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公寓说小不小,典型的商务公寓,设计简约,落落大方,适合她这种厌恶富丽堂皇的人使用。
她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间公寓了,推开公寓的大门,里面的家具无不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她叹了一口气,去厨房拿出了一条抹布,把上面的灰尘挥到了地面上,随后,拿出拖把和一桶水,开始拖地。
相比起那些“养尊处优”的日子,华汐雪更加喜欢这种简单的生活,自己打扫卫生,一个人坐在小小的公寓里面吃饭,过着一个人的生活,当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族,除此之外,不问世事,就这样一个人孤独终老。不渴望有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也不渴望有什么荣华富贵,自己一个人,便安好。
打扫完一切,她站在那面大大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车来来往往。
这个公寓区是在市中心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所以车辆来来往往也是正常的现象。她一辆辆车地数着,数着数着就笑了,笑自己的幼稚,像一个孩子一样,居然做这么无聊的事情,居然还会觉得有趣。
华汐雪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一下上面的备注,按下了接听键,“苏靖凯?”
“嗯。”电话那边正是苏哲的哥哥苏靖凯。自从苏哲认识了华汐雪并接手了S集团之后,D.Y集团和S集团就开始有所合作了,苏靖凯和华汐雪这么一来二往也就熟悉了,自然也知道了华汐雪的另外一层身份,“你要的材料我已经准备好了。明天我送去那个地方,苏哲他有点事情来不了。”
“随意,小心点。”华汐雪说的小心苏靖凯自然明白,她的身份如此复杂,和她有交集的人多多少少都有随时丧命的风险,再加上,华汐雪来找他们,一般都是要做什么比较棘手的事情,危险指数又升了几个等级。
“好,明天见。”他也不废话,留下这句话后就挂了电话。
华汐雪打开了手提电脑,点开了其中一个文件,开始入侵通讯公司的系统,把她的通话记录消去了。她要小心行事,这个身份应该很快会被发现,所以哪怕是手机通讯记录也要消去,以防把别人拖下水。
华汐雪在那里进行培训的时候,还学习了与电脑相关的知识,是一个在世界排名比较靠前的一个黑客,消去这些记录自然不费吹灰之力了。
祁洛卿那边有点恼火了,他居然会把华汐雪给跟丢,这件事情说出来,会变成他人生中的另外一个笑柄了。
他人生中的笑柄目前有两个,第一个,就是自己的未婚妻签下了协议书后失踪了大半年,第二个,就是把自己归来的未婚妻给跟丢了。
但是,这次的线索比上次多了不少,他知道了华汐雪现在的车牌号码,也知道了华汐雪已经接下了毁掉ns组织的任务,正在执行中,反馈的信息是一个星期内完成任务。也就是说,他现在有至少一个星期的时间把她的行踪找出来,包括她之前一直躲在哪里。
祁洛卿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祁东炀,“我找到华汐雪了,如果没有意外,应该可以把她捉回来。”
祁东炀不咸不淡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出来,“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如果外界知道了我们祁家的继承人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你就可以去死了。”
“是。”祁洛卿挂了电话。
他已经习惯了和父母的这种相处方式了,他的人生路早就已经被铺好了,什么亲情和爱情全部都是白纸黑字的一份协议书罢了,他的家庭没有亲情可言,没有爱情可言,都是以商业为重,包括他本人,就是商业联姻的成果。而他,注定成为下一个为了家族企业而贡献自己一生的人。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他靠在驾驶座的靠枕上,闭上深吸了一口车内浑浊的空气,又叹了一口气,“华汐雪,别逃了,其实我和你一样。我们早就被捆绑在了一起,你逃走了,又有什么区别?”
第二天,华汐雪到了约定好的地方,和苏靖凯进行了交易,并告知他最近小心行事。见苏靖凯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也放心了。
由于华汐雪十分注意跟踪的问题,所以祁洛卿并没有成功跟踪到她。
华汐雪拿到了东西后,便驾车回到了自己的公寓,开始调配东西。
她这次要调配的东西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而且是加强版的。她去了现场转了一圈,发现了几个漏洞,可以投放毒药,以此攻破外围的防护。
自然,只靠这瓶东西绝对是不够的,还要有电脑技术,通过现场的观察,可以知道,他们的防御系统也不错,监控几乎无死角。这难不倒她,她可以用黑客技术把监控给黑了,禁止在一个安全的画面。
她现在要做的,是先把东西调配好,再把它的系统完全黑掉,以此完成自己的任务。
她没有队友,自己一个人行动,若非要说队友的话,也就只有苏家两兄弟提供的帮助,还有自己的电脑对操作的支持了。
今晚,注定无眠。
虽说现在她很是忙碌,但是她的大脑却丝毫没有因为手上忙碌的事情而停止去想别的问题。
再次见到祁洛卿之后,她就会想到那份协议书,不对,应该叫不平等条约,以及小时候片段的记忆。
她曾经问过苏靖凯,这些碎片版的记忆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告诉她,这是因为受到的创伤太大,所以选择性失忆了。
但是,她所看到的片段记忆并不是自己被当成试验品的记忆,而是一个很大的城堡,一张模糊的面孔,还有一条沾染血液的项链。
每次她想再确认自己看到的东西时,模糊的记忆被一声一声的机械式取而代之,还有那白色恐怖的房间。
恍惚间,自己好像回到了被逼着读医书,被逼着躺在床上当成实验体的时候,一个手抖,液体低落在地面,留下了一缕黑烟。
甩了甩自己的头,让自己的思绪放空,不要再想了。可惜事与愿违,越是这样想,自己的心就越乱。眉间的“川”字越皱越深,一气之下站了起来,去了浴室冲冷水凉。
华汐雪已经不再用用刀子自虐的方式来保持清醒了,往往是用冷水冰冷自己高度紧绷的神经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