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龙和童甄是在傍晚时赶到码头的,低价把马出手后,两人就火急火燎的开始找要去杭州的船。大概是天快黑了的缘故,连续问了好几艘船,都是准备在码头过夜的船,就在两人准备住一晚再走时,突然一个个子不大的船工模样的人拦住了他们,问道:“你们是要赶时间去杭州吗?”
童甄疑惑道:“你怎么知道的?”
那汉子爽朗的开玩笑道:“就你们这样问,全码头都知道了,你们到底走不走?要走的话可得双倍的船钱,食宿还得另算。”
陈晓龙原本还不太放心,听到船工要高价反而放心了一点,问道:“那你们现在就走吗?”
那汉子道:“你们要坐,随时都能出发!”
童甄还有些犹豫,那汉子见状,就又催促道:“你们到底走不走?不走的话我们可要开船了!”
陈晓龙朝那汉子目光方向望去,看见的确有一艘货船正在装货,眼看就要装完了,就安慰童甄道:“是艘货船,不会有事的。”转头又对那汉子道:“我们走,你们船上有房间吧?”
那汉子道:“有,当然有。”
童甄虽然不放心,但还是和陈晓龙一起上了船。船上的确有房间,但却堆满了货物,只空出来一张床,不过既然已经上了船,也没得反悔了,陈晓龙还是和童甄住了下来,童甄就住在他隔壁。至于那些船工,则是睡得大通铺。
开船不久,还没来得及欣赏落日,陈晓龙就又开始晕船,急忙回到床上开始打坐,修炼内功,这才感觉好了点。
晚饭是鱼汤和烧饼,陈晓龙因为晕船的缘故就没出去吃,还是童甄给他端进房间的,碍于情面他也不好说不吃,只能放在那,本来他想喝几口的,可鱼腥味太重了,实在是喝不下,只能在童甄出去后就把汤偷偷从后窗户倒了,随意啃了几口烧饼垫垫肚子。
童甄来收餐具时,什么也没说,也不知道她发现了没。
陈晓龙不断暗运《全真心法》,也不知过了多久,晕船似乎好了很多,肚子也感觉有点饿了。他就想起身找点吃的,出了房间,见船工房间的灯还亮着,就走了过去,想要点东西吃。
可他还没靠近房门,陈晓龙就听到里面传来打磨的声音,他能肯定自己没听错,的确是用磨石在磨铁器的声音。因为自从他从网上买了那把没开刃的“龙泉宝剑”,他就一直想把其磨出锋刃,他可没少下功夫,所以他才能瞬间就判断出这是磨铁的声音。
一时间,他心里不断打鼓,难道真的上了黑船了?他有种想冲进去杀人的冲动,但走到门口,又觉得是自己太紧张神经过敏了,这明明是艘正规货船,磨刀也不算什么稀奇事,就不忍心下手了。特别是想到曹操杀吕伯奢的故事,就更下不了手了,他可没曹操的奸雄本色。
最终纠结半天,陈晓龙还是没能狠下心来,但考虑到童甄的安全,他回房间拿了剑,就偷偷来到了童甄房间,房门并不难开,剑稍用力就斩断了门闩,进门后他藏在了刚进门口的货物顶上,如果对方真的动手那可就怪不得他了。
过了好久,都不见人来,陈晓龙暗骂自己神经质,正准备回自己房间,这时外边走廊里却隐隐传来了脚步声,陈晓龙当即就握住了剑柄。
果然一把刀从门缝里伸了进来,想要跳开门闩,动作很是娴熟,可他注定要是失望了,门闩早已经被陈晓龙斩断了。那人用刀在门缝里上下移动了好几次,却什么都没碰到,这才推开门,走了进来。
此刻房间里一片黑暗,那人一进来不太适应只能摸索着旁边的货物前进,陈晓龙却不一样,他已经在黑暗中等了很久,他能隐约看出那人的身形。来人身材又高又瘦,陈晓龙在上船时见到过,正是这条船上的船工。
陈晓龙自然不会客气,居高临下,一剑就削断了那人的咽喉,鲜血瞬间就喷了好远,那人都没来得及反应就倒在了地上,手中的刀掉在地上声音在静谧的船舱里格外刺耳。
陈晓龙翻身从货堆顶跳了下来,想要叫醒童甄,刚落地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就听门外有人压低声音问道:“老四,你没事吧?”
