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救命恩人。”
正想着将手中的册子摔下,身后传来的睡喃声让手上的动作一顿,最终还是将册子不轻不重地放回了原处。
这小女子倒是打着好算盘,利用他的伤势来试用她的新药。虽成效都不错,但拿他试药就是最大的错。
敢拿他的命来试,她是第一人。
罢了,虽说目的不良,自己的命说到底还真是她救回的,且还恢复了自己的武力,她这小命…就放过吧。
雨速没有减弱的趋势,周身也越显发凉。转头一看,便看到小女子卷曲在蒲面上的身影。本就娇小,这么一曲,倒像个小孩儿般。
薄被就枕在她的头下,她如此精明,说不定冷着冷着就自己抓来盖上了。
心里是这样想着,但某人还是起身走向了穆笑凡。
屈身而坐,如神砥一般的俊颜俯下,肩上的青丝立即与地上的墨发混在一起。正欲抽手将乌黑的小脑袋抬起,一声异样的声响让他动作一顿,利落起身一转,稳稳拿起九上日。
刀尖散发着凌厉的光晕,在冷气的浸泡中愈发显得寒意森森。
“咕咕——咕咕——”
透着雨幕,叫声虽小,但还是准确无误地传入况炙璃的耳中。
听着身后匀称的呼吸声,况旭撩开竹帘,轻功一使,落身在竹屋的外檐下。
“咳——”
一声轻咳后,两名黑衣人立即现身,单膝跪在况旭面前。
“九爷。”
“九爷!”
两人异口同声,一个激动无比,另一个虽淡定些,但声音中也难掩兴奋之色。
“起身。”
看到两人手上脚上都缠着伤带,况炙璃眉头瞬间皱起。
“是。”
“是。”
两人再次异口同声。
“情况如何?”
“禀爷,门下十三人被害,二十余人有伤,其中五人伤势严重,有生命之忧,皆靠苏御医的救治。”
站右边的初一立即回禀。
“门下已恢复正常,周正等逆贼已悉数捉拿,现押在水牢中,尽等爷下令处理。”
“自那日起,太子便一直在宫中未露面,据耳线报,是受了重伤。三皇子倒是动静大些,四下打击支持爷的大臣们,但大部分暗招都被我们拦下了。”
左边的三十补充道。
“你们如何?”
听况旭这话,两人互看了对方一眼,还是初一开了口。
“我和三十倒只是皮外伤,上了药并无大碍。但十五他…估计见不着爷了。”
“说!”
况旭的声音提高了几度,阴冷骇人。
“噗咚——”
初一和三十齐齐单膝跪下。
“十五当时为抓拿周正,被毒箭射中心口,腹部被周正划了道口子。”
“苏御医诊治过,说是心中的箭还在射偏了些,没中心脏,但毒性已渗入脏内,性命难保。腹上的伤口更是引发高热,昏昏沉沉的,整条命就靠着苏御医的药吊着。偶尔清醒过几次,嘴里叫的都是爷。”
三十一口气说完,眼眶不自觉泛红。
两人的动作牵扯到伤口,白色的布条上浸开了血水。
尽管两人把自己的情况说得轻松,但事实肯定也是不乐观的。
三十还好,初一的脸色都发青了。跪下那刻,身形还有些不稳。
这一切都逃不开况旭的眼。
“起身回话,无需再跪。”
“是。”
“是。”
“你额头上的红印怎么回事?”
况旭看向三十,他脑门上的红印实在太明显了,忽视不了。
“属下、属下刚才不小心撞着的,不碍事。”
三十一脸汗颜,低着头,不敢看自家主子。
他可不敢说,这是因为刚才透过帘子间的缝隙,刚巧见到自家主子“亲密”地向那名女子靠去,眼看着脸都快贴到一起了。
自己惊讶之下愣了神,一不小心松开手,被翠竹弹脑门上了。
破坏了主子的“好事”,他可不敢认这罪。
要不是初一反应快些发出号叫,不然自己的脖子估计要和九上日来个亲密接触了。
要是况旭知道三十心中所想,三十的脖子就不只是和九上日来个亲密接触这么简单了。
就在三十单方面想入非非时,竹亭中的穆笑凡已经被冷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