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具一直以来都从容优雅的身躯,微一颤,即刻转过头看我,又顿时僵硬石化了动作。
我一愣,瞬即也僵住了,仿佛等待审批般地,手指紧张地缠绕在一起背在身后,左脚蹭右脚,担忧地抬眸,却对上了他那双深邃的眼睛,映衬的蔷薇红流转在潺潺的眸光里,静川明波却蛊惑人心,让人直直地坠了去……
冥冥之中放肆地凝视他,咫尺的距离,仿佛看到深空月明星稀,流水席卷落花,柔魅之中掠过一缕与生俱来的矜贵与孤傲的犀光——
确是摄人的蛊惑呵,一抹瑰丽的眸色洗劫了我的警惕,这样如月夜一般幽雅的男子,仅仅凭了一具清丽的身躯就恍若天人,谁会相信,他竟会被战争毁了容?似被魇了心绪,以为只是天马行空,可那残缺的手却已缓缓抬起,拈住了他的苍白面具。
但,手指的力度并没能掀开他的面具,那面具也并无系带的扣子或钩挂在耳底,像是紧紧地黏在了脸庞,我难以置信地又使了几次力,记得,当时他只是用指尖擎着,将它轻抵在脸上的吧?
这时感到他身体一震,我意识到自己的无礼时,四只丑陋的手指,已经定定地僵硬在了他的下巴上了。
我在干嘛,掀人伤疤?彻底石化,顿时灼烧了脸,又羞又恼地反省,怎能如此唐突孟浪?恐怕他要发怒了,再不济也是甩袖而去,惊得避开目光,正欲收手抱歉,他眸色电光火石地一转,箍住了我的手腕,顺势扯在膝上,跌了个满怀。
“……?”我像只受惊的鹿儿斜倚在他的胸前,慌躁了一团,“小——小——”那个憨厚大诚的弟弟,居然是个趁人之危的浪荡公子哥儿?
他低下头,苍白面具贴在我的眉睫,一把魅惑的好嗓子发出喘息声将一阵惊呼低吟全掩了去,“小诚将这睡裙设计了一件又一件也不尽如意,原来、如此……”
“哪有这么华丽的睡裙?”我抓紧腰间的束带,抬手去推他的胸膛,掌心的触感相当清瘦,也不舍用猛力生怕伤了他。而他却霸道地揽起我的腿,眼中露出不悦的寒光。
他暗哑:“为什么不穿鞋子?来时见你躺在地上?作践自己?”
我撇开头挤进他的臂弯里,他不悦,我还不悦呢。
我说:“我没有鞋子,你快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