老四肯定不能回答他了,陈晓龙也没说话,向门口移了两步,朝声音来源就是一剑。那人原本正要进房查看,猝不及防胸口就中剑了,只来得及一声痛呼救佝偻着身子倒在了地上。
陈晓龙顾不得其他,赶紧叫醒童甄,可童甄睡得太死了,他都把她翻了个身都没把她摇醒,很可能是中了迷药。此刻时间紧迫,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陈晓龙直接就将童甄放在床头半杯水倒在了她头上,童甄这才醒来。
此时船上已经很嘈杂了,隔壁也传来了船工的呼喊声,显然是发现了陈晓龙不在房间。
童甄虽然醒了,但还是觉得头里根一团浆糊一样,浑身乏力,一时间连床都下不了。陈晓龙肯定不会丢下她,只能让她在床上先缓缓,自己一人来到了门口。
此时外面已经亮起了火把,不少船工拿刀枪围在门口,见陈晓龙出来,都蠢蠢欲动,陈晓龙不是初临战阵,并不慌乱,只是冷冷地和他们对峙。
终于一个船工忍耐不住,一枪刺向陈晓龙,气氛瞬间引爆,所有人都围了上来,陈晓龙隔开长枪,还没反击就陷入了刀枪重围中,加之以地形狭窄他的步法也根本没法施展,一时间手忙脚乱,只能防守,根本腾不出手攻击。
一众船工原本见到陈晓龙带血的剑还有些犹豫,怕他是什么高手,现在见他连连后退,信心暴涨,打的越发卖力,竭力想要置他于死地。
陈晓龙看起来很狼狈,但心中却并不慌乱,在他看来对面的船工完全是一群乌合之众,要不是他刚学剑法,实战还很不适应,而且为了保护童甄不敢让开通道,估计这些人早就哭爹喊娘了,不过随着他的剑法越来越纯熟他们也快了。
果不其然,不多时后,陈晓龙终于抓住了机会,在一个船工收刀时,一剑就斩断了他的手腕,而这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陈晓龙一连伤了好几人,船工们都开始露怯了,一个个畏缩不前,又开始了对峙。
就当陈晓龙准备冲上去杀个痛快时,门口举火把的船工突然让开了一条通道,走进来一个精壮汉子,抱拳对陈晓龙说道:“阁下好手段,恕我眼拙,不识高人,还请见谅。”
陈晓龙没说话,静待下文。
果然那人又道:“不过虽然我的人不对在先,阁下教训也就罢了,何必下如此狠手,取了他们的性命,我身为他们的老大不为他们讨个公道实在是说不过去。”
陈晓龙讥笑道:“果然是蛇鼠一窝,杀人越货就只是不对就完了,难道就只许你们杀人,我杀你们就心狠手辣了,这是哪家的道理?”
那汉子恼怒道:“你不必多说了,我只看到你们都完好无损,而我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小小年纪如此狠辣,说不得要替你师门长辈教训教训你了。报上你的名号,我浪里蛟不杀无名之辈。”
陈晓龙嘲讽道:“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要动手就动手,哪来那么多废话?我的师门也是你配问的?”
浪里蛟见意图被点破,恼羞成怒道:“既然你不识抬举,那你我就到船头比划比划,分个高下。”
陈晓龙自然不会答应,童甄可还要他保护,于是道:“何必要那么麻烦呢?两三招的事,在这就行。”
浪里蛟被他如此轻视,怒道:“我看你怎么两三招解决你爷爷。”抄起后边船工手里的刀,连声招呼都没打,就冲向陈晓龙。
陈晓龙自然不怵,提剑就迎了上去。
两人战在一处,浪里蛟刀法大开大合,宛如浪花一般,一潮接着一潮,大气磅礴而且充满杀意,而陈晓龙的剑法则飘逸轻盈,好像江中芦苇,任凭风急浪大,都应付自如,毫无吃力的迹象,两人打的难解难分,周围人也都屏住呼吸。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陈晓龙逐渐占到了上风,不时就会在浪花间隙中挑进一剑,他进步神速,已经逐渐把华山剑法完全应运到实战中了。而浪里蛟可就不好受了,他的刀法早已成熟,自然不会有太大的进步,不过陈晓龙的进步他看在眼里,心中杀意却越来越重,如此天才要是放过了,以后哪有他的活路。
终于陈晓龙抓住了机会,一剑刺向了浪里蛟腹部,浪里蛟此时刀势已经用老,根本来不及回防,陈晓龙胜利在望。但陈晓龙没想到的是,这几乎无解的一剑却被挡开了。
浪里蛟乘机退后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狞笑道:“果然英雄出少年,有两下子啊!不过想要我的命还差了点火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