是百姓。”
闵仑瞥了眼,呵呵道:“百姓?依臣看、那些不是百姓,而是暴民。”
“你……”沈辽气得说不出话来。
薛玄揉了揉眉心,漫不经心的说:“行了,你们俩就别争了,赶快商量个对策,怎么解决?”
闵仑站回队列里。
“禀皇上,”殿外传来声音。
见康王大步流星的走进大殿,行礼道:“臣弟觉得,应当开仓放粮。不过要派忠实可靠的人去,不然有人……”顿了顿,没往下说。
薛玄盯着他,冷声问道:“那六弟,可有合适人选?”
薛荣道:“沈相之子沈耀。他为人正直,处事公事公办。如果这事交给他来办,臣弟相信他不会让皇上失望的。”
薛玄闻言,一拍扶手,赞同道:“好,就依六弟的。”他说这句话时,特意加重了“六弟”两字。
看似同意他的意见,可实际上根本不同意。让在场的有些人不禁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沈辽也抬袖擦额头的汗。
无意间看到康王爷对他微微颔首,一时间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再次看了看。没错,康王爷的确看了他。
翌日,旨意就到了沈相国府邸,沈耀接了旨便动身去了怀城,济里等地。
几天过后,离京城不远的吴城,遭遇了大雨,冲垮了房屋,不少的人丧失了亲人。很多人无家可归,流离失所,亲人失散。有些人侥幸活了下来,他们为了能活下来,来到了京城。可驻守在城外的士兵不让他们进城,纷纷起了争执。有的人为了能进城,不惜一切跟士兵打了起来。顿时,场面乱成一团。
上了年纪的被士兵打倒在地,年轻力壮的也被打倒,对他们拳打脚踢的,无还手之力。只能双手抱头,缩着身子,挡着这些拳头般的招式。
人群里不知谁一声的吼道:“住手。”
士兵们闻声,纷纷停下,望着人群里走出来的人。有几个士兵眼力比较尖,认出了眼前的人。
“见过康王爷。”行礼道。
后面的士兵一听是康王爷,忙行礼,道:“见过康王爷。”
围观的人也都跪下了。
难民们见没人打他们了,呻吟声一片,叫痛连天。
薛荣看了看被打的难民,上前扶起了被打的严重的老大爷。
“老人家,你没事吧?”
大爷摆摆手,道:“没事没事。”又道:“年轻人,你有没有吃的?我的孙子饿了。”
薛荣看向老者怀里的娃,面黄肌瘦。娃仰头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他连忙道:“有有。管家,快去拿吃得来。”
管家应了声,忙去拿吃的了。
薛荣起身来,厉声道:“你们好大的胆子,连难民都打,是谁给你们的胆子?啊?”
“王爷,饶命,属下们知错了。”士兵们纷纷磕头求饶。
薛荣道:“饶了你们也可以,你们买些药,拿些被褥,安置难民在城外驻扎。”
“是是是,属下们这就去准备。”
没过多久,管家带着府卫把食物弄来了。许多人一看是吃的,顾不得身上的伤,连忙上前去抢。没一下,食物都被抢光了。他们蹲在地上,或躲在暗处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有些父母把手中的馒头都给了孩子吃,宁愿自己挨饿,也不愿孩子饿着。可孩子把馒头一分为二,给了父母。剩下的馒头孩子慢慢地啃着,父母看着手中的一半馒头,无声的泪水流了下来。带着幸福的泪水把手里的慢慢的吃着,摸了摸孩子的头,孩子把小手伸向脸上,抹去了泪水。对着小小的孩子一笑,孩子继续啃着还未啃完的馒头。
薛荣看着娃吃完了,而且娃还把手上的残渣都舔了一下。
娃抬起头,对他说:“我还要,大哥哥。”
“给你。”眼前出现香喷喷的大包子,忙拿了包子大口吃着。
“吃吧!”闵茹摸了摸他的脑袋。
薛荣看见是她,显得有点意外,问道:“你怎么来了?”
闵茹坐了下来,道:“臣妾担心王爷,就来看看,随便带了些吃食,被褥什么的。”
薛荣道:“王妃有心了,这里一时半会儿、本王还抽不开身,你还是快回府吧!”
闵茹摇了摇头,道:“王爷,臣妾留下来帮你。”
“可是……”薛荣想说什么,却被她打断道。
“没事,王爷。”
“好吧,本王安排几人保护你。”薛荣见她这样,也不好拒绝,还是答应了。
闵茹颔首。
领着人在空地上驻扎了起来,还叫来了大夫给那些受伤的人看了看。康王还亲自给他们包扎伤口,上药;二康王妃则带着自己的侍女们给他们分发吃食,衣物。渐渐地,天色黑了下来。篝火在城外的驻扎地里熊熊燃烧着,好似一个大火球。
他们走了半天的路,在父母的怀抱里睡着了,或是亲人的怀里;而有的人对着天虔诚的祈祷着。
康王坐在篝火边,不知想什么,一直没动。这时,闵茹在她身旁坐下,他才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