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云遮天,遮住了月亮,也遮住了满天的满天的繁星。黑夜就像一只匍匐在暗中的巨兽,暗中肆虐地观察着世间的一切。
夜风乍起,卷起片片树叶。
而在秋叶镇中,有那么一处地方却与外面寂静而昏暗的环境相反,那就是镇长的府邸——戴府。
无数火把林立,橘黄色的火苗一个一个连接在一起,将整个戴府找的如白昼般透亮。而在宽敞的戴府院落中,两支手持兵器、面露凶气的队伍相峙而对。双方剑拔弩张,针锋相对,似乎只要有一方有点风吹草动,那么就会兵戎相见。
而在其中的一伙人中,一个身穿下人小厮服装的人影手持木棍,两眼狠狠地盯着对面,面露凶相,似乎只要主人一声令下,马上就会冲上去与对面的人撕斗在一起。不过若是仔细观察的话,你会发现,他那双大眼睛上下不时地转着,偶尔还发出了狡诈的眼神,再加上嘴角那不时露出的坏坏的、浅浅的笑容。可以断定,事实并非如此。
没错,这道略显消瘦的身影就是刚刚在账房行窃的小偷。
在火光的照射下,终于可以清晰的见到那道身影的全貌。一头略显散乱的黑发,瘦弱的身板,面容稍显稚嫩,却干净耐看。而最吸引人的是那双眼睛,清澈而明亮,精明中透露出丝丝狡诈,无形中仿佛有一种魔力,可以将别人的目光深深吸引。这个人看起来大概是一位十三,十四岁的少年。
少年名叫许正,是一个孤儿,并不是秋叶镇本地人,而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儿人。只是听抚养自己长大的爷爷许老汉说,在十三年前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许老汉在镇上做短工回家,在自己家门前发现了尚在衣裹中的自己,许老汉挨家挨户问了个遍,也没发现谁家丢孩子。于是便认为是被丢弃的孩子,而林老汉自己又孤家寡人,于是便将林正抱回家当亲生孩子养了。见这孩子乖乖巧巧,便取名许正,希望他能成为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可惜事与愿违,许正从小调皮捣蛋,上树掏鸟窝,下河摸鱼虾;逮着小猫就吓它,遇到小狗就抓来玩,镇上的猫啊、狗啊被他玩了个够,遇到他都掉头跑。不过小许正在林老汉面前林正还是很乖巧的、很孝顺的,好吃的、好玩的都留给爷爷一起分享,总之许正的童年过得还是安逸快乐的。
不过好景不长,就在许正十一岁的时候,许老汉得重病去世了,留下许正一个人孤苦伶仃地独自一人过日子。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许正虽然年幼,但从小帮许老头打理家务,生活上的小事都可以自己处理,再加上邻里之间的好心帮助,许正在爷爷去世的刚开始一段时间堪堪还能度过。不过时间一久,大家对许正的帮助越来越少,再加上许老头在世时没什么亲戚朋友,许正的生活变得越来越艰苦困难。在生活的压迫下,再加上自己又没有工作能力,铤而走险下,许正走向了一条不光彩的路——小偷。
凭借小时候掏鸡摸狗的把戏,再加上自己身材矮小不太会引人注意;手脚麻利,还有不断地努力练习,许正的手法越来越巧妙,身形也越来越灵巧。因此“做事”还没有被人发现举报,“收入”也颇为可观,生活也可继续维持下去。而为了不让周围的邻里怀疑,许正编了个谎言,说是在的某个茶楼找到了工作,还说能不是打点杂工,赚点小钱。并且不怎么在家,在酒楼、茶楼不时转悠,打消周围人的怀疑。
当然,小许正做事也是有原则的,穷困人家不去光顾,而每次动手也不会偷取太多东西,宁可多“光顾”几人。故那些被偷的人家见所失去的钱财不多,再加上这也是件丢脸的事,也就没有大肆宣扬、查找。因此,许正行窃虽多,但因为行事小心谨慎,所以也一直安然无事。不过那些富商有钱人就另当别说了。
而这次的戴府之行纯粹是个意外,但“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
面对“突发情况”,许正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同时也开始酝酿逃跑计划。
