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阿生夫妇和解后,保罗沉寂了整整三天,而油行的陈老板也忍受了三天的折磨,就算现在将他放出去,估计也只是南京街头上多了个四肢瘫痪的疯子而已。此时的陈老板蓬头垢面,目光呆滞,口水控制不住的往下流,整个人就像副骨架一般,与从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恐怕就是把他扔到转轮王面前也没人能认出来。
第四天一早,保罗独自一人出门直奔大通钱庄,他在钱庄里呆了近两个小时才离开。接着他又去了城门找到了江阿生,告知江阿生接下来的行动方案。
不到中午,通宝钱庄张大鲸将要与黑石交易罗摩遗体的消息就传遍了南京城。
南京城外树林,转轮王将地上的尸体一具具检查了一遍,对旁边的人说道:“没错,是辟水剑法,难道细雨真的进京了?是谁最先发现尸体的?”
一旁行商打扮的人应道:“今天轮到属下取密函,结果一到现场就发现他人已经死了,周围没发现其他人。”
另一掌柜模样的中年男子问道:“那前几天的案子会不会也是细雨做的?”
转轮王摇头道:“陈老板不一定,但雷彬肯定不是,杀他的人应该是使双剑的男子。”
中年男子接到:“那究竟是什么人要对我们黑石下手啊?”
转轮王没回答,问道:“彩戏师什么时候进京?”
中年男子道:“今晚城门关闭之前肯定能到。”
转轮王道:“其他先别管,先给我盯住张大鲸,如果传言属实,与他交易的人很可能是细雨。”
中年男子应道:“是。”
转轮王又问道:“有另一半罗摩遗体的消息吗?”
中年男子道:“有消息称崆峒派紫青双剑得到了另一半遗体,也有传言称在京城首富张大鲸手上。”
转轮王道:“密切关注他们的消息,一旦证实马上传信给我。”
中年男子恭声应道:“是!”
出手杀黑石传信人的正是细雨,这也是保罗的引蛇出洞计划,有细雨和罗摩遗体在,就不怕黑石不精锐尽出。而此刻保罗正在城外五里处等待即将到来的彩戏师连绳,这也是细雨杀传信人的意外收获。天将黑时,他就远远地看到了一身彩袍的连绳,并且拦住了他。
连绳看起来很老,头发早已花白,但却很精神,见有人拦,停马问道:“你是谁?为何挡路?”
保罗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救你的命!”
连绳显然不信,嬉笑道:“我一个江湖艺人,谁会要我的命?还请让开道路,我要进城。”
保罗道:“不管你信不信,我都送你一句忠告:‘三思而······后行’,记着这句话吧,想通了就帮我,我可以给你想要的。”说完就让开了道路。
连绳虽然不信,但见他说得郑重也没再说什么,向着保罗抱了抱拳,骑马进了城。
第二天,细雨和江阿生都再次出手各自端了两个黑石的联络点,南京城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
转轮王得到消息后,亲自前往查看,得出的结论是,行动的两方互不相识,因为细雨杀的都是几年前就建立的联络点,而双剑男子杀的则是使用最频繁的联络点,好多都是细雨退隐后新建的,显然陈老板在他手上。
当天转轮王得到内线消息,张大鲸夜间要来清点通宝钱庄府库,他知道见分晓的时候到了,立即调集了南京城一干好手做好行动准备。
当天夜里,通宝钱庄只留了掌柜和几名账房,其余人全由张大鲸亲信代替,并安排了不少好手守在钱庄四周,这也导致黑石失去了消息来源,只能在暗中观察。
大约亥时,一男一女两个黑衣人从后门进了通宝钱庄,转轮王立刻就得到了消息,吩咐手下严密把守出入口,自己亲率一干好手潜入通宝钱庄,其中就有连绳。
过程极其顺利,张大鲸雇佣的所谓高手在黑石杀手面前毫无反抗之力,外围巡查的人员很快就都被清理干净了,一转轮王为首的黑石杀手逐渐靠近大厅,大厅此刻灯火辉煌。
转轮王潜至窗边,正要窥视内中情景,突然大厅瞬间陷入一片黑暗,接着喊杀声响起,大厅顿时乱作一团。
转轮王见状,回头下令道:“第一小组留在外面,不准离开任何人离开,强闯者杀无赦。其余人等随我进去,抢到罗摩遗体者赏银十万两。”
