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光头讲到自己的儿子在医院苏醒的时候，他转头望向了窗外，偷偷地拭眼泪。看得出直至现在，他的情绪都还很激动。
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父爱如山。
一方面，由于方光头夫妇在青城山的经历听起来比较有些神奇和诡异；另一方面，受方光头此时情绪的影响，在座众人也都默不作声，因为都不知道说啥。
金垚心不在焉地把玩着手里的笔，看得出来他其实在思考事情。
胖老板起身走出房间，估计是上厕所去。
过了好一阵，方光头才转回身来。
“对了，姑父，春节后你不是到过安徽吗，当时我还以为你是去出差，现在听你这么说，其实你应该是找那位章先生了吧?”冉蓉向方光头问道。
原来，冉蓉是方光头的侄女。
“没有找到，当中还托了很多人的关系，结果是一无所获，竟然没有一个人认识.。”方光头回答道。
半天没说话的何倩此时说道：“方总，您不是跟那位章先生拍了合照吗？”
方光头：“原本是的，当晚，我们夫妇其实是希望章先生给我们留个电话之类的联系方式，不过他言语之间婉言拒绝了，我们也不好强求，最后在我们一再要求下，我们夫妇分别跟他一起合影拍照，也算是留着纪念。”
“哦哦，那好办，只要留有照片，现在网民那么多，发到网上找热心网友帮忙，我觉得应该是能够找到的。”何倩接话道。
方光头摇了摇头，说道：“唉，此路也不通呀？”
何倩满脸不解道：“为啥子呢？”
方光头：“因为照片坏掉了？”
何倩显得更加疑惑：“啊？！方总，照片坏掉了？您指的坏掉是啥子意思嘛？”
方光头：“事情是这样的，当晚我们夫妇二人分别用自己的手机给对方和章先生合影拍照，我老婆手机的拍照还是带有闪光功能的，当时拍完后看，照片是没什么问题的。但当我们回到乐山后才发现，照片里除了我们夫妇二人自己外，居然都没有章先生，为此我还专门找了手机厂家的维修人员，以及电子数码方面的专家看过，都说照片没问题，像素什么的都很好，没发现照片有数据错误的迹象。”
“啊？！不会吧，听起来有些诡异呢。”何倩惊奇得嘴巴张得很大，一旁的冉蓉，表情也好不了多少。
“照片现在都还保存在我的电脑里面，你去把我的笔记本电脑拿过来。”方光头对冉蓉说道。
冉蓉应了一声后，便拉着何倩一块出去了。
方光头掏出烟来，给好长时间都闷不做声的金垚一支，自己也点燃一支，然后说道：“老弟，这段经历今天是我第一次向局外人讲出来，回到乐山，当我仔细回想起在青城山的所有细节后，越想越觉得很诡秘，甚至有一些后怕的感觉，一些想法甚至都不能跟我老婆交流，怕吓到她。”
金垚吐出一口烟雾，回应道：“方大哥，听完你的这段经历后，我明白你为什么要问我关于鬼神之道的看法了。这件事，我也有一些疑问，还需要跟你进一步沟通之后，才好做出判断。”
顿了顿，继续说道：“之前何倩她们那些小丫头在场我不好明说，现在我不妨跟老哥哥说句实话。在小弟6岁之前，也就是在八字行运之前，经常都会见到各式各样的‘朋友’，当然，是那种朋友，就是不吃米饭，只吃元宝蜡烛的那种朋友。他们有的很可爱，陪我玩耍，有的就一点都不可爱，玩耍我。所以经常都有人看见我对着空气或哭或笑，也因为如此，家母一直都不敢让我上学。”
方光头听金垚这么一说，“哦”了一下，然后想了一会，才说道：“还有一件事，我也一直很困惑。我儿子从昏迷中苏醒之后，一直坚称当晚医治好他的是一位白姓女大夫，可事实上他的主治医生根本不姓白，而且是一位黄姓男医生，我查遍整个专科的医生，根本就没有姓白的女医生。”
金垚若有所思地问道：“白医生？”
方光头：“是的，白医生。”
金垚沉默了。
后来在方头头再次追问下，金垚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然后才喃喃自语似地说道：“看来那位章先生，真是来头不小啊，竟然连白美女都听他安排。”
方光头一脸惊奇：“金老弟为啥这样说，莫非你认识那位白医生？”
金垚犹豫了起来，看样子，他不想要继续说下去了。
方光头一再催问：“老弟呀，说实话，经过一些事情之后，以前很多我不相信的事情，现在都都信了，所以你就不要跟我卖关子了，你想到啥就说啥。”
看来，他是很希望能从那位白医生身上找到章先生的。
经不住方光头的一再催问，金垚有些松动了，看了看屋外，估计是在看何倩她们是不是回来了。
然后说道：“看来金大哥一家，果真是先祖积德，余荫佑后，否则，那位白医生是断不会出手的。”
方光头听到金垚突然如此一说，似乎也有些感概，说道：“金老弟，说句不谦虚的话，我方某虽说是一个商人，有人说商场如战场，但自问做人做事还算对得起天地良心；至于祖辈，爷爷那一辈是乡绅，勉强也还算得上是扶贫济弱；而父辈，我的父亲和三位叔伯，另外还有两位堂兄，当年随川军一同出川抗日，最后连尸首都未能找回。”
方光头说至此，眼里又微微泛出了泪光。
金垚的内心也涌起一种莫名的伤痛，他自己的外祖父也是同样的遭遇，自己的外婆直到临终的那一刻，仍然宁愿选择相信外祖父最后是随国民党到台湾了。对川渝人而言，当年祖辈出川抗日的那一段历史，过于悲壮！
金垚猛吸了一口烟，然后说道：“其实那位白医生，根本就不是什么医生。。。。。。。当然，她也可以是医生，甚至是教师，律师什么的。”
方光头听金垚这么一说，表情疑惑万分。问道：“老弟，你这是啥子意思？”
金垚淡然地回应道：“方大哥，你可知道黑白无常？”
“啊？黑白无常？！”方光头嘴巴张得大大的，他呆住了。
金垚平静地点了点头，估计方光头的这种反应是在他意料之中的。
过了好半天，方光头才回过神来：“老弟，你就不要拿老哥哥开玩笑了，黑白无常只不过是民间故事里面的传说而已。况且他们不是鬼差吗？！”
金垚一本正经地说道：“谁说传说就一定是假的呢？”
看上去他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方光头怀疑、惊恐。。。。。。。
过了一会，方光头才开口说话，结结巴巴地说道：“难道老弟的意思是，那位白医生。。。。。。莫非就是。。。。。黑白无常两位鬼差当中的一位。。。。。”
金垚微微地点了下头：“是白无常，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
这下，方光头是彻底慌乱了，嘴里不停念叨道：“白医生。。。。白无常。。。。白医生。。。。。。”
金垚没理他，他反而是在思考另外一个问题，就是那位章先生到底是谁？他脑子里在搜索他所知道的每一个人，这个人不仅能安排黑白无常做事，更能在短时间内就能改变一个人的生死结局。
结论是，他所知道的人当中，没有一个人能有此能耐，包括徐老爷子，他也不能。
“。。。。老弟，按你的意思。。。。那位白医生是。。。白无常。。。。那。。。那位章先生是谁啊？”方光头结结巴巴地向金垚问道。
“我也想知道。”
