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
“怎么了？”
“没事。”
穆笑凡没再说什么，协助阿山煎起药来。
这药用量和搭配处处谨慎，明显是用来吊命的。除非万不得已，一般都不会下如此猛药。
看来自己的师兄是遇上棘手的难题了。
“阿山，能说说怎么回事吗？”
师兄和阿山这个时候才回来，必是因为这个病人的缘故。外头那些黑衣人虽然一看就不是好人，但和阿山居然能称兄道弟，必是相识许久的。
再看他们的架势，那名病患对他们来说必是很重要的人。
明知可能回力无天，但宫越还是没有放弃，应该也是宫越很看重的人。
先了解了解情况，看自己能不能帮上忙。
“哦哦，是这样的。我和少爷本来在镇上义诊，半道就被寻去救治十五兄弟了。十五兄弟伤得很重，就靠着少爷的医治活到了现在。”
“什么伤？”
“刀伤，少爷说还中了毒。那伤口老深了，少爷花了不少功夫才稳住了他的病情。没想到前日出了岔子，十五兄弟再次被伤。”
“咳咳，我们谁都没想到，队中和还有叛徒。那叛徒还就盯着十五兄弟不放，要不是三十兄弟反应快，拿下那叛徒，十五兄弟这命估计就没了。”
也不知道是被烟熏的，还是别的，阿山的眼眶红了不少。
“师兄在哪？”
回这熙影阁拿药，必是宫越最后一搏。
“大厅里。”
穆笑凡起身便走出厨屋，来到熙影阁门前。
“唰——”
“姑娘留步。”
三十拔出佩剑，脸上神色未变。
“我会医，如果你不想你的十五兄弟快些死的话，最好让我进去帮我师兄。”
穆笑凡也很淡定，正面与三十对峙，无畏他手中的利剑。
这种情形下，三十肯定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救活十五的机会。
三十思虑再三，还是收回了佩剑，让路给了穆笑凡。
既然是蒙大师的弟子、宫越公子的师妹，定然也是会医术的。
“守好。”
“是。”
三十留下话，就随着穆笑凡的脚步进去了。
他不是放心不下穆笑凡，而是实在等得太久了，他担心三十的状况。
踏入大厅的那刻，刺鼻的血腥味立即爆开。腥味夹杂着铁锈味，这味道对于穆笑凡来说简直太熟悉了。
此刻，宫越正埋头调配药品，大大小小的瓶身摆满了整张桌子。
大厅的歇榻上，是血腥味的散发地，一个喘着粗气、面色苍白的男子，应该就是阿山口中的十五了。
十五的左手右臂、心口和大腿上都缠着绷带，上身赤裸，腹部有一道极大的口子，正敷着药草，但还是不断有血水冒出。
“师兄。”
穆笑凡走到桌边，宫越这才抬起头来。
“师妹！你来得正好，快，帮师兄换换他伤口处的熏梗，我这还要一些时间才能配好。”
宫越发丝杂乱，眼角微青，愈发显得痞气。
穆笑凡应下，来到榻边仔细观察起十五的伤势。
“宫越公子，这药还缺什么吗？”
三十现在是有心无力，只能干着急。
“不缺不缺，缺的是时间。”
可十五现在最没有的，正是时间。
“你说她砍哪不好，偏偏砍了最要命的地方。”
虽然嘴上叨叨，但宫越手上的动作却有条不紊，仔细度量药剂的用量。
三十不再说话，退去榻边看着十五，双眼中满满的懊悔与狠恶。
穆笑凡正用纱布清洗伤口上的熏梗残渣，却没有往上重新敷的意思。
这腹部的伤口已经深到几乎差点就可看到肠子，而且明显是二次中刀。第一次受伤留下的伤口甚至还未完全消肿，又被重伤一次，可以说是雪上加霜。
在三十和宫越说话的空隙，穆笑凡给十五把了脉。
身体虽还残留一些微量毒素，但已经不构成问题了。先前的伤势造成失血过多，还未调理好，又再次过度失血。十五虽还虚睁着眼未陷入昏迷，但眼神闪烁瞳孔涣散，已经是无意识状态。
伤口已经发炎，外围几处中度化脓，显然已经被感染。伤口宽两指、长十厘米左右，足够成为致命伤。
熏梗有杀菌消炎的作用，还有止血的功效，但这止血的功效连止血初级药剂的五分之一都没有。
为何用熏梗而不用止血药剂？
穆笑凡相信，宫越不会无缘故这么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