一众杀手被高额的赏金所惑,紧紧的盯着转轮王的手,只待他一挥手就冲进去。唯独连绳有些不好的预感,‘三思而·······后行’一直在他脑中浮现,回过神来时前边已经有人破窗而入了,转轮王也走向大门,他赶紧跟了上去。
转轮王刚进大门,就有人朝他杀了过来,他一脚踢开来人,大声叫道:“想活命的就给我住手。”但大厅里一片纷乱,根本没有人理会他的话,反而引得好几个人朝他杀来。
对于这么几个庸手他自然不会在意,可大厅里一片漆黑他根本找不到罗摩遗体,于是又以内功催发声音道:“黑石的人听着,点火。”
他一声令下,四处瞬间出现了火光,接着就成了火灾,再接着就发生了爆炸,这几乎在瞬间就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几里外都清晰可见,更不要说就在几百米外的保罗四人了,他们的耳朵都被震得生疼。原来保罗为了万无一失引燃火药,房间里的木头都浸了油,沾火就着。
不过一听到爆炸声几人也顾不得这些,江阿生、细雨在前,火箭、保罗在后快速接近通宝钱庄,一路上遇到的黑石杀手,都被细雨和江阿生顺手解决,保罗他们根本不用出力。
此时的通宝钱庄只余围墙还在,其余所有建筑都已坍塌,几人一面搜索转轮王,顺便杀一些侥幸活下来的黑石杀手,在火箭连杀两人后,江阿生才好奇的说了句:“好奇怪的弩箭。”
火箭还要解释,就见不远处的瓦堆里钻出一人,正是转轮王。江阿生一声未发,提剑就杀向转轮王,细雨不放心,也跟过去策应。
转轮王刚从瓦砾中出来,就见有人向自己冲过来,虽然脑子还在迷糊,但作为杀手的本能却促使他出剑抵挡,险而又险的躲过一劫,当场吐了口血,之后就清醒过来,真正伤他的不是江阿生的剑,而是刚才的爆炸,虽然见机的快但仍受了伤,吐血以后就感觉好多了。
因此随后而来细雨的攻击,也被他轻松接下了,盯着细雨说道:“你是细雨!李鬼手做的?”
细雨没说话,只是与江阿生站在了一起,持剑与转轮王对峙。
转轮王还要说话,火箭却不客气,直接就开枪射向转轮王,转轮王一闪身就离开了原地,子弹全都落空了。转轮王这才注意到保罗和火箭的存在,说了句:“弩箭不错。”就没理会他俩了,反而继续对细雨道:“当初为什么要离开?你就那么想要罗摩遗体?”
见火箭有些震撼,保罗小声解释道:“任何枪支在不同背景里都会伪装成合理的存在,你开枪在他们眼里就是弩箭,虽然速度威力不变,但动作和子弹轨迹都会明显很多,箭可比子弹要大的多。火箭这才平静了点。
就听细雨回道:“我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仅此而已。”
转轮王道:“交出遗体,今天我放你离开。”
细雨没说话,江阿生却道:“你放她离开?今天你休想活着离开。”说着就又开始进攻,细雨自然不会看着,与其联手攻向转轮王。
转轮王不愧是大BOSS,哪怕受了伤在两人联手之后,仍旧不落下风,一套剑法使得水泼不进,隐隐还有余力攻击。
一旁的保罗看的心急如焚,原以为这么大的爆炸,转轮王即使不死也的重伤,还有江阿生和细雨两大高手在,肯定能速战速决,没想到竟成焦灼之势。他心中十分清楚必须要速战速决,否则官兵一到,所有人都得栽在这儿。
火箭可就没想这么多了,在三人打斗时,废墟中不断有人爬出来,只要见到是黑石杀手服饰,他就不会留情,直接送他们去见阎王,乘机得到不少奖励点。
突然废墟中又钻出一人,保罗定睛一看正是连绳,急忙阻止了想要开枪的火箭,像是为江阿生夫妇助威似的大声喊道:“快杀了转轮王!”
连绳心中一直暗道侥幸,因为想着三思后行的话,他落后了好几步,刚走到大门口时就发生了爆炸,身上因此基本没受什么伤,谁知刚爬出来,就听到了保罗的喊叫声,正是拦路提醒他的人的声音,一时间有些恍惚。
转轮王见连绳爬出废墟没来助阵,反而在原地发呆,愤怒地催促道:“还不快动手!”
听到转轮王的呵斥,连绳才回过神来,急忙向战团靠拢,心中却在纠结究竟该帮谁。转轮王刚才为了提醒连绳,一时露出了破绽,被细雨逼的倒退好几步,心中更怒,朝连绳催促道:“还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