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越发临近这片山脉的时候,山上的宫殿房舍才逐渐在赵羽眼中放大,而这时的飞剑也降低下来,慢慢的落在山上一块青石铺垫的平地上。赵羽跟着虚竹迈步走了下来,正前方,是高达四五米的一个朱色木门,四周皆有砖墙围住,而这个主门两方,凳有两敦石刻的奇异兽类,似鹿非鹿,头上有角。
赵羽不觉被这两个奇异的石刻吸引,正有心询问时,身后传来话语:“虚竹师兄,既然人已带到,我们就速去掌门那吧,以免误了时辰。”正是那一路上不曾同赵羽交流过的另一个男子,看起来像是还有要事,不愿多耽搁下去。
虚竹也认同,也就带头快速向里走去,赵羽便只好将询问的欲望压在了心底,当跨过门槛的时候,赵羽抬头望了一眼,那高高的地方,还悬挂着一块匾额,上面是三个赵羽并不认识的字,但想来,也就是天净宗了。
进门之后,依旧是片极为宽广的场地,在远处看来不大的山顶,竟是如此辽阔。而这的人似乎也不多,只有十余个偶然走动,有的当看到虚竹二人带着一个穿着怪异的少年进来了,会停足观望一会,随即又会离开,去继续自己的事,也许认为大陆之大,无奇不有,仅是服饰奇怪些也可理解。
赵羽紧张的跟在虚竹身后,见虚竹依旧轻松的走在这片宫群中,左右也不知拐了几下,渐渐的人多了起来,偶尔虚竹也会含笑示意,甚至开口打声招呼,当有人问起赵羽来历时,虚竹只是摇头:“不可说,不可说,待到见过掌教,自有掌教定夺。”问者也只是笑骂一声:“你这厮,自家师兄弟还装什么神秘,待到以后我自己去问。”却也没继续纠缠下去,只是同身边的人会注视赵羽许久,猜测着这个连掌教都要亲自见到的少年人身份。
就这样一路走来,遇到诸多弟子,好像除了言语过于文绉,穿着古典之外,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却也与赵羽在地球上无二,一样是会嬉戏打闹,会笑会哭,慢慢的也减轻了赵羽沉在心中的一些压力。
这样走了大概一刻,来到了像是位于中心的一座大殿,之所以猜想是中心,是因为赵羽很快就发现这座大殿的不同,似是比四周的宫殿都要高出一截,而且,多了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好像,更为古朴,还有——磅礴!这是赵羽心中所能想到的形容,又不自觉的回忆起在星空里的地府,顿时又觉得这里差之太远,那里岂是磅礴可以形容,如果是那,赵羽觉得这世上所有形容建筑的词汇加在一起也不为过,如果说这里已是仙境一般,那么那里,定然是只存在梦境里的事物。
就这样出了神,直到赵羽撞到了前方的虚竹,不自觉“哎呦”了一声,这才发现虚竹放缓了脚步,脸上原本还是轻松的表情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份严肃,这份情绪也感染了赵羽,吐了吐舌头,平下了心绪,也放缓脚步,跟在虚竹身后,走向前方那座大殿。
“咚咚”虚竹轻轻的扣了两下门环,随后同身旁男子一起,身体微曲抱拳:“弟子虚竹,虚尚已将域外少年带至。”
短暂的寂静后,门内传出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隐隐有几分威严,也有几分祥和:“带进来吧。”紧接着,密实的大门竟缓缓向两旁开启,这时,虚竹同那叫做虚尚的男子这才直起身子,带着赵羽向内而去。
赵羽走进这殿内,纵然紧张,却终究是一个孩子心性,难掩心中的好奇,偷偷瞥眼向四周观望多次,与虚竹二人目不斜视的样子大相径庭,让人暗自觉得好笑。
而赵羽也在这种偷望中,大致看清了殿内的情况,上百盏灯火围绕在四周发着昏黄的光芒,这样汇聚在一起,成了整个殿里的光明,而进门的两旁分别盘膝坐着两行人,每一个身前都有一个不算太长的小桌子,赵羽暗暗观察,分别是六男二女,而正前方,则还坐着一个年约四十左右的中年。众真人自然也在观察着赵羽,无意中同赵羽的目光对上时,有的会微笑示意,有的却是面无表情。
终于,三人停在了殿内,等待着下一步指示。这时,正前方的那个中年人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此番辛苦你二人走这一趟了。”虚竹同虚尚连忙作揖,虚竹道:“掌教此话,弟子们不敢当,不过小事罢。”
掌教见他们如此惶恐的样子,也不再就此说下去,以免他们难堪,而是一转话语说到:“此番,除却接这孩子来到,也还请你二人对他的来历暂作保密,毕竟这身份较为敏感,不宜有太多人知道,至于其他宗门也不过同样推演到他会降落在我们宗的范围内,并不知晓他的模样,过两天我们会招收一些新弟子,来进行混淆。”
虚竹虚尚称是,掌教见左右也无他二人的事了,便颔首,道:“既已牢记,那你二人就先退下吧。”待到虚竹两人退出后,那掌教一拂袖,大门竟向外闭合,直到发出“框”的一声。
“孩子,你叫什么?”这一声惊扰了还在观察这一切的赵羽,赵羽惊惶的抬头,只见前方的掌教微笑着看着自己,不知怎的,当看到他的时候,心慢慢静了下来:“叔叔,我叫赵羽。”
那掌教听到赵羽叫了一声叔叔,微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摇摇头:“已是许久未曾听到俗世里的称呼了,孩子,宇可是这万千宇宙的宇?”赵羽摇头,回到:“是羽毛的羽。”
掌教沉吟,而后叹道:“浮羽过凡尘,不沾世间因,这,也许是对你名字的希翼吧。”赵羽心神一震,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名字会有太多含义,即使想想也觉得顶多不过随意瞎编的,可今天却在这儿说出了一个他似懂非懂,似乎很深奥的含义,父亲,这真是你当初所想的么?可是无论在地球还是这九洲陆,赵羽心中的疑问也无从解答了。
“孩子,想必你也该知道这里已经不是原来你所在的星宇界了吧,这里是九洲陆,而你恰好是在我们天净宗的镜内,那你可愿拜入我天净宗,还是,另有打算?”
