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垚、阿司匹林已经吃完饭了,桌面也已收拾干净,四个人就围坐在饭桌边。
金垚对小乌龟两口子说道:“现在说说吧,你们到底怎么了?”
小乌龟和玉兰相互对望了一眼,最后玉兰开口说道:
“我最近老是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担心我妈的情况,所以搞得神经衰弱了,巫涛说我是整天想多了,疑神疑鬼。”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还记得上个周末,你们打麻将那晚我来找小乌龟?估计你们都以为我是来砸场子的,但其实不是,我是在家里被吓到了,所以穿着睡衣就跑出来了。”
金垚听这么一问,想了想说道:“哦,当时我还真就是以为你就是来砸场子的呢。不过现在想起来,那晚你的行为也真是比较奇怪,跑来还没跟人打招呼,就大口大口给自己灌茶。”
“你们能不能翻译成四川话再说,我都听不懂你们在说啥?”阿司匹林插话问道。
“上周末打麻将的事情,你当时在邛崃,所以你不晓得。”金垚对阿司匹林说道,然后给玉兰一个继续说的动作。
于是玉兰就把那晚自己在家里发生的事情讲了出来,原来事情是这样:
自从小乌龟他岳母因急性心肌梗塞住进医院后,一直是他岳父、他小舅子和玉兰分别在照应,小乌龟有时也会去。
当晚是小乌龟他小舅子在医院,所以玉兰就留在家里休息。其实在医院照顾病人是一件非常辛苦的活,尤其是晚上,根本就睡不好觉的。
自己的母亲生病住院,玉兰一段时间以来心情都不好,加上一段时期以来体力上的消耗,让玉兰身心俱疲。那天吃过晚饭后还不到8点就上床睡觉了,小乌龟一个人耍了会电脑,觉得无趣就打电话约了金垚他们一块打麻将了。
估计是玉兰真的太累了,一上床就迷迷糊糊睡着了,小乌龟是好久出门的都不晓得。
也不知睡了多久,半醒半梦中觉得很口渴,想起床喝水但又实在太困了,眼睛根本睁不开,她记得当时叫了小乌龟给自己倒水喝,但没人应答,所以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接着又不知睡了多久,后来实在太渴了,便醒了,眼睛在迷迷糊糊中睁开了。
睁开后便看见卧室梳妆台前的椅子上坐了个人,他以为是小乌龟,因为他平时用笔记本电脑的时候,就是将电脑摆在梳妆台上,自己则坐在椅子上用电脑的。
当时玉兰也没想别的,反正以为就是小乌龟坐在椅子上,所以便骂道:“瓜货,刚才不是叫你给我倒杯水吗?渴死我了。”
没响应。。。。。。。
估计是经过刚才骂人时,大脑的语言神经系统受到了刺激,一下子玉兰便清醒多了,她干脆坐了起来,想依靠在床头的挡板上,再好好骂骂小乌龟。
可她这起身一坐,顿时吓得她睡意全无了,大脑也本能地启动了惊魂未定的管理模式,那就是大脑一片空白;她身体的每一个毛孔瞬间就被惊慌和恐惧所填满。
因为她清楚而真实的看见,那椅子上哪有什么人啊?完全是空的,整个卧室内根本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安静得连自己的心跳声都能听见!
刚才明明是看见有人坐在那里的!!
整个世界都停止了,因为她的大脑已经死机了。
她当时唯一的本能反应就是流泪。
流泪,是老天爷赐给人类的一个非常珍贵的身体本能。因为哭不仅可以湿润眼睛,更重要的是可以抒发和缓解人的情绪,也正因为如此,在稍微舒缓了情绪之后。。。。。。玉兰的大脑很快便又重启了,因为她想到了开灯。
没错,光明就是对抗恐怖的最有效工具!因为人类恐惧的根源之一就是害怕黑暗。所以从原始人类开始,人类就从未停止过对光明的追求,这也是人类最高尚的梦想之一——不过遗憾的是,现在有太多的人,已经退化了,变得跟老鼠一样,他们不仅习惯了黑暗,并且喜欢上了黑暗,甚至在制造黑暗。
黑暗中,传出开关合上的“滴答”清脆响声,这声音带给了玉兰希望,因为光明就要来了,恐惧自然而然就会被驱散了。
可是。。。。。
可是,玉兰刚升起的那一丝明亮的希望,瞬间就被黑暗再次丢进了无尽深渊,深得就像黑暗本身一样,深不见底。。。。。。一片虚无。
“。。。丝。。。丝。。。。。丝丝。。。。。。”卧室的灯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一闪一灭,虽努力抗争,却始终都亮不起来。
她的眼泪止不住了。。。。。
慌乱中,她想到了手机,没错,手机也能发出光亮。
她连忙将手伸向床边的床头柜上一阵乱摸,那是她平时睡觉时拿手机的习惯性动作。
谢天谢地,手机还是在平时习惯摆放的范围内,她终于拿到手机了———看来保持良好的习惯,在什么时候都管用。
黑暗中,她快速地按了下手机的开锁键。手机屏幕发出微微的亮光,虽然并不那么明亮,但她的惊恐指数也开始下降了。
但此时的玉兰,光靠手机发出的那一点微弱的光亮,是远远不能让惊恐指数回落至合理范围的。
于是便开始拨打小乌龟的手机。不过,当时的小乌龟,正在麻将桌上和金垚他们忙得不可开交,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是一拖再拖,哪还听得见放在椅子后面挎包里的手机铃声。
一直都拨打不通小乌龟的电话,而手机的光亮也最多可照亮见方大小的面积,这让整个卧室看起来更加诡异,因为迷迷糊糊,反而让人的想象力更加丰富。。。。。。。
玉兰惊恐地蜷缩在床上,头脑中闪现出一些鬼片里的镜头,她不停地拨打小乌龟电话。
小乌龟电话仍旧没人接。
她连床都不敢下,要命的是口渴得厉害,但更要命的是,她偏偏又听见客厅里仿佛传来有人在饮水机里倒水的声音。。。。。。。厨房里传来了筷子碰碗的声音。。。。。。。。
终于。。。。。她不顾一切,起床、出门、下楼、飞快地跑向楼下的麻将馆。
于是便出现了上周六晚上,她身着睡衣出现在麻将馆的那一幕。
玉兰讲到这里,不禁又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水,看来真是心有余悸。
金垚和阿司匹林听到这里,相互看了一眼,正想说什么,小乌龟却先开口了,说道:“当晚你们三个家伙跑了之后,我拥着瑟瑟发抖的玉兰回到了家,原想可能只是她一段时间内心力操劳过度,出现了幻觉,可是没想到,也就在当晚,之后的发生的事情,让我不得不开始怀疑家里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脏东西了?”
“脏东西。。。。。。。。你旁边坐的就是阿司匹林家政公司的老板,专门替人扫除家里的脏东西。”金垚向小乌龟说道。
“不过我非常期待,先听听这位爱因斯坦粉丝的故事后再说。”
到这个时候,阿司匹林仍不忘拿小乌龟开刷。
小乌龟看来他俩一眼,顿了顿,说道:“好吧,现在是该轮到你们洗刷我的时候了,我知道,出来混,总有一天要还的。”
“那你讲讲吧,这其实也不只是在开你玩笑,医生下药前需要望闻问切,我们在做清洁前,也还是需要搞清楚情况的。”
于是小乌龟讲起了当晚自己在下半夜遇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