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合无情的白了彩锦一眼,极其不屑的说:“废话!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就是因为这样这事情才难办的好不好,我现在是在问你这件事该怎么办,不是问你这件事是怎么回事!”
彩锦瘪了瘪嘴苦笑道:“我说神君大人,你这好歹也是在求我办事呢,能不能态度好一点。”
夜合无奈的转过身,然后掬手朝着彩锦行了个礼道:“请问彩锦总管可有什么良策可以了了此案?”
彩锦立马得意的哈哈笑了起来,然后一个得意的坏笑道:“白郁大人定有办法,神君大人去找他此事一定能解决了。”
说完这句话彩锦立马一个飞身闪到一边,随后便是一道掌风刮过,只见自己身旁不远处的一棵树上树叶纷飞,散落一地,紧接着不远处便传来夜合的怒喝:“好你个彩锦,居然敢耍我!看我不打散你那一身黑毛!”
彩锦连忙又飞身上前笑着求饶道:“神君饶命,小人和你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夜合掌心一扬,然后冷冷的威胁道:“好你个彩锦,我真是看错你了,没想到你和那白郁是一丘之貉,你竟然敢耍我,看我不拔了你的毛把你炖汤喝。”
“神君息怒,此事倒也不是没有转机,不过要费些周折罢了。”彩锦微微笑着说。
夜合掌心一收,然后往亭中一坐,看着彩锦道:“什么办法?”
“神君可曾听说过‘地狱变’的故事?”彩锦的神情突然变得异常严肃,虽然让夜合觉得很不习惯,但见他如此神情,想必他的确是有办法了。
“没听过,你说说看。”
彩锦也屈身坐了下来,正对着夜合道:“唐朝时期曾一度盛行佛教,大小寺院上千家,竞争异常激烈,就像长安城内的妓院,为了招揽香客可谓是费尽了心思,想尽了办法。”
夜合无奈的咧了咧嘴,也就彩锦能打出这样的比方,竟然把寺庙和妓院扯到一起,不过细细想来这两者还的确是有那么一点像的,就像彩锦所说,起码他们都是要吸引一批人过去的。
“这能让人愿意进他们家的寺庙,那自然是得有吸引力,妓院靠得是姑娘们的粉妆涂面,彩裙加身,这寺庙则是靠着精彩绝伦的壁画,百姓大多不识字,画是最好吸引人的手段,描绘出西方极乐世界的乐土,让人们知道信佛的好处,于是人们为了死后能到那片净土便纷纷行善,如此一来,香客也就多了起来,所以谁家的壁画越是精美,所能吸引来的香客自然也就越多。”
彩锦虽说的绘声绘色,但夜合却满脸不解,她打断了彩锦道:“可是这些和我们这次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彩锦立马一副嫌弃的嘴脸看着夜合:“我说神君大人,我这话不过说了个开头,一半都还没到呢,你急什么。”
“哦!那你继续!”夜合连忙道歉。
彩锦顿了顿,调整了一下感情,然后继续道:“不过这些人行善的目的也和那个陈员外一样,都是抱着自己的目的去的,所以并非出自真心,久而久之壁画见多了,也就麻木了,上香祈福不过成了一个形式。”
嗯!夜合微微的点了点头,这下终于和自己的这次案子擦点边了,彩锦继续道:“于是有一个住持便别出心裁,想出了另一个吸引香客的方法。”
“他请人画了地狱变?”夜合连忙接话道,彩锦当即一脸怨气的看着夜合道:“我说神君大人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就不能让我把话说完,干嘛这么早就揭了谜底!”
夜合赶紧道歉:“对不起啊,对不起啊!你开始就和我说了地狱变,我一听便猜到了,一时激动就喊出来了。”
“哎呀!算了算了!”彩锦极不情愿的原谅了夜合,然后继续道:“当时有个著名的画师叫做吴道子,很多寺庙的著名壁画都是出自他的手,可谓是盛极一时,恰巧这个住持与吴道子早年有些交情,又知道吴道子的喜好,一坛美酒就收买了吴道子,让他在寺庙中画了这幅地狱变,吴道子精湛的画工加上地狱变中对地狱详细的描写,这幅地狱变可谓是极尽地狱之怖态,无人看之不胆寒,皆为地狱的恐怖所惧,诚心向善,不行恶事,生怕死后落入这地狱之中。”
“所以呢?”夜合听了满脸迷茫“这和陈员外的案子还是没有半点关系啊。”
彩锦顿时又是一脸嫌弃,自己说了这么多她居然半点都没有听懂,他无奈的看着夜合道:“神君大人,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靠什么不正当的手段才得意到天庭当差的?”