赵羽听闻这话,不由记住了星宇界的名字,比起虚竹所说的域外具体了许多,同时心里也在暗自诽谤这个掌门,自己对这儿如此陌生,既然到了这又能去何处?也只可一直点头:“愿意。”
那掌门对此也并无意外,面带笑容向着其他长老点头示意,突然从前方的蒲团上腾空而起,落在赵羽身前,在赵羽错愕中,一把抓住赵羽的左手脉门,紧盯住赵羽审视着,几分后,露出狂喜,却又随之露出一份惋惜之意,赵羽对此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觉,但两旁的八位长老显然已经注意到这个情况,性急的马上迫不及待的开口:“掌门师兄,你这一会喜一会忧倒是何意?”掌门并未立即答话,而是慢慢的转身,先行回到自己的蒲团上,这才不缓不急的说到:
“诸位师弟妹,想必心中已然有所定数,这几千年来的事迹表明,能从星宇界经过那神秘的轮回之地,以前世之身来到风归的,无一不是天资横溢之辈,之前共有八人,除去那第三个来临之人神秘失踪外,其余无一不是各个时代的天骄,还活到现在的,成为了你我等人的前辈,风归洲上不多的十余位圣人,就占了五席,由此,难道大家不能猜出此子的天资?”
这话说出,众长老纷纷心安下来,却也更加有所不解,询问道:“那掌门师兄你又为何有惋惜之情?”
听到这,那掌门叹息了一声,语气里毫不掩饰失望之意:“因为,此子乃星宇之体。”此话一出,众长老错愕片刻,接着纷纷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露出一片喜色,随后又有不少一样失望起来:“难怪掌门师兄如此,的确惋惜,这星宇之体是古籍记载里的上上体质,堪称前三,但唯有星空中修行才可发挥最大潜能,可如今莫谈进入星空,即使可以,那星宇里也早已无法修行!”
这样惋惜了一会,掌门也开口说到:“但无论怎样,竟能在有生之年看到星宇之体,也是我等之幸事,这星宇之体虽然如今不可在星空中修行,但是也算是上等体质,想来也可在这风归上排名前十,除却宗门里这一代的几个天才,资质也已是无人可及,更何况,那份占卜里曾说过的——”
到了这,掌门突然间不再说下去,而四周几位长老也像心领神会,看像赵羽的眼光让赵羽觉得,像是看某件宝物一般。
“他便归我落星峰一脉吧!”突然,一个略显富态的中年男子开口,赵羽凝神望去,只见他生有一对招风耳,脸型宽大,双眼炯炯有神,他一见赵羽看向他,立马露出笑容。不过他这一开口,四周却有不少反对之声响起:“我说,老徐,抢人也不带这样吧,人家掌门师兄都还没发话呢。”“就是,哪里轮到你了?”……
掌门也是微微一错愕,然后说道:“收徒一事,我自己就不参与了,毕竟我也马上进入那个境界,教导的时间也不多了,不过这孩子的去留的确是个问题,无痴,你就说说去你那的理由吧。”
被叫做无痴的中年胖子起身,向着四周抱拳后,开口说道:“想必诸位无人不晓我天净宗的创始者,乃是九位圣王,各有所长,因此,我天净宗才分作九脉,相互团结的同时也在竞争,当然此事与我们的竞争无关,而是这孩子到了我这一脉后会得到最大程度的天资挖掘,因为我落星峰的创始者星圣便是以吸收星辰之力修炼,其传下的《星辰诀》就是如此,试问还有什么道法比这更适合星宇之体?而且,我收下这孩子,将是我的关门弟子!”
这话一说完,四周便半响无一人回话,掌门微微点头,向着四周问到:“诸位可还有异议?”见无人反驳,便对着无痴道:“既如此,这孩子就交给你了。”无痴欣喜,抱拳称谢。
而这时的赵羽,就这样懵懂中,被决定了命运,未来的路会如何,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