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中的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第二次选拔每天都在进行,眼看就要接近尾声,只剩下寥寥几项还没有进行。
在过去的几天中,众秀女经历了舞蹈,器乐,书法等评比,而每次最终的前三名,总是会在苏常雅,郭数真,李栩凝三人当中争夺,郭数真多时都是第三名,但少时也会有前两名的时候。李栩凝则多为第二,有时会在第三,但从未能超越苏常雅。苏常雅常为榜首,有时会到第二,不过那些时候,第一名也一定是郭数真。
李栩凝见自己每次都无法超越苏常雅,心中怒气不免与日俱增,面色一天比一天难看。只是碍于上次张姑姑那个嘲讽她的样子,一直没办法在苏常雅身上找点事情出来。
她们三个人的竞争始终是表面上风平浪静,事实上暗潮汹涌。至少,李栩凝是这样认为的。
其他的秀女皆先关注第四名和第五名,倘若没见到自己的名字,便将目光移到了那三人的争夺中。而她们所得到的最终的结果,只是慨叹自己生不逢时的同时,不禁赞叹永宁侯府的家教极好。
当宣旨太监来时,是棋艺评比刚刚结束的下午,原本众秀女大都在房间内休息,少数也在户外透气,享受着放松的舒适感。津津乐道的讨论着上午的最后一局时,永宁侯府的苏小姐是如何打败了丞相府的李小姐的。
一声拖着长调的男声突然在长春宫的宫门口响起:“圣旨到!”
这一声震惊了所有人,全部是慌慌张张的从房间里跑出来。最终,梁女官和张姑姑等资历较深的姑姑在前面站成一横排,后面,是排的整整齐齐的五十名秀女。
只见那来宣旨的太监左手托着一卷明黄色的圣旨,右手手臂上搭着拂尘,身着深蓝色青蛟小褂,看起来大概三十出头的样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继续拖着那种宦官特有的长调:“众人接旨!”
从管事姑姑到秀女,一共将近一百人,听到此话一同跪在地上,那场面也是说得上壮观的。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皇家的威严了,每个人都是低头噤声,大气都不敢喘。哪怕是哪嚣张跋扈的李栩凝,现在也是连头也不敢抬。
只听那太监不疾不徐的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下月初七,乃太后寿辰,理应普天同庆,朕心知诸位千金皆是多才多艺,能歌善舞之人,特命管事梁汀,张兰溪与教乐坊掌事方萝为众秀女编排歌舞,在下月寿宴之上为太后祝寿。钦此’”
只见梁女官抬高双手,大声道:“奴婢梁汀接旨。”
那太监郑重地将圣旨交给梁女官,甩了甩拂尘,面向秀女们,道:“各位小姐,皇上的旨意,你们大家可都要听好了,这次的歌舞非同一般,还请各位小姐认真排练。”
这是的秀女们已经都站了起来,听闻公公嘱咐,纷纷伏了伏,道:“多谢公公。”
那太监见嘱咐众人听得差不多,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走了。梁女官送那太监,也跟着一同出去。
见那太监一走,众人皆是长舒了一口气,纷纷开始讨论起来。
“……太后娘娘要过寿辰了……”
“……是啊,还要我们献舞……”
“……你说要是能在这次献舞中表现优异,是不是可以让陛下另眼相看了……”
“……得了吧你,就算是表现优异,也不会是你,有那三人拦在前头,你想脱颖而出,做梦去吧……”
站在不远处的苏常雅和郭数真听到了这些议论,却觉得实在是无语,相互对视了一眼,终究也不知该说什么。
苏常雅突然被一旁的萧长史家的萧蔷吸引了注意,见她大声的对李栩凝道:“李姐姐,您这次可要正常发挥呢,我相信您一定可以在这次献舞中大放异彩,赢得皇上的注意呢。”
李栩凝不可置否的笑了笑:“那是当然。”虽然她知道萧蔷只是在讨好她,但是面上还是不忍露出了笑容。
她,这次一定要比苏常雅强!
第二天,梁女官请来了教乐坊的方姑姑,这祝寿之舞便如火如荼的开始排练了。由于评选舞蹈这一项时,第一名是苏常雅,所以这领舞一位,自然便是苏常雅的。郭数真和李栩凝次之,都为副领舞。
统一的服装皆是喜庆又大气的红色软烟罗襦裙,在一次又一次的旋转中,这些秀女们裙裾飘飞,如同一朵朵绽放的花朵。
教乐坊的方姑姑方萝原是京城小有名气的一名舞妓,从小家境贫困,可是她十分热爱跳舞,一直刻苦练习,长大成人后,曾经在醉生楼以卖艺为生,后来经人推举,入宫进了教乐坊。她刚入宫时不过是一名不起眼的舞女,可凭借着高超的舞技,精干的能力以及不懈的努力,在教乐坊中摸爬滚打,只五年,便坐上了教乐坊掌事的位置。因此,她一向为人称赞。她今年也不过二十多岁,一向以舞技认人,对舞技高超的人一向十分欣赏。所以还在选拔时,就对苏常雅很有好感,如今排练祝寿之舞,是怎么看苏常雅就怎么顺眼,不由对她大大称赞了一番。
李栩凝原本为副领舞,屈居苏常雅之下,心中已很不快,又每天都要听方姑姑夸赞苏常雅,对她视若无睹,她翻身的计划似乎马上就将成为泡影。不禁在心中咒骂方姑姑的同时,把苏常雅恨到了极点。
这几天秀女们都是在辛苦的练舞生活中度过的,正值伏天,什么都不做都要热的一身汗,这些秀女刻苦练习舞蹈,每天都累的汗水湿透衣襟。
当方姑姑宣布当日的练习结束时,众人如蒙大赦,都是用充满感激的神情望着方姑姑。纷纷散开,回房间沐浴乘凉去了。
原本苏常雅和郭数真要一起回房间的,方姑姑却单独留下了苏常雅,亲自为她示范刚刚美中不足的一些动作要点。
李栩凝见此,心中不免又起波澜,气恼的跺了跺脚,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