这句话夜合还是能听懂的,这很明显是在骂自己蠢啊!夜合二话不说,脸色一沉,一道掌风便刮了出去,彩锦连忙闪身躲了过去,然后转身转移话题道:“神君大人息怒,我们先来谈谈这个案子!”
夜合收了掌心,摆了摆衣袖,然后瞄了一眼彩锦道:“快说!”
彩锦堆着笑脸呵呵的又凑了上来,然后问夜合道:“神君大人还记得那陈员外为什么无子无嗣吗?”
夜合看了他一眼,然后不屑道:“之前你自己不都说过了吗?他早年做了不少孽事,便落了个无子无嗣的罪,现在虽经常行善但却功过难抵,并且他也并非是诚心向善……奥!我明白了!只要我们让他行善的初衷变得纯粹,让他诚心向善不就行了吗?”
“看来我们的神君大人也不是那么笨嘛!”彩锦笑着道,然后连忙又闪身要躲开夜合的掌风,不过这次夜合却并没有真正出手,只是摆个姿势吓吓他罢了,彩锦继续笑着道:“怎么样!我这办法还行吧!”
“还可以,事成之后本神君定有重赏!”夜合满心得意的说,话音未落彩锦一盆冷水便浇了下来:“你有什么可赏的,这里的财政大权可都在白郁大人手里。”
“你说什么?”夜合的眼中立马射出了一道冰渣子,彩锦连忙赔着笑脸转移话题道:“我说知彼知己百战不殆,我们还是要先去了解了解敌情的好。”
“嗯!说的有理,走!备马!”夜合起身道,然后往府外走去,彩锦连忙跑去马圈牵马。
夜合在门前等了良久彩锦才牵着马驾着车走了出来,不过那却不是什么马,而且一只像极了马的野兽,是这北荒之地特有的野兽,唤做獾疏,形状似马,头上却长着一只角,五行属水,是水系法宝良好的原料,用来当做坐骑实在是有些奢侈,估计在此地也就只有白郁才有这么大的手笔。
彩锦牵着那獾疏拉着车笑着朝夜合走了过来,然后得意道:“前几个月我和白郁大人在西山才捕获的,今天刚刚驯好,我碰见了,就牵来给神君大人尝尝鲜。”
彩锦说话总是这么比喻奇特,但却很是形象,这句尝尝鲜真是让夜合听着总觉不妥,但却又找不到到底有什么不妥。
不过不论这句话虽然找不到到底有什么不妥,但是此去驾着这匹野兽却是绝对不妥的,夜合看着彩锦道:“彩锦总管,我们此番是要到人间去的,你驾着这么个怪胎去不妥吧。”
彩锦看了看那匹獾疏,又看了看夜合,然后面露愁容道:“好像是啊,人类没见过这东西。”
“哎!快去重牵一匹马来吧。”夜合微微叹了口气道。
彩锦连忙又把这獾疏牵了回去,然后又牵来了一匹看似正常的马匹,这匹马也不是什么凡胎,这里距离人间的城市有不近路程,若是乘坐正常的马匹,估计半个月也到不了。
彩锦驾着马车在空中一阵飞驰,到了近郊他才一拉缰绳把马落到了地上,马车刚落地便几个长相奇怪的妖物凑了过来和彩锦打招呼:“哟!彩锦大人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了?”
夜合听了动静连忙探出头查看情况,那几个妖怪见了夜合皆满脸惊愕,眼神中流露出痴迷之色。
这里不得不提一下,夜合虽然在天上当差时只是一个南极仙宫中的管事,但是她绝对是一个被埋没了的美人,成日里穿着中性的衣服,夜合从来不知道自己有多么美艳。
如今到了地上,没了天庭的规矩,加上白郁向来的大手笔,所以此刻的夜合绝对配得上倾城二字,一身极尽奢华但却看起来如此简约的冰絮流苏裙,狐仆们花费整整一个时辰梳的纷繁复杂的青云蔽月发髻,虽然都是白郁以顾及神君形象的名义逼着夜合打扮的,但却绝对让后夜合的美丽展现的淋漓精致,她绝对不逊于天上的任何一位仙子。
夜合看着那几个妖怪奇怪的神色表情也不由变得古怪起来,其中的一个妖怪总算开口打破了僵局:“我说彩锦大人怎么这么长时间不来此处风流了,原来是得了这么一个大美人!”
夜合听罢顿时大怒,这群小妖也正太胆大妄为了,居然敢说出这样的话,不过此刻无需夜合多言,彩锦抢先便站了出来:“真是瞎了你们的眼!这位乃是新上任的神君!不想死的就都快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