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外婆又刁难娘了么……”
言闻,王云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父亲,眼中出现一丝犹豫,而后又低下头去,嘀咕一声,继续处理着他的猎物。
因为从小,这就是,自己的父母于外婆的关系,便处于一种紧张的状态,而自己的母亲常常回归娘将探望,却往往被阻难不允许归来,几乎每次都一样,他从小便听说过自己父亲于母亲的故事,于是便成为了王云心中的一块心病,他想,他想自己亲自走出大山,闯荡出一番事业,好让自己的外婆对自己父亲刮目相看。而自己也很想走出大山,去看一眼外面的繁华世界!
“唉!”
王秦叹息一声,站起身来,走出亭子,望向天空,此时正是炎夏当日,虽然太阳快西落,可依旧能够感觉到一丝炎热,块日落的太阳照耀在云朵上,如同一副美丽的油画,可王秦眼中却是充满了复杂,似乎根本没看到那美丽的景色!
他身为王云父亲,每次从王云的眼神中都能看出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他甚至知道自己的儿子在想什么,他又何尝不想,可是外面的世界太过复杂,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他从小便教过王云练武,也知道王云的体质适合练武,虽说不如当年的他,可却也相差不远,否则他也不敢让王云独自上山打猎,而王云一旦出山,必定会接触到武林江湖,他担心自己的儿子会卷入世间的纷纷扰扰。
一如江湖……身不由己!
“或许,是时候了!”
王秦闭上双眼,深呼吸一口,似乎坐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是的,他决定让自己的儿子下山,让他进入外面的世界,圆掉儿子的一个梦,也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圆掉自己的梦!
于是,他缓缓的回过头去,看着王云,眼中出现一丝不舍之意。
“你叫上林儿,大牛,大财他们……明天,我带你们去小镇!”
王云一怔,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父亲,在他的眼里,好似在父亲开口说出这一句话的瞬间,他从父亲身上感觉到了一股苍凉之意,仿佛自己的父亲在这一瞬间苍老了十年一般。
“爹,你……怎么了?”
王云怔怔的道,他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这般,从小到大,上山打猎,一人独自扛着一只数百斤的野猪归来,教自己武功,跟自己讲外面江湖武林的故事……还有他自己的故事,在王云眼里,自己的父亲就是一个大英雄,就是一座高大的山峰,顶天立地,能够抗住一切!
“没什么,只是有些事情,就算现在不让你去接触……终归有一天你也会耐不住心神,自己去接触……”
王秦看着自己的儿子开口,说到这些的时候,不由得顿了顿……想当年,他自己何尝不是在自己年少时父母百般阻拦之下意要下山,虽说被自己的父母阻难住,可之后父母双双去世,自己守孝三年……最终还是按耐不住心神,下了山……入了江湖……才知晓,江湖的险恶!
“爹……”
王云皱眉,他思想单纯,但此时却也能听出自己父亲的意思……自己按耐不住的事情,无非就是走出大山,去往外面那片繁华的世界,干出一番实业,让自己的外婆大人对自己家人刮目相看!可他却担心着自己的父母!
“无妨,也是时候让你出去走一走了……待会我便去林儿,大牛,大财他们家里走上一遭,说服他们的家人,让他们陪你一同下山,好相互有个照应!”
说完,王秦不再等王云回答,默然转身,向院外走去……这一个转身,似乎能看出他内心的坚定。
“爹……”
望着慢慢远去的背影,王云轻语一声,眼中充满着复杂,他能从自己父亲的背影中看出一种心情,一种孤独,一种……不舍,母亲的处境,让自己的父亲忧郁不堪,如今,他竟要让自己离去……留下自己孤独的一人苦守山中,这仿佛回到了数十年前,自己爷爷奶奶离世后,父亲守孝三年的落寞……毕竟从小听自己父亲说他的事迹,从下山之后的一切,他都知晓。
“爹,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么……孩儿,也会执意……我会执意,一定会好好闯荡一番,将母亲……带回来,外婆……知晓!我王家……不弱于人!更能让母亲过上好日子!”
“我会执意……我们一家人,会永远快乐的团聚在一起!”
“日后,我也会……娶妻,生子!让您……抱上孙儿!“
王云手中的小刀,越握越紧……似乎,这把刀,见证了自己的决意.
刀,是十二岁,父亲第一次带着自己上山打猎时,送给自己防身所用,从小出身他就见过这把刀一直挂在父亲的腰带上,小时候他也偷偷的在父亲睡觉时玩过,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当父亲把这把刀送给自己之后,他才知晓,这把刀……锋利无比!夸张点说,完全可以削铁如泥!似乎也猜到了,这把刀对于父亲来说,意义必然重大,只是父亲从未对自己说过。
而后,王云快速的将手中的猎物处理好,将狐狸皮刮了出来,将狐狸肉放在木盆中,而后用水将狐狸皮于肉清洗感觉后,肉放到了厨房,而狐狸皮,无外乎要亮起来,他走到木屋后,这里,一根长长的木藤,挂满了大大小小的兽皮。
这里的每一块兽皮,都能看出生前是什么样的野兽……有有狐狸皮,有貂皮……数中兽皮挂在空中,仿佛一件件艺术品,完美无瑕……
这,全是王云半个月来的猎物!