许正两耳伏在门框上,听到门外没有声响,偷偷将门打开一条缝,见账房外真的没有人后迅速溜出房门,顺势轻巧地关上门。至于那包财宝因为是累赘,许正只是取走了便于携带的一两颗宝珠,再加上两三张银票,毕竟东西多了会影响自己行动的。还有那块黑布,作案工具可是不能留下的。
“唉,可惜了。”
走出门前,许正还依依不舍的望着那堆财宝,脸上一阵肉疼。但一咬牙,还是转头离开了。
“小命要紧啊。”
偷偷摸摸四处观察了一番,发现戴府已经全程戒备起来了。四处都是护卫,想要翻墙逃出去肯定是不行了。
许正眼睛一转,“办法有了。”
左拐右拐来到的家丁住的院子,小心翼翼侦查了一番,发现没人后,便翻箱倒柜在家丁穿的衣服了随便挑了一件与自己身材差不多的,与自己的衣服调换。又看见旁边有个火炉,顺便把自己的夜行衣扔了进去,把“赃物”销毁掉。
打扮好后,许正四处环顾,见到房门旁的有一堆木棍,两头有铁箍,颇具杀伤力。“这大概戴府家丁用来防御外敌的兵器吧。”许正心里寻思着,也不管是不是了,提起一根就朝大门跑去。
等要到戴府大门,远远地就可以看见,黑压压的一片人围在一起。依稀可见,两伙人正在剑拔弩张地对峙着。
“场面挺大。”
许正小声嘀咕了一声,然后朝一堆家丁模样的队伍跑去,畏畏缩缩地躲在最后。
瞧他模样,看来是想浑水摸鱼,然后溜之大吉了。
正当许正寻思着怎么逃的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你是谁啊,怎么没见过你?”旁边一个年轻模样的家丁带着怀疑的眼神向许正问道。
“倒霉。”许正心中暗骂一声,随后镇定下来,一脸微笑的向年轻家丁回答道:
“我叫程木,是戴府新来的家丁,昨天刚到的,你没见过我也是正常的,不知大哥贵姓啊?”
“原来是新来的,我叫石玉,来戴府好几年了,你可以叫我石哥。这群强盗胆子不小,竟敢到我戴府撒野,一会儿叫他们好看。兄弟,一会儿可要狠狠揍这帮混蛋。”戴府经常更换家丁,所以年轻家丁也没有对许正怀疑什么。
“是,是,我知道了,石大哥。”
许正满脸赔笑地答应着,心中不免长长松了一气,握紧木棍的手也慢慢松开了。
“过关了。”不过从手心冒出的虚汗可以看出,许正刚才还是十分紧张的。
而就在许正与年轻家丁轻声交谈的时候,院子里的气氛已经紧张到里极点。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随着一声低沉的巨吼,只见张虎手握七尺大环刀率先出手。
“死来。”
刀锋一转,话音未落,人已跃到半空,右手紧握大环刀摆出下劈姿势。刀面寒光凛凛,刀身以雷霆万钧之势向戴天林劈去,仿佛一刀就要将他劈成两半。
“来得好。”面对这气势如虹的一刀,戴天林只是微微变色,随即抽出手中佩剑,一招“剑挡山河”挡了过去。
铿锵一声,两人各持兵器后退而去。
“给我上”
“冲啊”
随着两伙人马的头领动手了,手下的双方也拎着手中兵器向对面冲去。
“乒乓,乒乓。。。。。”
兵戎相见,碰撞声此起彼伏,两方人马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一会强盗砍掉对面家丁的一只手,嘴角刚露出残忍的笑容,一根从天而降的木棍狠狠地敲碎了他的脑袋,花花绿绿流了一地;一会家丁一棍打掉对面强盗的大刀,刚准备一棍子下去,一把锋利的宝剑从他的胸膛穿过,留下一滩殷红·······
双方越打越火烈,越打越惨烈。
而在这刀光剑影中,有那么一道身影似乎与这惨烈的场景格格不入。别人都在拼命,而这道身影则躲躲闪闪,全然不顾周围人的死活。更可恶的是,这道身影还时不时地敲别人闷棍,不管是家丁还是强盗。来一个敲一个,一来一个准。不过在这混乱的环境中,倒是没有人在意他敲得是谁,也没人过多地在意他。
于是,为了不引人注意,这道身影一敲一退,缓慢而稳健地向戴府大门口挪动。
“快了,还差一点就到了。”
不错,这道身影就是许正。此时的他正想要浑水摸鱼,趁乱从大门口溜出去。
五丈,四丈,三丈,两丈,一丈,终于。。。。
“出来了。”
经过不断努力,许正终于挪到了戴府大门,逃出生天的喜悦顿时涌上心头。头也不回,许正毅然决然地将步子迈出戴府的大门。
而正当许正迈出大门,露出逃出生天后的喜悦时。戴府外的场景却使许正双眼的瞳孔猛然收缩,嘴角那高兴得微微翘起的笑容也瞬间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