他将手中的狐狸皮挂在了最后,而后走回前院,打水……冲洗掉小亭子内地上的血迹,这一切,熟练无比。而后站在亭子外,学着自己的父亲,抬起头,望了望天空,此时太阳已经快西落,那天边的云彩也是越加耀眼,更为美丽动人,夕阳照耀在他的脸庞上,一头长发随着微风吹来随风飘荡,加上小院中,花草遍地,腰下的灰色服装微微晃动着,平凡的人……平凡的景,平凡的物……却照耀这一位平凡的少年,即将走上一条不平凡的路。
若此时有着一位画家在此,必定会将这一幕画下来……
虽然此时没有画家在此……可是,在那院子的边缘,在那木桩制成的围墙外,一张幼嫩的面孔,一双清澈的眼睛,透过木桩的空隙,傻傻的盯着此时的王云……或许,在此情此景下,唯有他见到了这幅美丽的画面!
“阿云哥哥……”
此时,王云正望着空中的云彩出神,不知云游何处,突然,一声幼嫩的声音响起,王云先是一惊,转过身去,看到墙外那张幼嫩的面孔,微微了笑了起来,缓缓的走到木墙边,而后开口道;
“鼻涕虫,你怎么在这里啊?你哥哥呢?”
王云笑着伸出手去捏了捏那张可爱的脸蛋,因为木制围墙也就一丈有多,所以王云站着也就不及腰处,这是一个大约八九岁的小男孩,身上穿着一件单薄的短袖,却并没有穿裤子,幼嫩的脸上在那额头处沾满了灰尘,短短的头发,鼻子下面留着一丝丝鼻涕,时不是还吸一下!
他是王云童伴,也是好兄弟,王飞林的弟弟,因为从会走路开始,便一直留着鼻涕,所以村里大家都叫他鼻涕虫。但大家都很喜欢这个可爱的小家伙。
王云从身上拿出一块不大不小的灰色抹布,将鼻涕虫脸上的灰尘擦掉,又将鼻子下面的那一丝鼻涕擦干净,将抹布放在鼻涕虫手上,便开口道
“以后记得擦鼻涕,别老是这样,小心长大以后讨不到媳妇!”
“嗯嗯!”
听到王云这样说,鼻涕虫却是乐开了花,傻乎乎的点着头!
“嘿嘿,没事就赶紧回家去吧,你娘该叫你回家吃饭了,天块黑了,去吧!”
看着鼻涕虫那傻乎乎的样子,王云脸上笑意不减。
“是我林林哥哥叫我来叫你的!”
“我哥哥,还有……大牛哥哥,大财哥哥……小丫姐姐,都已经到王夫子那里去了,我……我哥哥叫你也赶快过去,他,他说……他说……”
鼻涕虫还想说什么,可是却敲了敲小脑袋,硬是卡住了开不了口!
“好啦,我知道啦!小鼻涕虫,你先回去吧,我待会就过去!”
见到鼻涕虫的样子,王云忍不住了笑出了声,他知道,鼻涕虫因为还小,经常忘事!但是经常跟他哥哥一起玩的几个人倒是记得很清楚。
但是他却不知道……就在刚才,一副画面牢牢的刻在了鼻涕虫的心里面……
而后王云望着鼻涕虫屁颠屁颠的跑开,他才回过头去,无奈的笑了笑,嘀咕道“还真为他的终身大事担心啊,马上就十岁了,还是这个样子,以后谁家姑娘敢嫁给他呢!”
“不过,这好像是王飞林这个家伙该担心的事情吧,哈哈,我看以后王飞林有的愁的啦!”
王云想着想着,突然心里乐了一下,不过随后又恢复正经,还是为鼻涕虫的未来有点担心,毕竟他也是看着鼻涕虫长大的,别家的孩子十岁已经知道干家务了,而鼻涕虫却还如同五六岁一般。更何况他还是自己最好兄弟王飞林的弟弟。
其实,在他们村子里,因为不足数十口人家,跟他同一年出生的,只有四个人……他,王飞林,王大牛,王大财……比他们大的,或者比他们小的,都会抱在一块玩耍,但感情最要好的,还是只有他们四个人。
他们什么事,都在一起干……打猎,读书,钓鱼……
当然,还有一个女孩子……王小丫,她跟王云四人的感情也比较要好,只比他们四人小一岁,经常跟他们呆在一起。
而后王云来到院内的水井,打了几桶水上来,将小院内的花草都浇了一遍水,他便放下水桶,检查了一遍,确定都浇到水了之后,他才悻悻的出门。
这些花草……都是他娘亲最喜欢的东西,每次他娘出门前都会让他记得保养这些花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